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感染，拖着不治是会死人的，顾子忠深知这一点，可现在顾子洁的伤口已经有化脓现象了，是较为严重的，只能把失去活性的烂肉切掉，再除去异物和血块，这个过程，不是顾子洁可以支撑的下来的，而且，边关没有麻药，只能生挨。
“顾子洁，待会儿有个郎中来给你做个小手术，会疼，会很疼，做好心理准备。”
顾子洁微微的点点头，发白的嘴唇让人觉得瘆人。
不一会儿，一个，不对，是一群郎中走过来，四个按住顾子洁，两个正盯着顾子洁左臂上的伤口，这伤口不小，郎中缓缓掏出小刀，一把磨得发亮的小刀。
“按住了。”
这让顾子洁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刀片接触到顾子洁左臂，一阵寒冷，郎中对准烂肉，刚搭在上面，顾子洁的左臂就传来一阵巨痛。
“啊！——”
“按住！”那名执刀的郎中冷下脸。
郎中甩甩过度紧张的手，在烂肉上开了个口子，从外面能看到白花花的骨头。
“感染的真深啊。”郎中蹙起眉毛。
刀在烂肉边上的血块上划过，血块已经凝固了，甚至和肉粘在一起，这个不好办了。
郎中头上滚着汗珠。
“啊！——”
“头儿，他失禁了。”
“别管，按住！！！”
一刀，两刀………白色的面积越来越大，异物和血块已经被清除，剩下那些烂肉就不好办了。
郎中长舒了一口气，再次把刀搭在烂肉上，划开一个小口子，脓水流出，黄白色的脓水和鲜红的血水冒出，止不住。
一声声惨叫传出，顾子忠靠在门边的柱子上，心里无比沉重。
不知什么时候，顾子洁的叫声渐渐停止，他昏过去了。
郎中吓了一跳，不会是疼死了吧？
“还有没有呼吸？”
这句话突然进了顾子忠的耳朵，顾子忠觉得这句话十分刺耳，“什么？你说谁死了？”
“还有呼吸。”
顾子忠缓了口气吹出一口气，转过身蹲下，捂着脸痛哭。
顾子洁醒了，被疼醒的，微微抬起脑袋看见自己左胳膊上有一块肉彻底消失，露出白骨，突然喊叫起来，“啊！——”
郎中又被吓了一跳，手一抖，刀直接插进烂肉里，血水喷溅。
“啊！——”顾子忠走过来，蹲下，用手轻拍着顾子洁的胸口。
长兄为父，这句话没说错。
顾子洁不叫了，静静地忍着，咬紧牙关，以免自己咬舌。
紧握着的拳头被顾子洁抠出血，眼睛有些充血了。
郎中大口地喘着粗气，“好了，注意保养，注意消毒，不然你哥就得花两份钱了。”郎中走了，顾子洁这才放声大哭。
“先把裤子换了吧。”
顾子忠褪下顾子洁的裤子，再换上新的。
“正常，不打麻药做清创谁不失禁。”
那柄陌刀立在那里，一直立在那里，刀锋散发着熠熠光辉，夕阳的光溜进来，打在陌刀上，在陌刀身上涂了金边，顾子洁看着陌刀，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