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体验坠楼

“季队,阮岗醒了。”

“好,我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他对陆安若说道:“阮岗醒了,我要去医院,如果你……”

她打断他的话,“我要去。”

“你确定没事?”

“我确定。”

她还想再为自己解释几句,季瑄已经点头,“行,我们走吧。”

两人转身就往外跑,经过傅晋言时,陆安若吩咐道:“自己去走廊最后那间办公室,锁上门呆着。”

傅晋言委屈巴巴地“哦”了一声,幽怨地瞥了她几眼,带着陈乾明乖乖地去了。

刚巧吴耕过来看见这一幕,笑呵呵地对陆安若竖起大拇指。

“陆副,你可真有办法,以前我们实施保护行动,不仅耗时耗力,还得不到那些保护对象的一句感谢,你倒好,保护傅寻这么大咖位的人物,你硬是让人家心甘情愿地跑我们警局来关禁闭。”

方新宇心直口快,“谁让咱们陆副魅力无限,换个人去试一试,来警局关禁闭?说不定我们上门保护,人家都不一定会给我们机会。”

季瑄看了眼陆安若,见她对这些话毫无反应,抿唇笑了笑,转身往楼下走去。

市二院,刚醒过来的阮岗看见他们,眼神躲闪地低下了头。

季瑄对陆安若轻轻点了点头,示意她来问话。

陆安若深吸几口气,努力平息自己胸中怒火,强行将翻涌的情绪压了下去,开口时非常平静。

“阮岗,你也知道,虽然我们警方把你救了出来,但凶手并没有抓住,如果你到现在还想对我们有所隐瞒,那就请你做好承受后果的准备。”

阮岗本就苍白的脸更加白了,嗫嚅着说道:“我都交代了,我没有撒谎。”

陆安若:“那我们现在就先说说你被绑架当天的情况。”

“那天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当时好像一男一女打了起来,整个大厅都乱了起来,我想自己身为保安就该维持次序,正想去分散人群,就感觉到自己好像被电击中,随即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打起来的一男一女中的女人冷冷地问道:“你昏倒之前有没有察觉到周围有什么异常?”

“我刚才说过了,有人打架,这肯定是异常情况吧。”

“其他的呢?”

阮岗想了想,摇头,“没有。”

季瑄提醒道:“然后呢?”

“然后,”阮岗想起了什么,脸色大变,身子又开始发起抖来。

季瑄和陆安若无声对视一眼,都知道接下来他说的事才是关键。

“……我睁开眼睛就发觉自己……趴……趴在窗台上,

阮岗活了几十年,也是在那一刻才知道,人在惊恐到极致的时候是叫喊不出来的。

“我想站起来远离窗台,可是我吓得浑身无力,连手指都动不了,更不用站起身来……”

“就在这时候身后有人说话了……他问我‘害怕吗’我想点头,但我动不了,想说又说不出,那个人好像也不想听我的回答,又说道‘十八年前,你和张春山、熊立平三人亲手把一个女人推下了三楼,你当时怎么不觉得害怕?’”

阮岗喘息着说不下去,过了很久才哭着说道:“我当时其实是害怕的呀。”

陆安若目光森然地看着他,“可你还是把她推了下去。”

阮岗痛哭摇头,“不是这样的,我劝过张春山河熊立平的,我想过要阻止他们,可他们反过来威胁我,说我不和他们一起做证人,那么下一个被推下楼的人就是我。”

他抬起眼泪鼻涕糊得狼狈的脸,哭喊道,“我怕死,我不想死,所以我不得不同意,本来我不想动手的,但张春山不干,他说如果我们仨任何一个人没有动手推那女人,都有可能成为告密者,所以我被逼着……抬了一下脚……”

“况且我想着那女人反正已经死了,我抬那一下也没犯下大错,而且后来警察问询的时候,话都是张春山河熊立平两个人说的,我就只是……点了下头……”

特护门是关着的,把所有的嘈杂声都隔绝在门外,而门内只有阮岗恐惧悔恨的哭声。

陆安若看着眼前还再极力推脱自己罪责的阮岗,心绪翻涌,一时间问不下去了。

季瑄察觉到她情绪的波动,立即问道:“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阮岗最终被活着救了出来,那么凶手就没有想要杀死他。

“后来?”阮岗抹了一把涕泪,嗡着声音说道:“我被绑着吊在窗户外,他操作机器突然把我从三楼的高空抛下去,我感觉心脏都被吓得停止跳动了,我落到地面不到一米的地方又被拉住了……”

“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我又重新被吊回了三楼的窗户,如此反复,直到我再次吓昏过去。”

季瑄和陆安若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见相同的想法——

凶手在让阮岗体验冯瑜死亡时的感觉,一次又一次。

一个想法在两人脑中同时闪过,陆安若先开了口,“你们推冯瑜下楼时,确定她已经死了?”

哭得稀里哗啦的阮岗反应有些迟钝,等到明白过来她的意思后下意识想要点头,却又突然反应过来她问这话的深意。

他愣住了,随即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看向她,接触到她似冰如霜般寒冷的目光,瑟缩了一下,畏惧地低下头。

“说!”

她突然提高的声音,吓得阮岗一抖。

“我不知道!一切都是张春山和那人在交谈,也是他们两个商量着把人推下窗户,我什么都没干,就帮忙搭了把手抬了下脚。”

阮岗的声音越说越少,最后低不可闻,但回答的话却避重就轻。

陆安若加重语气问道:“我再问你一次,你们推他下楼时,确认她已经死了?”

阮岗眼神躲闪着不敢去看她,半晌畏畏缩缩地说道:“不……不确定。”

说完之后,他又立即说道:“但我们上楼之后,那女人在地上一直没有动弹过,我以为她已经死了,而且我们搬动她时,她也没有一点反应。”

陆安若咬牙切齿的说道:“但你们却没有人去确认她是否还活着?”

阮岗努力把身子缩成一团,低垂着头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