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也不可能同时见到两个人。”
“阿瑄,有一种精神疾病叫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人格分裂。它通常是主人格在受到强烈刺激下产生的应激反应,为了逃避伤害,保护自己、防御外界刺激而分裂出来一个副人格,这是一种潜意识的自我保护。”
“人格分裂一般是童年时候遭遇到严重伤害后缺乏同情和抚慰,更因为没有及时得到保护,使得这种伤害持续发生,才会启动的一种自我保护形式。”
“如果我没猜错,主人格的性格非常的好,温和有礼,极少发脾气,但副人格的性格悄悄相反,对吗?犯下杀人案的肯定是副人格,对吗?”
“对。”
“具体的资料我等会儿发给你,有什么不懂的,你再问我。”
季瑄说道:“谢谢你阿玥。”
苏筱玥轻笑起来,“好了,我们之间说什么谢,我要去忙了,你放假就和小陆一起回来。”
季瑄听见她提起陆安若也笑了笑,“好。”
挂断电话,他点开苏筱玥发过来的资料看了起来。
看完后,他沉吟片刻给陆安若打电话,“你把傅寻看好了,我们马上过来。”
陆安若微怔,但什么都没问就答道:“是。”
季瑄挂断电话,把有关人格分裂的资料转发给陆安若,跟着又给吴耕打了个电话:“叫上所有人,带上武器去傅家。”
不明所以的吴耕明显愣了一下,但也仅仅是一下,立即回答:“是!”
红蓝警灯闪烁着停在傅家大门外时,傅寻还睡得正香。
反倒是一直在手机上无法获取安保监控信息的陈乾明赶了过来,他还没见到陆安若,就在门口与季瑄带着的人遇上了。
陈乾明立即紧张地问道:“季队,是傅总出事了吗?”
因为这段时间傅寻一直是警方保护的对象,所以此时他压根儿没往其他方面想。
“傅总没事,我们有些事情需要请你和傅总配合我们调查,同时需要搜查这儿。”
说完,他在陈乾明满脸的不可置信中拿出搜查令,随即对吴耕说:“把他看管起来。”
陆安若从楼里面出来,见到他就说道:“我们的人看着傅寻,他还没醒。”
“先弄醒他吧,搜查之前还是要告知他一声,他现在还只是嫌疑人,也有知情权。”
“嗯,”陆安若提醒道:“我们需要尽快找到傅耀文,确定他的身体情况。”
季瑄点头,“从那些视频内容来看,傅耀文可能根本不是重病,而是被傅寻的副人格傅晋言给软禁了。”
陆安若迟疑地问道:“你说傅寻自己知道傅晋言的所作所为吗?”
季瑄叹出一口气,“人格分裂症中,通常主人格和副人格的记忆是不会共享的,但或许有例外吧。”
“还有一个问题,”陆安若说道:“现在的傅耀文父子就是曾经的袁成江父子,这都是我们的推测,没有证据证明这一点。DNA只证明了这个傅耀文是个假货,却不能证明他就是袁成江,我们没有袁成江的DNA。”
季瑄看了看傅寻住的那栋小楼,说道:“或许有人愿意告诉我们。走,先去看看傅耀文。”
看过那些视频后,他们都不相信傅晋言会好心地为傅耀文治病。
“上次我找的那个帮忙抽血的护士说过,她到这儿来上班的几个月,傅耀文的治疗多是镇定安神和维持营养的药品,而傅耀文也确实长期处于昏睡状态,具体病情她也不是很了解。”
陆安若立即听出他的意思,“那视频里傅晋言虐打傅耀文就不会是近期的事情。”
几个人很快开车到了傅耀文养病的那栋三层小楼,值夜的护士见到一群人闯进来吓得伸手就按下了一个报警开关。
陆安若对她说到:“我们是警察,我们现在要把傅耀文送到医院去。”
护士哆嗦着说道:“我要告诉老板一声。”
陆安若冷冷说道:“你老板被我们看管起来了,现在不能接听电话,而你从现在开始也不能拨打任何电话。”
护士顿时慌了,“为……为什么?我就是一个打工的护士……”
“你别紧张,我们只是有些问题需要向你们了解一下,不仅仅是你,所有在这栋楼里为傅耀文治疗过的医护人员,我们都要询问。”
这时候董文杰走了过来,“季队,我们在这栋楼的地下室里有发现。”
季瑄的目光落在护士身上。
被吓坏的护士连连摇头,“我来这儿上班才三个多月,从来不知道这儿有地下室。”
几个人走进一楼,中间大厅左右两侧各有一排办公室。
这会儿这些办公室的门都是开着的,董文杰带着他们走到了左侧最后一个办公室门前。
推开门,里面却不是一间办公室,而是一个向下的楼梯。
方新宇说道:“难怪在这儿上班的护士都不知道这栋楼有地下室,这门一关,谁会知道这门里面不是房间是楼梯间。”
顺着楼梯走到地下室,一间玻璃房内安装了好许多摄像头,每个摄像头的角度都不一样。
玻璃房外,是一排舒适的沙发。
沙发旁边有一个架子,上面摆放着许多不同材质的鞭子、奇形怪状的棒子、棍子、刀、藤条等等,许多上面还有暗红色的血迹。
方新宇失声说道:“这儿不会是杀人现场吧?”
季瑄和陆安若无声对视一眼,只有他们两个看过傅晋言录像的人知道,这儿是这些年傅耀文被虐打的地方。
他不要傅耀文的命,只要他承受永无止境被暴打的滋味,就像他曾经虐打毫无反抗的袁千帆那样,周而复始地在绝望中煎熬。
那是一个漫长而痛苦的过程。
摄侦拍照时的闪光灯,刺得陆安若微微眯起了眼睛,眼中酸涩得有点难受。
回到傅寻的房间,他已经醒了,穿戴整齐地坐在沙发上,见到他们时,神情复杂地看着他们,没有说话。
季瑄坐到他对面,温和地说道:“你既然知道傅晋言的存在,那么他做过的那些事情,你也知道,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