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结结巴巴地说道：“肇事逃逸？蓄意谋杀？怎……怎么可能！不可能！你们一定搞错了。对，我虽然记不住了，但车上有行车记录仪，我们大货车的行车记录仪的盘都是两百多个g，上个月的监控还没有覆盖。”
季瑄侧身让开路，“那就带我们去看看吧。”
交警在知道车牌号的情况下，基本不可能搞错车辆踪迹，当黄中诚看见记录仪中自己撞向前面轿车时，呆在了原地，“不，绝对不可能！我自己干没干这事，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颓然地抓扯着蓬乱油腻的头发，嘴里重复着“绝对不可能”。
季瑄把监控往回拉，监控倒回停车状态。
从画面上看，那天黄中诚的车没有停进停车场，而是停靠在比较偏僻的路边车位上。
“你们经常会把车子停在路边？”
黄中诚还没从撞死人的震惊状态缓过来，根本没听见这话，被方新宇拉了一把，“问你话呢，你为什么要把车子停在路边？”
黄中诚诚惶诚恐地点头，“可以节省一笔停车费，停车场虽然安全，但一晚上好几十块钱，够我一天的饭钱了。”
季瑄指着前面的车问道：“你看看，停在你前后的这两辆车的司机，你认识吗？”
“认识，我们经常互相通报运输消息。”
“你立即打电话给他们，问他们在哪儿。”
黄中诚一边连连说好一边问道：“你们是不是相信我了？”
季瑄安慰道：“我们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
扬佑这时候走过来，问拔打电话的黄中诚，“你这车平时几个人在开？”
“就我一个，这两年货运生意不好，请不起人，我一个人辛苦些还能赚点……”
这时候电话接通，扬佑示意他接电话，转头对季瑄说道：“我去方向盘上采集指纹。”
如果运气好，或许能采集到凶手的指纹。
打电话的黄中诚突然激动地四周张望，边听电话边跑开去。
方新宇“喂”地制止他，被季瑄拦住了。
很快，黄中诚带了个五十多岁络腮胡的粗壮男人过来，“警官，这就是那天停在我后面那辆车的司机。”
黄中诚可能没告诉男人事情缘由，男人一听警官二字就踌躇起来，悄悄地看了看警察在干什么，没有说话。
季瑄开门见山地说道：“你车子现在停在什么地方？”
男人指了个方向，“就在那边。”
“我们需要调看一下你的行车记录仪。”
陆安若立即明白他的想法：黄中诚自己的车拍摄不到司机，但前后车的行车记录仪却能拍到。
男人一听是查看监控，明显放松了许多，“没问题，我带你们去。”
“谢谢。”
“上个月的监控还在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车子没出过事故，我从来都没有去查看过。”
黄中诚也猜到了他们查看监控的目的，紧张得浑身发抖，也想凑近看监控，别季瑄拦住了。
他们运气不错，再晚两天，监控就会被覆盖。
行车记录仪的画面很小，但九月二六号下午三点二十分上车的那个人，明显不是黄中诚。
即便戴着帽子口罩，也看得出来那个比黄中诚高的人非常年轻，身形矫健，动作敏捷。
陆安若觉得有点眼熟，总觉得在哪儿见到过。
很快车子就开出了监控范围之内。
季瑄抬眼就看见陆安若深思的模样，“怎么了？”
陆安若皱眉，“我好像在哪儿见过这个人。”
沉吟片刻，她又说道：“不行，后车前摄像头拍到的角度有限，我们要调看前车的监控。”
前车的后视摄像头距离更近，能拍到凶手整个身形。
季瑄点点头，取走了行车记录仪，下车问黄中诚，“停在你前面那辆车的司机，你联系上了吗？”
“联系上了，但他还在外面运货，要明天才能回来。”
“把他电话号码给我，我们会联系他。你这车我发现保险杠断裂，前车头也有非常严重的凹陷变形，你就从来没有发现过吗？”
“发现过……上个月我就发现……”迟钝的黄中诚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啊！原来是撞车造成的！我就说没发生过车祸，连蹭刮都没有过，怎么会撞得那么严重？我还以为是我车子停在那儿被倒车的车子给撞坏的，我当时还骂倒车司机太黑了，撞了我的车就跑了。”
季瑄无语地看着他，“你都没想到报警？”
黄中诚挠挠头发，“我想到损坏的都是外壳，又不影响车子正常行驶，那凹陷下去的保险杠和车头那铁壳，我拿了块石头把它给敲了几下，看着没那么明显了就没去管它。”
方新宇盯着车前保险杠看了又看，“还可以这样？”
扬佑拍了拍黄中诚，对他竖起大拇指，“你的心可真大。”
黄中诚诚惶诚恐，“警官，我真不知道它撞了人家车，那车上的人是不是……死了？你们是不是要抓我去坐牢？可真不是我开的车啊，我从来就没干过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啊！你们先前查人家行车记录仪，是不是看见我的车被人偷了？”
季瑄沉声说道：“你的车子我们要开走，你本人暂时不要离开江堰市，随时配合我们调查。”
黄中诚愣了一些，反应过来后大喜过望，忙连连点头：“是、是，好，我绝对配合调查。”
几人往走回到肇事车辆旁，扬佑一看见他俩就摇头，“方向盘上只提取到一组新鲜有效的指纹，应该是黄中诚的。”
方新宇叹气道：“查到这儿，除了确定这辆车确实是撞傅先生的那辆，其他什么收获都没有。最近是怎么了？案子一件接一件，全都成了悬案。”
吴耕过来踢了他一脚，“乌鸦嘴，什么悬案？这不正查着吗？”
方新宇扳着手指说道，“系列谋杀案死了三个，加上季队和陆副两次遇袭案，现在再算上傅先生的案子，你自己数一数，压在我们手上多少案子了。”
季瑄“嘶”了一声，“你这是变相提醒我这个领导能力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