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瑄摸着下巴,蹙眉沉思不语。
良久,他开了口,“看来想要杀傅寻的人,绝不是因为生意上的恶性竞争。”
陆安若赞同地说道:“有能力从国外枪火黑市买到枪的人,背景肯定不会简单。”
说完,她又安慰季瑄,“好在家暴系列案的凶手已经抓到,他又牵涉到傅寻的案子里,我们可以顺藤摸瓜。”
季瑄点头,“我们已经顺藤摸到了枪手戴的手套。”
陆安若立即来了兴趣,“怎么找到的?”
季瑄不说话,而是直接在手机上点开那段监控录像递给了她。
陆安若接过去刚看了没多久,就失声道:“是他!”
季瑄瞬间就明白过来:“上次与你在泽峰公司交手的那个人?”
陆安若:“对,他明显比被你抓的那个任家实年轻许多,上次虽然他戴着帽子口罩,但我能肯定他应该只有二十多岁,而且比任家实也要高。”
“看来前几次这个人杀傅寻失败后,这次不仅出动了同伙,还用上了枪。”
陆安若问道:“他们会不会是个团伙?”
季瑄一下子就听明白她这话想要表达的意思:“你的意思,他们只是一个收钱干事的团伙,真正想要杀傅寻和设计家暴系列案的人还藏在他们身后?”
她点头,“如果不是这样,这两人昨天为什么会同时出现在康隆酒店杀傅寻?任家实被你制住之后,枪手就开枪射击你,为任家实争取逃跑的时间。就是不知道这两个案子背后买凶杀人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季瑄顺着她的话想得出了神,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回过神来,“被你这么一说,感觉这案子越来越复杂了。”
刚才的安静让陆安若迷迷糊糊差点睡着了,听见这话,撑着精神安慰他:“你不是已经抓住了任家实了,顺着他这根线索,肯定能查清楚一切。”
季瑄微微一笑,“你睡吧,赶紧养好身体,我们就可以早点回去了。”
她低不可闻地“嗯”了一声,下一秒就沉入睡梦中。
季瑄盯着她苍白秀丽的面容看了良久,慢慢地站起身子坐到一边的沙发上,想要捋一捋案件的线索,没想到靠在软绵绵的沙发里,疲倦就席卷上来。
他撑着精神进卫生间冲完凉,倒在旁边的陪伴床上也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他睁开眼睛就看见陆安若正按着腹部缓慢地从床前走过。
他一个激灵就坐了起来,翻身下床就去扶她,“你要什么?我给你拿。”
陆安若按住他的手,示意他别动。
“刚才吴耕打电话过来,说罗凯查到了任家实的地址,他们正去任家的路上。季队,你看我能够下床走动了,我觉得我们可以回去了,局里许多事情都等着你,我们不能把时间耗在医院。”
季瑄正要开口说话,门就被“砰”地推开了。
来人一见两个人的姿势就冲了过来,一把将季瑄薅到一边,自己小心地扶住了陆安若,质问道:“你们俩在干什么?”
季瑄笑嘻嘻地说道:“你认为我们在干什么,我们就在干什么。”
“你!”傅晋言被气得语无伦次,“你无耻!”
季瑄饶有兴致地想要再激他一下,却听见陆安若问道:“他为什么还在这儿?”
季瑄神情瞬息万变,转头看向傅晋言时难得的结巴起来,“你、你为什么还在这儿?”
傅晋言恶狠狠地说道:“你说呢!”
尴尬只是眨眼的事情,季瑄立即神情如常,“吴耕居然把你给忘了!你放心,我回去后会狠狠地批评他。”
傅晋言阴恻恻地说道:“到底是吴耕把我忘了?还是你这个领导把我给忘记了!”
季瑄惊讶地看着他,义正言辞地说道:“我怎么会忘记傅先生你呢?你可是我们重点保护的对象。”
他在傅晋言企图说话前打断了他,“你别忘记了,我可是吩咐方小白贴身保护你。”
傅晋言被这话噎住了,他被季瑄撵出办公室去时,方新宇的确跟在他身边陪着,但方新宇接了个电话,说要给季队汇报事情,离开之后就再没有人管他了。
他一个人像个孤魂野鬼一样在市局游荡,走哪儿都有人嫌弃他碍手碍脚。
季瑄双手一摊,“这就不能怪我了,方小白这个保护你的人把你给忘了,吴耕他们离开g市也把你忘记了,能怪我吗?”
平时伶牙俐齿的傅晋言居然被他的歪理给说服了,憋屈地点了点头,“幸好我没把自己忘了。”
陆安若看着季瑄凭着伪真理把傅晋言绕晕了,不禁莞尔一笑,趁机游说道:
“季队,你看我现在能下地走动了,回去反正是坐车,又用不着我自己走,只要上了车我就能躺在后座不动,你和傅晋言两个人轮换开车,车子肯定也很平稳,不会把我磕着碰着。我觉得我们应该马上出发回江堰市。”
傅晋言是陆安若忠实的拥护者,虽然担心她的伤情,但接受她的求助的目光,立即赞同。
“对,我猜测昨天开枪想杀我的那个人多半已经逃回江堰市了,你和阿若都呆在这儿,分局那边谁主持工作?这样拖下去,想要抓住杀我的凶手岂不是遥遥无期了。”
季瑄注意到两人的眉眼官司,也没有去拆穿两个人,“我要先去问问你的主管医生,他同意了,我们就可以走。”
陆安若反驳道:“主管医生可不知道我的身体底子很棒。”
“但他知道你身体恢复情况,适不适合长途坐车。”
她纠正道:“不是坐,是躺!躺在车后座。”
他无奈地说道:“我会向他特别说明这一点的。”
说完他就走出病房,往医生办公室走去,身后陆安若赶紧示意傅晋言跟上他去看看。
很快两个人就走了回来,傅晋言在季瑄身后朝担心的陆安若偷偷比划了个ok的手势。
陆安若顿时松了一口气。
季瑄对她说道:“医生同意了,前提是你得先把今天的液体输完才能离开。”
陆安若没多纠结,立即回到床上躺好,吩咐傅晋言,“你去催催护士,先给我输液。”
傅晋言得令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