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见自己头儿直肠子一根筋，无奈提醒道：“人家来咱们这边，始终是客，孙局还没来，你这个领导不该去见个面表个态吗？”
杨超远听见这话，转头就往值班室走，“搞这些没用的面子功夫干什么？我还不如多睡一会儿。”
话还没说完，“砰”地关上了值班室的门。
手下无奈地摊摊手，转身往审讯室走去。
审讯室内，嫌疑人安静地坐在审讯以上，面容平静地抬头打量走进来的季瑄和方新宇，很快目光就落在季瑄身上，“昨天抓住我的人是你？”
季瑄坐下来，平静地与他对视，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对，是我。”
那人闲聊般地夸奖道：“身手不错。”
季瑄从善如流地点头，“是比你好。”
随即，他话锋一转，“姓名。”
那人没有回答，唇角带笑地看着他。
这摆明了挑衅的态度，方新宇气得一拍桌子就要跳起来，被季瑄一把给摁了回去，不紧不慢地说道：“怎么敢杀人，却不敢自报家门？”
那人嘲讽地笑了笑：“倒也不是不敢，而是觉得没必要让你们知道。”
如此嚣张的口气，气得方新宇又要跳起来，被季瑄凉凉的目光制止了。
“行呀，”季瑄随意地说道：“那我们就来说说你为什么要杀傅寻，这可是你的丰功伟绩，你不会也不想谈吧？还是说，你觉得杀傅寻这事也像你的名字那样，是不值一提的事情？也是，你追杀傅寻那么多次，却一次都没有成功，也实在是很丢人，难怪你提都不愿意提及。”
嫌疑人看着他气定神闲地说道：“你的激将法对我没用，我这人最不怕的就是言语攻击。”
季瑄轻笑一声，“看来还读了几天书，还知道激将法。可惜我最没兴趣的就是激你。既然你不想和我谈，那就不谈了。”
说完，他起身示意方新宇一起离开。
出了审讯室的门，方新宇就问道：“季队，咱们真不审了？”
季瑄深深吐出一口气，摇头，“你没看见他那么不配合，现在审也审不出结果来，纯属浪费时间，还不如做点有用的事。”
“那现在怎么办？”
“凉着他。”
方新宇没听懂，“啊？”
季瑄瞥了他一眼，“啊什么啊？慢慢耗吧。”
他拿出手机打了出去，电话接通，在话痨开口之前抢先说道：“发给你的照片，马上查查他的身份。”
他又迅速的在罗恺说话之前挂断了电话。
他正低头思索着问题，孙局走了过来，笑呵呵打招呼，“小季，这么早就来了。”
“孙局，”季瑄忙也招呼道，“昨天多亏了你们，真是太感谢了。”
孙局亲热地拍拍他的肩，“你怎么这么客气，事情发生在我们g市，理当该我们处理，协助你们早日抓到凶手，我们也好放心。”
说完这话，他看了看审讯室的门，岔开了话题，“审讯不顺利？”
季瑄点头，“嫌疑人心理素质相当好，嚣张挑衅，看似什么话都说，却什么都没说。”
孙局笑问，“遇到铁板了，打算怎么踢？”
季瑄也笑，“晾着吧，他总有憋不住的时候。”
孙局呵呵笑起来，“看来你早就胸有成竹。”
季瑄摇头，“没办法的办法，总要试一试不是？”
孙局笑着点了点他，“装，你就在我面前装。”
季瑄笑而不语。
孙局又问，“要不到我办公室去坐坐？”
“谢谢孙局好意，我想先了解一下昨天你们现场勘查的情况。”
“行，我让杨超远给你介绍。”
两人边说边往刑侦支队办公室走去，“杨超远是支队长，你有什么事需要协调，找他就行。”
季瑄那声谢还没说出口，孙局就提着嗓门叫住前面一个身形魁梧的男人，“杨支队，过来一下。”
男人极不情愿地转过身来，打量了季瑄好一会儿，在孙局的催促下才慢吞吞走了过来，“孙局，你找我有事？”
孙局瞪了他一眼，“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能，”男人假装看表，“你看我这儿忙得屁股都冒烟了，昨天那持枪杀人的案子，性质太恶劣了，不早点抓住凶手，你我晚上睡觉敢闭眼睛吗？”
孙局笑骂道：“你才闭眼睛呢，我可要睁着眼睛好好活着！行了，别在这儿跟我叫苦，这位江堰市南芜分局的季大队长，昨天那个枪击案本来就是他们正在查的案子，他暂时会在我们这边开展工作，你要好好协助配合他，知道了吗？”
刚才还漫不经心的杨超远听见这话就不干了。
“孙局你这话什么意思？枪杀案发生在咱们g市，凭什么要我们配合他们调查？怎么不是他们配合我们？任何事情也要讲个先来后到吧？怎么他一出现，我们怎么就成了只能打配合的副手了？”
季瑄笑着正要解释，就见孙局恨铁不成钢地吼道：“这是枪杀的恶性案件，你当是什么好事？还使劲往自己怀里扒拉！昨天被打中的人就是他们南芜分局刑侦大队的副队长，杀手要杀的目标也是他们刑侦大队正在保护的对象，你一定要查这案子，我就把你调到南芜分局去查，你觉得呢？”
杨超远翻了个白眼，“我疯了，从市局刑侦支队往分局的刑侦大队调，不往高处走，反倒往下降级，我脑袋又没进水！”
孙局似笑非笑地问道：“那还要不要主张枪击案归我们管？”
杨超远想查大案的心思败给了现实，乖乖摇头，“不主张。”
孙局没打算轻易放过他，又追问道：“那要不要给他们打副手、配合人家查案啊？”
“那是必须的。”
孙局这下满意了，“正好介绍你认识，这位季瑄，是这次负责在咱们g市调查枪击案的领导，他有什么需要，你全力配合支持，知道了吗？”
杨超远彻底歇了想查枪击案的心思，憋屈地点头，“知道了。”
孙局转向季瑄时立即笑意盈盈，“你们谈一谈，有什么问题就找杨支队，那我就先不打扰你们查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