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忠盯着天边,“你看,日出会很美的吧。”
那个士兵望向顾子忠望向的地方,一片灰黑色,没有日出的景象,有些许诧异,所以默不作声。
顾子忠也没再说什么。
过了许久,顾子忠开口了,“天亮前的夜,不好挨。”
两个士兵点点头,现在应该丑时出头,日出得到寅时左右。
这时,一个盔甲略微高级一点的士兵从城墙楼梯上上来,顾子忠一怔,这人应该是个偏校,虽然不是大官,但是身为基层,肯定多多少少能认出谁是谁,这下麻烦了,但他是偏校,死了肯定有人发现。
顾子忠转过头,希望那人没看见自己。
“诶,我怎么记得这里一直是一个人啊?”偏校挠挠头。
顾子忠倒吸一口凉气。
一名士兵急中生智,笑了笑,“他太困了,叫上我们给他监督,他一要睡着,我们就踢他一脚,就像这样。”说罢,抬起腿踢了顾子忠一脚。
偏校冲那名士兵点点头,又看看顾子忠,“别偷懒,精神精神。”然后转身离开。
顾子忠缓了口气,回想起来真是后怕,自己的安全不说,这块失地大周可能就拿不下来了。
转过头看看刚刚踹自己一脚的士兵,那名士兵瞬间腿都软了,“统领,我错了…”
“说要打你了吗?别整这出,刚刚踢我的时候腿不软了?”顾子忠调侃道。
“你俩先看着,我看看他们搞没搞定城门的士兵。”顾子忠看不清城门那里的士兵是不是自己人,于是抬头学起了狼叫,“嗷呜——”
武军并不奇怪,西北有狼很正常,也没想过这声狼叫是顾子忠发出的。
城门那里的士兵听到狼叫也仰起头学狼叫,“嗷呜——”
武军同样不觉得什么。
顾子忠放心了,城门的士兵是自己人,待拂晓之时,城门大开。
看向右边拐角,那里没什么大声音,证明他们成功了。
再看向另一个看守处,也没有太大的动静,应该是成功了。
静等佳音吧。
“我十岁从军,十一岁第一次上战场,我是大周建国以来的首例没满十五岁就上战场的,十岁从军,算到现在,我也是军龄十年的老兵了,我十一岁那年,大周乱了,武军侵略,还没有顾子洁呢,我自愿上战场,那一次我差点死在那儿。”顾子忠好像心血来潮,就开始讲起了往事,或者可能是他困了,想让自己精神精神。
“我没有参加过武举,甚至都没有经受过专业训练,当时四个士兵围堵我,我的刀还丢了。”
“我奋起反抗,杀掉了一个士兵,胸口这里留了个半尺的伤口,从此我再也没想上过战场。”
“这是个不可逆的伤,不管什么时候,我这个伤口如果崩断,我就活不了了,献身祖国了。”说着,顾子忠流下了泪水。
“父亲说过:人死了会变成风,风来了,人就来了,我不想变成风,太累了,跑东跑西的,还不能天天见自己想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