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酒庄大火

季瑄这才感觉到很热,他下意识抬头看向窗外,透过满室黑烟,只见遮天蔽日的火舌带着热浪席卷了一切,冲天火光夹杂着噼里啪啦燃烧的声音,刺鼻的浓烟熏得眼睛都无法睁开。

季瑄用力甩了甩昏沉的头,跳下床,问陆安若,“傅晋言呢?”

“不知道,我还没来得及去叫他。”

季瑄和傅晋言住在酒庄楼上的一个大套间,四百多平的房子,卧室都有好几个,除了会议厅饭厅,还有傅晋言的私人藏酒室、品酒室和休闲娱乐室。

季瑄拉起陆安若就往外走,“给他打过电话吗?”

“打过,没人接。”

陆安若闷在毛巾里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模糊不清,“他们动手了。”

“吴耕他们呢?”

“我们分开值守,我发现起火就呼叫过他们,没有回应,打电话也没人接。”

火已经完全烧了起来,室内温度迅速升高,奔跑时不小心蹭到墙壁的皮肤瞬间灼烫起泡。

季瑄来不及回答她,捂着口鼻大声说道:“这儿到处都是酒,很快就会爆炸,我们要快点找到傅晋言。”

话音刚落,楼下“砰”地一声巨响,整栋楼都晃动起来,火光陡然蹿升天际,灼热的气浪裹挟着碎石烂璃冲击而来。

季瑄迅速回身,张开怀抱兜头把陆安若搂进怀中,用自己的身体把她隔绝在所有的伤害之外。

感觉到了他身体被什么东西撞得往前冲了一下,陆安若担心地叫了声:“季队!”

她顾不得其他,奋力地从他怀中挣扎出来,拉着他就要查看他背部的伤势。

气浪过后就是无边无际的热浪,灼烫得人浑身刺痛,空气中稀薄的氧气让呼吸感到了窒息。

季瑄拦住了她,“走,快去找傅晋言!”

陆安若也知道事情紧急,跟着他就往前跑。

浓烟滚滚,即便是捂住了口鼻,眼睛也被烟尘刺激得不停流泪根本无法睁开,她只能紧紧攥着季瑄的手,跟着他的脚步跑动。

也不知道季瑄是如何判定位置的,他最后停在了一间房门前。他扭动门把手,门从里面被锁死了。

他没有敲门也没有呼喊傅晋言的名字,四下看了看,就拖过一把椅子朝厚重的实木门砸去。

咚!咚!咚……

一下又一下,椅子经不起这样暴力的撞击,哗啦啦几声脆响,混合着四溅的木块碎屑散了架。

实木门中间凹陷下去出现了裂纹,他没有丝毫犹豫,抬脚重重地踹向那裂开的地方。

哐!哐!哐!

每踹一脚,门就在巨大的撞击下弯曲、塌陷、皲裂一点,终于哗啦一声,门被踹穿了一个洞!

季瑄从洞里拔出自己的脚,皮鞋又带下一些木块碎屑,使得那个洞更大了。

他伸手去摸里面的门把手,却被烫得“嘶”地缩回了手。

旁边的陆安若飞快脱下外套递给了他,他接过来就裹在手上,再一次探进洞里去开门。

砰!不知道哪个地方的酒又爆炸了,地面轻微地晃动了一下,周围的温度似乎高得能把人直接灼烤融化,热浪混合着浓烟尘灰劈头盖脸而来,陆安若再也忍不住,大声地呛咳起来。

一只有力的大手揽住她的肩头,安抚地捏了捏,随即又松开,“门开了,但门已经烧变形了,我要撞门,你站远点。”

她知道自己体力远不如季瑄,没有逞强去帮助他,依言退后几步站到了一边。

季瑄用肩膀去撞门,摇摇欲坠的门却在这时候展现出它的高品质,也不知道撞了多少下,它才终于歪倒下去。

季瑄从那道门缝挤了进去,陆安若也跟了进去。

烟尘弥漫的房间里,大床上的傅晋言穿着宽松睡衣还躺着一动不动。

季瑄抢先上去,伸手探他的劲动脉,感觉到指尖下的搏动,他松了一口气,“他还活着。”

陆安若听见这话就转身走到窗边查看火势,企图找出一条可能逃生的路。

酒庄的楼梯是用考究的实木做成的,早已被大火吞噬断掉,把唯一下楼的路给堵死了。

入目之处全是熊熊大火,她根本看不清外面的情况。

季瑄没有多费力气去叫醒傅晋言,直接跑进卫生间扯下一条浴巾浸湿后,跑出来捂在了傅晋言的脸上。

也不知道是被缺氧憋醒了还是被冷水刺激醒了,傅晋言咳嗽着睁开了眼,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捂死我也继承不了我的财产。”

季瑄一把将他拉了站起来,同时不忘嘲讽他一句,“杀你可不一定是为了你的钱。”

傅晋言已经看清楚了周围的情况,兴奋地说道:“他们终于动手了!”

陆安若冷冷地提醒他,“你再不想想办法怎么逃出去,他们就真的如愿以偿了。”

她指了指他们两个,“一次性把你们两个都解决了,还捎带上了我。”

傅晋言用那条浸湿了的浴巾捂着口鼻,瓮声嗡气地对季瑄吼道:“你不是警察吗?这么关键的时刻怎么都掉起链子来了?”

季瑄愕然的表情实则非常淡然,“你的地盘不是应该你做主吗?我越俎代庖了就有喧宾夺主的嫌疑。”

陆安若对他俩的唇枪舌战置若罔闻,用不知道从哪儿捡来的哑铃砸向窗玻璃,双层真空的窗玻璃再一次显示出它的高品质,第一下只把内层玻璃砸出裂纹。

季瑄伸手拿过哑铃,“我来吧。”

傅晋言过来拉住陆安若,大声说道:“别砸了,跟我来。”

季瑄扔掉哑铃,跟在他俩身后往外跑。

傅晋言带着两人七弯八绕停在一个房门前,他用指纹开锁推开门走了进去,穿过浓烟密布的房间,打开了房间里的另一扇门,门外是一个开放式的阳台。

门一开,大量新鲜空气涌入,火苗呼啦蹿升得更高,灼热气流扑面而来,烫得皮肤针扎般的疼。

傅晋言不由自主地倒退两步,看着烈焰的目光突然定住了,然后慢慢泛散起来,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季瑄和陆安若都站在阳台栏杆边向下打量,两人都没有注意到身后傅晋言的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