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瑄敲了敲门，“干什么呢？”
陆安若揉了揉酸胀干涩的眼睛，觉得更不舒服了，拉开抽屉拿出眼药水来滴，嘴上回答道：“你之前不是说几个受害者之间肯定还有其他共同点，我就想从三个死者身上找一找，我就让罗恺把三个死者二十年内的所有生平事迹给查出来看一看。”
她盖好眼药水放进抽屉里面，“我逆向往前查，刚看完三个死者十年内发生的所有的事件，暂时还没有收获，不过这些资料不全，毕竟十多年前网络并不发达，能在互联网上留下痕迹的不多。你们呢？拿到名单了？”
季瑄双手一摊，“和你一样，也没有收获。大厦经理说那个地方实际上是个心理治疗室，我们去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三个月前就搬走了……”
“三个月前？”不愧是在一线刑侦干了很多年的人，陆安若瞬间就察觉到了这个时间点。
季瑄笑道：“你也注意到了？对，正是第一个案子发生之前关的门。”
“看来是知道我们迟早会查到那儿去。”
季瑄点头，“我拿到了治疗室注册资料和法人代表，准备让罗恺顺藤摸点瓜出来。”
“别抱太大希望。”
陆安若一点都没觉得自己安慰人的话太具有打击性，还细致地分析道：“既然猜到我们会查到那儿去，肯定就不怕我们查，能查到的线索肯定就是他们想要我们知道的内容。”
季瑄“嗯”了一声，“不过也不是毫无收获，至少可以推测凶手不是那些加入组织的人，而是建立组织的人。”
陆安若点头，目光又下意识盯向电脑看起来。
季瑄撑着桌面俯视她，目光落在她头顶顺滑的头发上，“发部分资料给我，两个人查起来快一些。”
陆安若点头，“我正在查十年前到十五年之间的资料，我把十五年前的发给你。”
季瑄转身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好。”
一个多小时后，陆安若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站起来边活动颈肩边往隔壁办公室走去。
季瑄一见她就说道：“我正要给你打电话。”
陆安若脚步一顿，“有收获？”
“嗯，”季瑄头也没抬地盯着电脑，“我发现张春山和熊立平很多年前曾经都住在一个区域。”
陆安若精神一振，绕过桌子站在他身后，探头去看电脑上的内容。
季瑄滑动鼠标迅速查看，“张春山一九九六年到二零零二年居住于印刷厂家属区……咦，文荟路光明路七十四号……”
他抬头看向陆安若，“我记得你现在的住址好像就在文荟路。”
“对，不过文荟路很长，南北各分三段，十多年前的街道与现在更是不一样。”
季瑄赞同地“嗯”了一声，从左下角点开另外一个文档示意她看，“熊立平一九九零年也就住在文荟路光明街，二零零四年就搬走了。”
陆安若飞快看完那几行字，皱眉说道：“我记得汪明萱不是江堰市本地人，二零零一年才考入江堰师范大学，她既然不具备这个共同点，那又是从哪方面与这两个人有交集呢？”
季瑄：“难道他们三人之间的联系还在更早的时期？”
陆安若立即提醒道：“再往前十年，连互联网都还没有，更不可能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两人一时间沉默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季瑄安慰道：“我们至少知道了张春山河熊立平十八年前可能互相认识。走，去看看罗恺，他那边说不定已经把名单查出来了。”
陆安若过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是在安慰自己，忙说道：“我没事。”
两人来到信息技术分析科，罗恺一见到他们俩就诉苦，“你们给了我一个链接就妄想让我查到那个电脑里所有的资料，如果那个电脑正在使用中，我还有可能完成这个任务，可是那台电脑处于关机状态，你让我到哪儿去查？更何况那份入会名单不一定存在发出那个链接的电脑里面。”
陆安若冷冷说道：“我们破案的过程中，百分之九十九做的都是无用功，我们从没有人抱怨。”
罗恺立即噤声，加快了手指敲击键盘的速度，以此来表达自己只是嘴上说说，实际在很努力地工作。
两人对视一眼，转身又走出了信息科。
中午吃过饭，季瑄开车去了附近商场，最近天气开始转凉，他来江堰市的时候还是盛夏，没有带秋冬衣服过来，他要去买几件长袖外套。
来的时候他以为自己会很快回江云市，再陆续带些衣物过来，没曾想他刚一上任就遇上了连环谋杀案，打破了他回去的计划。
午休时间一个人去买衣服，能让他从警局熟悉的环境中脱离出来，冷静地梳理一下案情。
在陌生而又嘈杂的环境中会让他的思维更加敏锐，是他卧底那几年养成的习惯。
他把车子停在路边，下车刚要往商场里走就隐约听见有人大声叫道：“警察，站住，别跑！”
他下意识回头，就见不远处人行道上一个穿着黑色polo衫的年轻人狂奔而来，后面追着一个五十多岁身形微胖的男人。
惊慌逃窜的年轻人撞倒了好几个行人，引起一阵惊呼谩骂，年轻人充耳不闻，仓惶之下突然转向，向商场旁边的一个小巷冲了过去。
自称警察的中年男人明显体力不济，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季瑄抬步就追了过去，灵巧敏捷的身形犹如猎豹，在巷口处拦住了年轻人。
男子兜帽下的神情惊恐慌乱，外强中干恶狠狠地对他吼道：“想要命的就让开。”
季瑄笑吟吟地看着他，慢悠悠说道：“我既要我的命，也要你留下。”
男子下意识往身上摸了一下，可能是想拿凶器，但浑身上下摸了个遍，还是两手空空。
季瑄笑得更加和煦可亲，“你要感谢自己身上什么都没带，否则罪加一等。”
不等他说完，男子转身就跑，季瑄讶然失笑，飞起一脚就踹在男子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