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5章 传统精灵社会的真相

对于席瓦特或者说所有长老的疑问,夏多早就预料到了,只是他没想到几位长老能忍到现在才来问。

这说明几位长老对他的信任,但又没有信任到盲目的地步,夏多对此还是感到比较满意的。

“席瓦特长老,你问的这个问题在我看来其实很好解答。”

说着,夏多施法幻出一幕投影,是一片荒地的场景,对着投影他继续解释道:“长老请看,现在这是一片荒地。

“假设现在有一对精灵夫妇,他们刚刚获得了这片土地,你觉得他们会怎样经营呢?”

“开荒、种植?”席瓦特下意识地回答道。

“可以。”

夏多点点头,“开荒种植当然是一种经营方式,那我就以开荒种植为例,假设他们现在身无分文,那是否需要先想办法借一笔钱启动这个经营项目?”

“虽然有土地还身无分文这点不是很能理解,但这么说也没问题。”

“那好,我们继续,这对精灵夫妇想办法借来了一笔钱,他们将一部分用于购买接下来一年包括粮食在内的各种生活物资,剩下的才投入到这片土地,从开荒平整土地开始,一直到种下月麦,那笔钱全部花完。”

“全部花完的话,说明他们没借到多少钱,而他们这片土地的全部收获估计也就只够还债了。”

“长老说得没错,我之所以只设置这么一片土地,恰恰是因为它们对应着原始种植状态下,种植月麦就只够他们夫妇维生的程度。”

“那要怎么办?”席瓦特好奇地问道。

“这个问题其实长老你刚刚已经回答了一部分——他们借的钱太少,就只够开拓这一批土地。”

夏多一边说,一边将投影中的土地扩大十倍,“长老请看,现在他们借了更多的钱,买下了更多的地,但因为自己消耗是固定的,结余的月麦收入将会是之前的九倍。

“虽然要还的钱更多了,但还钱周期却并不比之前多多少,即便是加上土地成本在内。”

“我大概是明白了,只要将透支的钱用来投入生产,就不用担心未来还不起了,是这样吗?”

“差不多,但还远不止如此。”

夏多继续改变投影,在精灵夫妇的农场旁弄出一个小村庄,然后指着投影问席瓦特:“如果这对夫妇生产出的粮食卖不出去呢?”

席瓦特一听,顿时愣住了,“是啊,如果粮食卖不出去呢?那这样透支岂不是自取灭亡?”

“对于个体来说,这或许是一个难以抉择的风险投资,但对于部族、国家而言,却并不难取舍。”

随后,夏多在这个小村庄周围,投影出更多村庄、城镇,以及更多的精灵夫妇,“只要提前做好规划,充分协调各个生产单位的产量,那就不会互相卖不出去的情况了。”

“让我想想!”

席瓦特像是发现了一个新世界,嘴里念念叨叨,手指也开始比比划划,但却不同于一般的比比划划,而是带着丝丝难明的魔法灵光。

夏多就这样看着他慢慢思考,不知过去了多久,席瓦特突然大叫一声,“我明白了,我全明白了!”

“长老明白什么了?”

“按照首领展示的这种模型,最终的结果是社会中所有个体的财富都不断增加!”

说出这句话的席瓦特好像又发现了什么盲点,“所有个体的财富都不断增加?这怎么可能?”

因为在他朴素的认知中,任何一个社会都会有贫富之分,难道说穷人的财富也能不断增加吗?如果是的话,那还会有穷人吗?

席瓦特想不明白这个问题,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于是将问题转给夏多,“首领,你能回答这个问题吗?”

“可以!”

夏多毫不犹豫地给出肯定答复,随后进一步解释,“在我刚刚演示的模型中,是不存在穷人的,或者说没有通常意义上的穷人,因为那时已经没有货币了,就算是穷,也只会是精神层面的穷。”

“怎么可能?”席瓦特尖叫,眼里满是不可思议,“怎么可能存在没有穷人的世界!”

夏多正要解释,其余几位长老也忍不住跳了出来,看样子他们刚刚虽然人没在,却也通过各自的方式关注着这里的情况。

“首领,除非上面一直发钱,否则怎么可能没有穷人呢?社会个体只要有区别,最终都会体现在财富的多寡上,比如说聪明的人可以通过经商获得更多,强大的人可以通过战争直接掠夺,就算是弱小者,只要找对方式,也能通过各种方式获得远超一般人的财富。”

见几位长老都对自己提到的没有穷人的世界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夏多心里不知为何竟有些莫名的感动。

“几位长老,这个问题其实并不是那么容易回答,我也只能简单的介绍一下我自己的想法。”

“首领不要有任何顾虑,我们会尽量理解的。”

“嗯。”

夏多思索一阵,给出了第一个解释,“之所以会有穷人,是因为他们劳动创造的价值被其他人掠夺了。”

“被其他人掠夺了?怎么掠夺?”

“奴隶就不说了,他们的一切都属于他们的主人,更不用说创造的价值,毫无意义也被他们的主人掠夺去了。”

夏多毫无疑问是反对奴隶制的,只不过他能力有限、觉悟有限,无法解放他领地以外的全部奴隶。

“而一般意义上的穷人,比如说生活中埃弗瑞斯卡的德鲁伊、工坊的学徒,他们劳动也会有工资拿,但他们得到的真的比得过他们创造的多吗?”

“德鲁伊我们能够理解,精灵欠他们太多,可工坊的学徒为什么也是被掠夺者呢?如果没有工坊的话,他们去哪儿工作,又从哪里来钱养家糊口呢?”几位长老对此很是不解。

“这就是掠夺者的狡猾之处了,这不仅是一家工坊,而是一整个社会对劳动者的结构性掠夺。

“我们来假设这样一种场景,如果一家工坊的主人突然消失了,那这家工坊还会继续存在吗?”

“当然,不可能存在。”

几位长老几乎异口同声地回答道,“工坊的主人都消失了,工坊怎么可能还能存在。”

但回答之后,才有长老不太确定地给出反例,“我记得埃弗瑞斯卡那边就有工坊的主人消失几年,工坊都能持续运转的情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