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面那个警察老远就打量着门外的两个人,目光很快就落到季瑄身上,伸手过来,“季队?”
季瑄笑着握手,“你好。”
五十来岁的男人忙使劲摇了摇他的手,“你好,我是孙平东,邱局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要我们务必配合你的行动。”
“孙局你好,这次要麻烦你们了。”
“这话就太见外了,来,咱们坐下来说。”
两人就在走廊上的椅子坐了下来,季瑄介绍事情经过。
“我和受伤的陆副队过来出差,昨天我们在下县,今天才到这儿,我们的事情已经办完,准备休息一晚,明天一早离开。但是……”
他这个转折让傅晋言心头一紧,果然就听见季瑄说道:“但是我们在准备入住的酒店遇见了他。”
孙平东早就看见了傅晋言,以为是季瑄他们一起出差的同事,这会儿听出来并非如此,就问道:“这位是?”
“我们保护的对象,他叫傅寻……”
季瑄觉得要解释傅寻和傅晋言的身份替换的把戏太麻烦了,反正凶手的目标一直都是傅寻,所以就直接报了傅寻的身份。
“他最近接连被人追杀,所以被我们保护起来。”
孙平东立即意识到问题所在,“你们这次出差要办的事情,与他有关吗?”否则为什么要把他带过来?
季瑄苦笑,“他不是和我们一起过来的,他瞒着保护他的警察偷跑过来,到这边来找人,入住酒店的时候刚巧被我们撞见了。”
他实在不好意思把傅晋言追陆安若追到g市的事情堂而皇之说出来,这么荒唐的理由,他都怕说出来人家是否会相信。
谁会追女人追得不顾自己的生命安全。
“我们还没说上几句话,就遇上有人想要动手杀他,被我阻止了,我制服了凶手,正要把人押走,就有人开枪想杀我,陆副为了救我而受了伤。”
他重重地把郁结在心里的那口气呼了出来,“事情经过就是这样。”
傅晋言又骂了起来,“我都说了她是为了救你而受的伤,你还不相信。”
季瑄冷冷地瞥他一眼,懒得搭理他。
但孙平东却不惯着他,提醒道:“傅先生,你别忘了,是你把杀手引到了g市,季队他们出差两天,没有遇见任何危险。遇见你后,危险就跟着来了,你若不擅自摆脱保护你的人,偷偷跑到这儿来,他们两人现在还好好儿的呢。”
“更何况枪杀季队,本来就是因为季队抓住了要杀你的那个人,对方为了救自己人而开的枪,最后陆副为了救季队而挡了这一枪,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你的任性才引发了这一切事情的发生。所以啊……”
孙平东总结似的说道:“别老是指责这个骂那个,先检讨检讨自己再说。你作为被警方保护的对象,你的任务就是配合我们的保护行动,明白吗?傅寻先生!”
傅晋言被教训得无言以对,吭哧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见傅晋言终于安静了,季瑄和孙平东商量,“孙局,我需要你帮忙做几件事。”
“季队,你这样就太客气了,我来找你,就表示我们会全力配合你的行动。”
季瑄再次道谢。
孙平东摆了摆手,“少说客气话,你就说需要我怎么做?”
“第一,医院这儿留下人手保护陆副……”
“这是自然。”孙平东抬手指了指一起来的几个全副武装的警察,“我来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把人一起都带过来了。”
“谢谢。”季瑄又说道:“第二,马上传令各个往江堰市的高速收费站和汽车高铁等交通站,让他们严查回江堰市的每一个人,查找可疑人物。”
这一次孙平东没有一口答应,而是说道:“季队,没有嫌疑犯的人像,查起来的效果就非常不理想。”
“这我知道,不过不要紧,审一审抓到的凶手或许就有嫌疑人画像了。”
孙平东点头,“还有吗?”
“最后一点,”季瑄歪头偏向傅晋言,“陆副暂时没有脱离危险,我们还要在这边呆一段时间,在我的人没来接走他之前,请你的人保护好他。”
“这你放心。”
季瑄在傅晋言抗议之前,淡淡说道:“别对他太客气了,把他拘在房间里让人看牢他就行了。”
“季瑄,你竟敢这样对我!我又不是嫌疑犯,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我要投诉你!”
“等你有命活着回去后再说投诉我的话。还有!”他突然站起来,一把拧起傅晋言的衣领,冷冷说道:“如果她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再找你慢慢算账!”
听见这话,傅晋言一下子泄了气,带着哭音说道:“不用你找我算账,我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季瑄心中一动,这人先前那么理直气壮地挑衅谩骂他,是真的没有意识到,危险是他自个儿带到他们面前的?这会儿反应过来了,人也跟着焉巴了。
还真是个奇葩。
他狠狠甩开傅晋言,点了点他,“我的人没来接走你之前,你最好给我老实点。”
傅晋言耷拉着脸,居然没有反驳他,呆呆地看着手术室紧闭的门,一动不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手术室的门还没有打开的迹象,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傅晋言开始坐卧不安,一会儿站起来在走廊上走来走去,一会儿又坐下来一口一口深吸气,不到片刻又重新站起来踱步。
季瑄坐在椅子上,双手撑在膝盖上,把头埋到掌心中,维持着这个姿势一直没动。
傅晋言心底的不安就要喷涌而出,他焦躁地一拳打在墙上,刺痛并没有让心里的不安减轻些许,反而让他更加躁狂。
他走到季瑄面前,踢了踢他的鞋子,问道,“她肯定不会有事,对吗?”
季瑄埋头没有理他。
他忍不住又踢了踢他的腿,提高了声音问道:“你告诉我,她肯定能活下来,是不是!”
季瑄直起了身子靠到椅背上,闭着眼睛把脚往一边挪了挪,还是没有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