唐翰咽了口气,“该!”
顾子忠愣了一下,顿了顿,“老唐,这个事……”
“无妨!他该!谁让他招惹少爷的!他该!!!”唐翰背过身子。
顾子忠思忖了半晌,唐翰是不想挑开隔阂,不想得罪自己,这容忍度,厉害。
顾子洁也看出来了,他站在原地,轻轻倚靠着陌刀,过了半晌,顾子洁也觉得厌烦了,转身离开。
“顾统领,说个正事,我式微军,愿归顺周朝。”
顾子忠惊呆了,唐翰自己用半条命换来的地盘,说给就给。
“这哪行啊?老子用命换的!!!”台下的一名士兵呐喊着。
之后,台下此起彼伏。
“停!我是老大,我说了算,散会!”
顾子忠也不愿自找没趣待在圆台上,也三步并作两步走下圆台。
那个夜晚,唐翰帐子内来了一个人。
…………
三日后,唐翰又一次请顾子忠喝酒。
“我就不绕弯弯了,只有我和齐国皇帝站在了一桌,我才有资格去制裁他。”
顾子忠听明白了,他要称帝,“前些天不还说好了吗?就因为石头?!”
“石头的事我可以不再追究,你也知道,我们也是拼了老命才打到这的,我,我想让弟兄们过上好日子。”
“好日子?!”顾子忠猛地站起来,“好日子?!什么是好日子!吃饱喝得?!安居乐业?!娶个媳妇?!生个小子?!”
唐翰一声不吭,低着头。
“你看看!”顾子洁指着乌黑的天,“这是什么时候?!这是黑夜!!!我们应该盼天明,寻天明!!!不是在这乌黑的世界里跟个王八一样苟延残喘!!!再说这是好日子吗?!!百姓流离失所,饥饿,瘟疫,战争,屠杀!!!这是好日子吗!”
“还是说你看的得自己的同胞被昔日自己效忠的国家屠戮!!!”
“别说了。”
两个人围坐在一团火边上,这时,火灭了。
顾子忠提起自己的刀,插进土里,“我的刀,给你,我的命,在你手里。”转身离去。
唐翰看着挂在架子上刚热好的酒,无力地抓过来,倒进嘴里,突然释怀的笑了。
“黑夜?!天明?!这大齐,是永夜!”
笑着笑着就哭了。
又倒了一口酒。
“咳!……”
“这酒噎死我了。”又笑了。
乌黑的天空下飞过一只乌黑的鹊鸦,鹊鸦惊悚的叫了一声,令人胆寒,徘徊了好一会儿,停在枯木上,一棵被火烧过的老槐树,槐树有近五丈高,三人环抱才可抱住,老槐树正中位置有一块巨大的树皮脱落,焦黑的树脂流出来,就像血液,槐树叶枯了又长,槐树干也好像渐渐空虚了,好像一阵风就能吹倒,鹊鸦啄了槐树一口,槐树裂开一个口子,鹊鸦又啄了一下,槐树裂开了一个大口子,“轰隆!”一声巨响,槐树开裂。
“鹊鸦!鹊鸦!来啄我吧,让我离开这需要救赎的世界,让我解脱吧!!!”唐翰张开双臂,看着开裂的老槐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