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寻话音十分亲昵,“我们公司想把原来贸易这块的合作方换掉,我今天是来泽峰贸易考察工作的。”
吴耕等人回来,对两人摇头,“没发现。”
季瑄看了看如潮的人流,命令道:“收队。”
傅寻自觉地上了陆安若的车,季瑄笑了笑,问他:“你今天要来泽峰贸易公司考察的事情,有哪些人知道?”
傅寻叹息一声,“刚才我自己已经分析过了,这件事情不好排查,因为考察不涉及商业秘密,我们公司高层,还有泽峰贸易那边,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不该知道的人或许也可能知道。”
陆安若问道:“我记得你平时都有个保镖贴身跟着你,今天事发时,他怎么不在你身边?”
“你说的是沈朝辉还陈乾明吗?今天沈朝辉跟着我,刚才正要离开,他到停车场开车去了。”
陆安若看着他说道:“你今天遭遇刺杀,你好像并不意外?”
傅寻点头,“因为不是第一次了。”
陆安若和季瑄略微惊讶地看向他,就听傅寻口气一转,“阿若,你都把我的号码拉黑了,我之前给你打电话就是想告诉你这事。”
陆安若一时间语塞,突然想到前几天季瑄关于三岁小孩都知道报警的言论,立即冷冷说道:“打不通我的电话,不知道报警吗?我是人民警察,不是为你一个人服务。”
傅寻“嗯哼”了一声,无比真诚地说道:“可是我只相信你一个人呀。”
随即口气一转,他委屈地说道:“所以打不通你的电话,我宁愿不报警。”
陆安若正要说话,转眼看见季瑄正抿唇偷笑,到嘴边的话就变成了硬邦邦的三个字,“随便你。”
傅寻做心碎状,“阿若!”
那撒娇委屈的口气,听得季瑄激灵灵地打了个哆嗦,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陆安若的共情障碍在此时发挥了强大的作用,她一点都没有被恶心到,只关心自己关心的问题,“你遇见了几次?”
“不多,这是第二次,不过算上被绑架那一次就三次了。”
“上一次是什么时候?”
“就上个月,在高速上一辆货车撞上我的车,车子后半部分完全凹陷变形,幸好当时我坐在副驾座,才逃过一劫,只受了点轻伤,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
陆安若皱眉问道:“你怎么没报警?”
傅寻理直气壮地说道:“我打不通你电话。”
陆安若懒得和他争论,没料到他下一句就说道:“阿若你要向我发誓,从此之后都不能把我拉进黑名单。”
陆安若自动忽略掉他这些自作多情的话,继续问道:“撞你的货车司机呢?跑掉了?”
傅寻眼中寒光一闪而过,随后笑嘻嘻地说道:“当时我被撞得头痛欲裂,陈乾明不敢去追,何况车子变形严重,我们根本就下不了车子,货车可能是见到人过来救我们,就开车逃掉了。”
说到这儿,他耸耸肩双手一摊,“人都逃了,我当时又受了伤,根本做不了什么,等人清醒过来再查,什么都查不到,只好不了了之。”
陆安若心中的疑虑更深,看着他说道:“你别当着我们的面说不计较,转头就私自去调查寻仇,我可提醒你傅总,别干犯法的事儿。”
“知道了。”傅寻拖长了声音,满是怨念,“阿若就是不相信我,我这么一个规规矩矩遵纪守法的生意人,还敢和警察唱反调?即便别人的话我不听,肯定会听你的。何况车祸都是上个月的事情了,我若要做点什么,还用等到现在吗?”
陆安若不置可否,“你不是不想做,是还没找到凶手,做不了。”
傅寻抱着陆安若的手臂,“还是阿若最了解我。”
陆安若嫌弃地甩掉他的手,抬头从后视镜里看了季瑄一眼,她发现只要自己和傅寻交谈,他就一定会在一边当隐形人。
她觉得他这种态度太过微妙,但她作为一个情感障碍者又不知道微妙在何处,心里不禁烦闷得有点发堵,迁怒地呵斥傅寻,“坐好。”
傅寻挨了骂也不生气,笑嘻嘻地问道:“阿若,你今天怎么知道我在泽峰贸易公司?你是专门过来找我的吗?你看我们俩多有缘分,在没有联系的情况下,知道我有危险,你也能飞过来救我。”
陆安若宛若看傻子般地剜了他一眼,“上次撞你的货车车牌还记得吗?”
“事发突然,哪儿来得及去看车牌号?”
“那司机的长相呢?”
“没有。”
“上个月几号?几点发生的车祸?”
“好像是二十五六号,具体记不清楚了,下午四点多钟在堰双高速上,具体哪一段我记不清楚了,可以去问陈乾明,他应该记得。”
陆安若抬头看向前面,与季瑄在后视镜中无声对视了一眼,见他微微颔首,就收回了目光,“等会儿详细给我说说。”
傅寻笑道:“我现在就可以详细说给你听。”
“现在不用。”
回到警局,吴耕带着傅寻就要去做笔录。
傅寻拉着陆安若的衣袖不放,“阿若,你去哪儿?”
陆安若无视他眼中的依恋,抽回手,难得地解释了一句,“我有事,他们会给你做笔录。”
“可我只想告诉你。”
“我要去调查你这两次遇袭的事,难道你不想找出凶手吗?”
傅寻无所谓地摊手,“想啊,可我更想你陪着我。”
陆安若思忖了一下,做出了退步,“你去做笔录,我忙完了送你回家。”
傅寻不相信她的话:“说话算数?”
陆安若皱眉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傅寻却像得到了保证,愉快地跟着吴耕走了,还不忘叮嘱道:“你说话要算数哦。”
信息分析处理室,罗恺已经把季瑄交给他的监控放大处理。
陆安若走进去就看见屏幕上锐化处理后的头像,正是她在泽峰公司让保安放大的那个人。
这人被撞到之后踉跄了几下才摔倒在地,摄像头抓拍到了他的一个正面,当时她就觉得这人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