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瑄走到走廊上的长椅坐了下来,又开始打电话,“小枫,帮哥一个忙。”
傲娇少年很满意他诚恳的态度,调侃道:“季哥你这是债多不愁啊,欠得都心安理得了。”
季瑄也笑了起来,“谁让你太优秀了,我一直找不到替代品啊,只能继续欠你的债了。”
“说吧,什么事?”
“我等会儿发份资料给你,我需要这个人那次住院的详细病例资料。”
“行吧,有钱你就是大哥,发给我吧。”
两人坐在走廊上等着,季瑄抬头看了眼傅晋言住的病房,笑问:“你不进去安慰安慰他?”
陆安若皱眉看他:“为什么要我去安慰他?”
季瑄正要说你不会看不出他对你的情意吧,随即就想到她有轻微的情感障碍,像傅晋言这种缠着她不停地献殷勤又从没明确向她表达过爱意的行为,她可能还真看不明白。
所以,她觉得傅晋言莫名其妙,才会对他烦不胜烦。
但她又把工作和生活分得很清楚,自从傅寻和傅晋言成了他们的保护对象后,她又能克制住对傅晋言的厌烦,包容他过分亲昵的言行,并竭尽全力地去保护他。
季瑄笑着牵过她的手,握在手里把玩,这个动作很好地抚慰了陆安若刚刚在心里泛起的那点怒气,被他抚过的手背带起一阵阵轻微的颤栗,犹如电流般窜到四肢百骸,连脖颈都烧烫起来。
她的大脑有片刻的空白,等意识回笼,她挣扎着想抽出手,低声呵斥:“这儿是医院。”
季瑄看着她绯红的脸颊,笑意漫延上来,正要说话,手机震动打断了他。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小枫。”
谢枫言简意赅,“你要的病历我发给你了,但我要提醒你一下,零二年的病历不像现在这样全部电脑化,许多都还是手写的,所以我觉得你明天还是有必要去医院提取原始的病历。”
“我知道了,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你想吃什么到哪儿去玩,就告诉我,我马上给你办。”
听见这话,本来还心情愉快的谢枫就长长“唉——”叹了一声,“没时间休假,提什么要求都是白搭。”
季瑄其实很想提醒他:你也可以让我帮你向林队申请放假。
但他非常聪明的没有提这茬,而是说道:“出去玩不成,可以吃吃喝喝,这个不需要假期。”
谢枫低落的心情瞬间又高兴起来,“行,我马上去看看夜宵吃点什么,选好了告诉你。”
两人挂断电话,季瑄点开他发给来的电子病历,那些他看不懂的专业检查报告被他自动略过,直接跳到病史那一栏看起来。
陆安若早就收拾好自己涟漪的心思,凑过来和他一起看。
两人仔仔细细地把那份电子病历看了三遍,也没看出什么异常。
季瑄抬起头看她,“是不是太专业了,我们看不出毛病。”
陆安若却说道:“我们是由那张剪报的内容,才怀疑傅耀文当年的手术可能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但现在从这些病历的内容来看,好像并没有不妥,那我们就只能当那张剪报是恶作剧了,我们不能因为怀疑就一定要找出点问题来佐证那张剪报。”
季瑄沉吟片刻后再次拿出电话,把那份病历转发了出去。
很快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姓名,还没接起电话先就唇角含笑。
“阿瑄,你发给我的那个病历我看了一下,患者因为肝癌中期而行肝移植手术,但是术后效果并不理想。”
他笑着说道:“你一看就知道我想问什么了?”
苏筱玥娇嗔地哼了一声,“那当然。”
谈论正事时,苏筱玥都很认真,“这个人怎么了?他现在还活着?”
季瑄从她这话中抓住了重点,“你以为他死了?”
“嗯。”苏筱玥解释道:“从他病历上来看,他的肝移植手术并不是很成功,短则几个月,长则一年半还是会病逝。”
“有没有可能活得更长?”
“当然有。人体是非常奇妙的机体,很多癌症患者因为心态好看得开,一段时间后癌细胞就自动消失了,不治而愈的人都有,相反许多不要命的癌症,因为患者过于紧张害怕,本来能活十来年都没问题,却因为自己精神压力过大,很快就死了。”
季瑄点头,“看来傅耀文就是前面那种人,有钱,又具备高端的医疗条件,能活到现在很正常。”
“阿瑄,这份病历,你想问什么?”
“我也不知道要从这份病历里面找什么,所以才发给你帮我分析一下。”
苏筱玥笑道:“病历内容没有丝毫问题,检查很完善,病程也记录得很详细,我没看出什么问题。”
“知道了,阿玥谢谢你。”
苏筱玥轻笑,“你还和我客气什么?陆小姐呢?你们还在查案,没下班?”
“下班了,我和安若到医院来探望一个病人,马上就回家。”
“陆小姐在旁边?哎呀,那我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了。”
电话就在他“喂,我还没说完”中挂断,季瑄有些无奈地看了看熄屏的手机。
陆安若好不容易平静了的心情又开始悸动起来,她佯装没听见刚才苏筱玥说的话,偏头去看窗外夜空下闪烁的城市霓虹灯。
季瑄不知道她波动的心绪,对她说道:“病历应该没问题,傅耀文当年也的确进行了肝移植手术。”
她迅速平复心情,说道:“不是因为他的病、也不是因为当年的手术,那份剪报到底想让我们怀疑什么?”
季瑄沉吟片刻,说道:“看来只有去问问傅耀文自己了。”
“听说他现在身体很不好,不知道能不能见人?”
季瑄的头往病房的方向抬了抬,她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两个人站起来再次走进了傅晋言的病房。
傅晋言看见他们两个,生气地“哼”,转过头去不看两人。
季瑄笑道:“呦,还在生气呢。”
傅晋言又冷哼一声,还是没有理睬他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