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宴结束,陈玄才酒宴大门出来,就被岳凤拦住。
“陈玄,有人要见你!”
陈玄对岳凤印象很不好,不由眉头一皱:“没时间。”
岳凤扬着下巴,趾高气昂:“你没得选!”
“去,或许你在京州还有转圜的余地。”
“不去,陈飞虎跟宋家确定联手之日,你将成过街老鼠。别以为给娇娇治病,宋家就会站在你这边,永恒的只有利益。”
陈玄眼中拂过玩味,不由对宋家父女的信任多了几分。岳凤显然并不知道,他才是真正的幕后掌控人。
“岳夫人,治病时你就错了,这次我觉得你会错的更离谱!”
岳凤冷哼转身:“若非你对娇娇有救命之恩,我根本不会来请你。这是我的好意。”
离婚后,宋思明和岳凤的关系非常疏远。
上次治病,宋思明为了陈玄又打了岳凤的脸,岳凤都没再跟宋思明见过面。
加上宋娇娇知道陈玄不想身份曝光,也是守口如瓶。
到现在岳家也是被蒙在了鼓里。
陈玄倒真对求见的人有了两分兴趣,能命令岳凤来请人,这人应该不简单。
他还真有些好奇是什么人了。
陈玄淡淡一笑,缓步跟上了岳凤。
宴会厅不远处,一间雅致的竹楼包间里,岳子渊正淡然负手,看着竹楼窗外的风景。
微风轻拂,掠过他的发丝,让他本就儒雅的气质,多了两分脱尘的味道。
两米外,一名身材瘦削的中年人,眯着眼伴在岳子渊身旁。
一进包间,陈玄就感觉到了源自中年人身上若有若无的煞气。
岳子渊听到脚步声,头也不回的平静道:
“来了?岳凤,你先下去,我有话跟这小子说。”
岳凤一改在陈玄面前的霸道跋扈,温顺点头:
“是,二哥!”
说完,岳凤退出包间,随手关门。
陈玄更觉有趣了,岳凤的二哥?省城岳家权利中心的人物?
他走到窗边,同岳子渊并肩而立,问道:
“找我何事?”
岳子渊缓缓转头,打量陈玄,脸上虽依然挂着儒雅温和,但目光里却隐含睥睨天下的霸道,仿佛要将陈玄洞穿似的。
“一表人才,不卑不亢,倒是不凡。”
说完,他淡笑再次看向远方:
“从这,放眼眺望,你看到了什么?”
陈玄看着竹楼窗外,远处的山峦,平静道:“南崖山!”
岳子渊点头:“不错,南崖山!”
“南崖山是江南名山,海拔一千四百米,巍峨雄浑!是江南这平原上罕见的高山,远眺此山,让人不由自主生出一种渺小感!”
岳子渊话说的不疾不徐,口吻全是长辈提点晚辈的架势:“但实际,这座江南名山,在整华夏中部,只排名第五!”
“放眼整个华夏,更是排不上号,远不及三山五岳!”
岳子渊幽幽说完,微笑侧脸深深看了眼陈玄:
“你眼里的山巍峨雄浑,实际放眼天下,微不足道!这便是人处在什么位置,眼里就只能看到什么。”
陈玄微笑:“岳先生,有何赐教?不如直说!”
岳子渊眼眸微眯:“没什么,我只想告诉你个简单的道理。人要懂得自省,得有自知之明,你配不上娇娇!”
“我查过你,出生贫寒,背景低微!还坐过牢!”
“出狱后,一反常态,学了点鸡毛蒜皮的医术,跟杨二狗走的很近,跟地下有些瓜葛!但只凭这些,你和省城的那些俊杰相比,差远了!”
陈玄微笑:“省城俊杰?或许只是岳先生自认的俊杰而已。”
岳子渊爽朗一笑:“年轻人,你很有自信。”
“只是,你仅在京州运气好博得一席之地,没骄傲的资本。出了京州,你依然什么都不是。”
陈玄玩味一笑,与岳子渊正面对视,眼中傲气一闪:“也许是你岳家离了省城,什么都不是呢?”
岳子渊也不恼怒,依旧淡定:“我知道,你有些手段,在京州动荡中赚了些钱,得到了一些人的认可!但这些在岳家面前,太渺小了。”
“绝对的权势下,岳家与你而言,就像这座高高在上的南崖山。”
“京州,还是太小了!”
“所以你与娇娇之间,还是保持距离!”
陈玄轻笑:“岳先生这番话,倒让我生出了些兴趣。你不如说说看,怎样才算够格娶宋小姐呢?”
岳子渊微微一笑:“做娇娇的男人,至少也得有制霸江南的资格!”
“权能驰骋江南庙堂,商能俯瞰一洲!”
“只可惜,这些你都没有!”
“若是陈大师那样的人物又或者他的子侄,倒是与娇娇相配!”
“至于你……还差的很远!”
岳子渊欣赏陈玄,否则也不会说这么多。
年轻人能在他面前不卑不亢,出身底层,却能靠着左右逢源而起,在京州有一席之地,能让京州三朵美人花都另眼相待。
无论哪一样来看,都是人中龙凤。
不过欣赏归欣赏,仅仅靠这个要入他岳家门楣,还不够。
外面有谣传,说陈玄跟陈大师有些关系。
若真是陈大师子侄亲徒之类,这等资质,倒也入得了眼。
可岳子渊问过宋娇娇,陈玄是否为陈大师的子侄或者亲徒,宋娇娇亲口否认了。
宋娇娇可是他的亲外甥女,绝不会骗他。
没有背景支持,陈玄的优秀,也是有上限的,就像这南崖山。
陈玄失笑,摇了摇头:“岳先生,你多虑了!”
“我和宋千金只是朋友,并没想过跟她纠葛。”
“不过没纠葛,并非因为门当户对,而是我心有所属。至于做岳家乘龙快婿的背景资格,在我眼里,不值一提!”
岳子渊只当是年轻人的挽尊之言,轻笑一声:
“年轻人,你这已经不是不自量力了,是无知!你根本不知道,岳家在江南意味着什么!”
岳子渊说着似乎也动了点真火,接着道:
“岳家,曾出过两任封疆大吏!如今还执掌着副州职!”
“家父在江南,门生故吏遍地!”
“我虽身无官职,却能跟京州申宏明这样的大员平起平坐。”
岳子渊随意的指了指,那名一直眯着眼,不断给陈玄制造压力的中年人:“甚至我的随从都有接近破百的武道强者!”
“豪门的恐怖,不是你这种未涉及其中的泥腿子能想象的。”
“你自以为在京州占有一席之地,大有可为?你所知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殊不知这些在岳家眼里,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碾压,莫要执迷不悟了!”
岳子渊觉得自己话说到这份上,已经人仁至义尽。
陈玄轻笑摇头,猛地背脊一挺,一股不逊岳子渊的气势喷涌而出:“岳先生,你高看岳家,小看我陈玄了。”
“我眼里,这世界没谁天生就高人一等!古人尚能云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今人还要局限于出身背景之说,何其可笑。”
“你自认凌驾其他人之上的依仗,在我看来不过笑话。”
“我陈玄大丈夫顶天立地,行事自当豪气勇烈,心之所欲行之所向!”
“任你权势滔天,我自一拳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