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到了,又不是死刑,弄那么紧张。”狱卒打开门,不耐烦地说。
刑场,午时。
“校尉李亢,伤风败俗,赐脊杖五十,贬为庶民!——”
行刑台前,欢呼一片。
一声声木棒打在后背上的声音。
李亢呛出一口血。
万人追捧的少年将军,一夜间,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李亢拖着踉跄的身子,走过熟悉又陌生的长安城的大街。
“离他远点,流氓一个。”
“滚远点!”
………
李亢从群众的谩骂之声中走出。
“李亢已死,卑获新生。老子我也是校尉,怎么能沦落到如此境界。”卑站在山头,提着酒壶喊道。
李亢改名换姓为卑。
三个多月后。
长安城,皇寝。
“朕这些日子里待你不薄。如今你已有了身孕,朕要封你为皇贵妃。”皇帝笑了笑说,
“臣妾谢恩。”李亢原来的妻子李氏说。
山上,当日夜晚。
“今日酒来今日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卑无力的嘶鸣着。
雨还在下。
狂风呼啸着。
雨还在下。
卑张开了双臂,身穿着已被雨打湿的衣裳,迎接着暴雨的来临,迎接暴雨来冲刷他的“罪名”。
一缸一缸的酒,捧起又放下。
“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卑慨叹道,“廉颇老矣!廉颇老矣!可我怎能比得上廉颇呢。”
卑提起一个酒壶,砸在了地上。没喝完的残酒溅到了他的腿上。
卑站到了悬崖之上,张开双臂,一跃而下。
第二天清晨,卑在悬崖下,又一次醒了。
“好疼啊!我怎么还没死,连个伤都没有。”卑叹息着。
“小伙子,你为什么要寻死呢。”一个老人家问他。
卑没有回答。
“有什么事,该放下就放下。”老人家语重心长地说,“我曾经当过兵,我们家满门忠烈,却因为看不惯那些官员盘剥百姓,被诬告,剥去了官职。我现在不也是个没事儿人儿了吗?”
卑并没有听进去。
老人家缓缓地站起来,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了,走了几步路,回头看看卑,见他还是坐在原地,说:“走啊!搁那儿坐着干啥呢?”
卑起身,猛地眼前一黑,过了几秒钟,眼前渐渐清晰,看到老人回头看着他招手,便跟了上去。
卑朝边上瞥了一眼,一只老鼠,被三只猫围在一起,站起来,拍倒。
卑看着那只老鼠,嘲讽的笑了,“你呀,如今也成了过街老鼠了。”说完泪水划过了脸庞,他赶紧伸手抹掉,怕别人看见,也怕自己看见。
“李亢。”卑听到自己以前的名字,却像受了惊般回头看,见是老人,就没怎么样。
卑转念一想,说:“我不是李亢,我怎么会是李亢那种伤风败俗的人呢。”
“你不是李亢,那你的腰间怎么配着校尉的刀,而且你岁数也就二十五六,除了你,我这么大的岁数也没见过几个。”老人揭穿了他的谎言。
“我不是李亢!”卑依旧是不愿承认这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