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怒的傅晋言被陈乾明和董文杰一个抱胳膊一个抱腰动弹不得,抬起唯一自由的脚去踢站在不远处的任家实。
“瞎了你的狗眼,敢动她!打不过还敢用枪!有枪了不起啊,老子用拳头也能弄死你!”
季瑄大步走过去,呵斥押解任家实的人,“还不把他押下去。”
他走到傅晋言面前,失去理智的傅晋言差点一脚踢到他腿上,被他避过后,一脚踹了回去,“傅先生,我警告过你,再惹麻烦,我就不客气了。”
腿上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傅晋言暴躁的情绪硬生生地被遏制住了,被怒火烧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季瑄看了好一会儿。
从来温和好脾气的季瑄,此时严肃冷厉地回看着他。
傅晋言急促的呼吸在这注视中缓缓平复下来,甩开还抱着他的陈乾明,抬手理了理被揉皱的衣服,冷哼一声,转头离开了。
刚才季瑄那一脚用了力,虽然傅晋言极力想要装得若无其事,但他走得又慢又跛的姿势还是出卖了他的狼狈。
方新宇佩服地看着季瑄:“季队,你确实没客气。”
季瑄瞭了他一眼,就见吴耕一路小跑过来,“季队,找到那个人了。”
萌新小白方新宇审了个嫌疑人就把之前要做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不解地问道:“师傅你找到谁了?”
吴耕恨铁不成钢地扇了他一巴掌,“你的记忆是不是和鱼一样,只有七秒钟!”
季瑄问道:“人在哪儿?”
“刚查到他的住址,我来告诉你一声就打算带人去找。”
“走吧。”
一个多小时后,方新宇盯着季瑄手中那只黑色的手套说道:“自从季队来到咱们南芜分局之后,咱们的运气还是很不错的。”
这是一间小区里一栋楼里一楼的套三房间,每个房间都打扫得非常干净,但空气中始终充斥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异味。
三个房间分租给三个人,六十五岁的尹洪伟就住在其中一间里,另外两间分别是一对环卫工夫妻和一个在路边摆摊贴膜的小伙子。
尹洪伟是这个小区的保洁,和另外四个人,每天早上五点钟起来打扫小区公共卫生。
早上六点开始清扫小区公共区域,等到八点,小区内大部分上班族离开后,他们就开始打扫每栋楼房的清洁,差不多十一点左右就结束了,下午四点再把一天的垃圾全部转运到小区门口的垃圾车上,就算完成了当天的工作,他就可以下班了。
这是一份没有技术含量的工作,工作时间也不算长,远远没有达到每天八个小时,所以工资也非常低,一个月两千。
这个套三的房子一个月租金二千八,三家人按照房间大小交纳租金,他住了最小的那间房,一个月七百,加上水电气,一个月要一千左右。
不上班的闲暇时间里,他就会去捡拾垃圾卖钱来贴补生活费。
保洁这份工作有个好处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每天早上清扫小区时,每经过一个垃圾桶,他都先要去翻捡一番,把能卖钱的垃圾挑选出来放在自己的清洁三轮车上。
每天早上七点半到八点半钟这个时间段,他就会清扫小区周边车道,因为小区垃圾桶都放置在这些地方,而这个时候是上班族离家上班的高峰,而住户们都习惯下楼上班的时候顺手把家里的垃圾拿下楼来扔掉。
许多前一晚拆快递的纸箱、包装盒等等高价值的废品都是这个时候扔出来。
这个时候的尹洪伟都眼观四方耳听八路,听见哪个单元楼门响动,马上看过去,只要看见有住户手里提了垃圾、拿了纸箱什么的,他都会悄悄跟在身后,等住户把东西扔进垃圾桶离开后,他就第一时间上去翻捡。
很多住户见他这样,都会主动把手里的纸箱衣物等能卖钱的垃圾直接递给他。
白天小区都很安静,因为上班族基本要到傍晚下班后才能回家,所以小区下午基本没有什么可捡拾的垃圾。
尹洪伟就会吃过午饭后,拎着袋子去街上转悠,继续捡废品,只要能在四点前回小区转运完垃圾就可以了,清理完垃圾后,他又上街转悠去了。
而那双手套就是他昨天从街上垃圾桶里翻捡出来的。
吴耕也目不转睛地盯着证物袋里的那双手套看了半天,满怀希望地说道:“季队,这双手套外面是软皮的,说不定咱们运气爆棚,还真能提取到指纹。”
季瑄转头问战战兢兢的尹洪伟,“这手套你用毛巾擦过吗?”
“没,”他指了指房间角落处堆放的废品道:“昨儿捡回来的东西还没来得及收拾。”
“这手套我买下了。”
尹洪伟忙摆手,“你们需要就拿起,反正都是我捡来的垃圾。”
季瑄温和地笑道:“大爷,这手套不便宜,我不能欺负你老实就不给钱。”
说完,他拿出伍佰元钱塞到了尹洪伟手里。
尹洪伟还要推辞,被季瑄按住了手动弹不得,手心里那五张红彤彤的钞票,让他觉得今天真是个出门就遇贵人的黄道吉日。
一行人刚回到警局,杨超远老远看见季瑄就说道:“任家实闹着要见你。”
他想都没想就说:“不见!”
方新宇想起先前任家实嚣张的样子,附和道:“他以为他是谁?咱们季队是他想见就能见的吗?”
季瑄似笑非笑地睨他一眼,“那是。”
吴耕马上拍他一巴掌,“说不来话就闭嘴,没人当你是哑巴。”
方新宇被打得不明所以,忍气吞声地当起了哑巴。
季瑄又问杨超远,“交通那边有没有消息。”
从昨天枪击案发生,g市公安局就给各个交通部门发出协查通告,但因为不知道凶手的身份和样貌,协查执行起来非常困难。
果然,杨超远大大地叹了一口气,双手一摊,“季队,你也是吃这行饭的人,没有具体身份信息,也没有嫌疑人的照片,你让人家怎么去拦车抓人?”
季瑄心平气和地点头,“我就顺口一问。”你就随便一听,都不要较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