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恺下意识就想叫苦，马上又意识到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人好心善的季大队长，而是永远冷脸冷语的路副队长，立即一个激灵端正了态度，“是。”
下一秒，陆安若又说道：“你先帮我查一查张春山、熊立平和汪明萱的资料。”
罗恺愣住了，“他们三人的生平资料不是都查过交给你们了吗？”
“那些资料太简单了，我需要更详细的，十年前、甚至是二十年前，他们住在那儿、与哪些人有交往、做什么工作等等，越详细越好。”
“这些呀……”罗恺面露难色，“陆副你知道十几二十年前，网络越是不发达的时候，能留下来的信息就越少，我就越难查到什么。你要知道，微信是在二零一一年才开始试运营，抖音更晚，二零一六年九月才出现，我查找他们的资料都要通过这些社交app收集信息，再进行数据分析……”
陆安若冷冷打断他的话，“qq在一九九年二月就出现了，你不会忘记那个时候的qq有多风靡吧？现在许多人依然在使用qq,智联招聘更早，一九九四年就已经成立使用了。”
罗恺张口结舌，他没想到一门心思只知道查案的陆副竟然记得这些信息，好半天他才艰难地说道：“我马上查。”
陆安若轻哼一声，转身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她坐下来什么都没有做，而是看着黑屏的电脑思考起来。
现在已经出现了三个受害者，她觉得这三人之间除了都是家暴受害者联盟成员之外，肯定还有其他共同点。
她觉得既然季队带人从组织成员开始调查，她不妨从已有的受害者身上找出他们的联系，或许能找出下一个受害者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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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瑄带着人找到康元光提供的地址，那是一栋写字楼里的一间大办公室，但此时大门紧锁，透过玻璃门可以看见里面空空荡荡，一张桌椅都没有，不像有人出入办公的样子。
方新宇脸贴在玻璃门往里瞅，“康元光不会撒谎吧？给我们一个错误的地址。”
“没必要。”
“啊？”方新宇没听懂，回头问季瑄，“为什么？”
吴耕连连摇头，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模样，“他连杀人罪都认了，有必要隐瞒这么个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的组织吗？”
方新宇不满地反驳道：“怎么没有关系？他也是这个组织里的一员，而且凶手还帮他杀了汪明萱，还为他在网上对汪明萱做出了有罪的审判。”
吴耕不恼反笑，“呦，还说得有点道理，可惜人家康元光从来都没想要杀老婆。”
“那可不一定，你没看见他一听说余晓茜认了杀人罪，他立即就说人是他杀的，这明显爱余晓茜胜于汪明萱。”
“行了，”季瑄打断两个人地争论，“先去找大厦物业，了解一下这儿是不是曾经有这么个组织。”
几个人转身去找物管，董文杰说道：“新宇刚才的话提醒了我，你们有没有发现，康元光这个人的性格有点……”
他一时不知道要怎么来说才能表达自己的意思，抬眼看其他的人，见他们都不明所以地盯着自己，只得换了个说法。
“比如他对汪明萱，明知道汪明萱虚荣好享受，对他又不好，但他却总是毫无底线地忍让，从没想过离婚，甚至连反抗都没有想过。对余晓茜也是，虽然对她不存在忍让，但一听说余晓茜认罪，他马上又帮她顶罪。”
他看着季瑄，“我这样说，你们总该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其他几人继续茫然中，只有季瑄点头，“有种人就是这样，一旦喜欢上了谁，他对这个人的好就是毫无原则的，就像康元光，对长期打骂他的老婆不离不弃，为了救余晓茜，也甘愿认下杀人罪。”
方新宇嘀咕：“还真是不爱则以，爱上就是轰轰烈烈。”
几个人很快就找到大厦管理经理，季瑄出示证件后问道：“这儿原来是不是有个家暴受害者联盟组织？”
经理想了想摇头，“好像没有。”
“b栋1710那间办公室，原来是干什么的？”
“等等，我查一查。”
经理飞快在电脑上点击，很快就说道：“是一家心理治疗室，三个月前就搬走了。”
“搬走？”
“对，说是要搬到高新区那边去。”
“我们要这个治疗室相关的所有资料。”
“好，不过我们这儿只有营业执照复印件和法人的相关资料。”
上了车，方新宇问道：“季队，我们是不是要去高新区？”
季瑄摇头，“他们不是搬走而是关门了。”
方新宇边启动车子边问，“你怎么知道？”
董文杰说道：“因为他们三个月前都搬走了，但康元光只告诉了我们这一个地址。”
见他还是不明所以，董文杰自动为他解释，“康元光作为这个受害者联盟的一员，如果治疗室搬迁，他们肯定会把新地址告诉他，但是没有。”
“最重要的一点，”季瑄说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他们关门的时间。”
方新宇茫然，“时间怎么了？”
吴耕恨铁不成钢地说道：“第一个死者张春山死于九月，不正是三个月前吗？”
方新宇懊恼地嘀咕：“那经理随口说的一个时间，你们都能联想到案子，为什么我想不到呢？”
吴耕嫌弃地说道：“笨就是笨，何必偷换概念。”
董文杰缩在后座捂脸偷笑。
方新宇愿意承认自己是个萌新小白，却绝不承认自己笨，又找不到话怼回去，只得强行转移话题，“季队，去哪儿？”
季瑄看着手中法人照片说：“回局里，根据手头这点资料，看能不能挖出组织成员名单。”
方新宇说道：“那法人至少五十多岁吧，一看就不是康元光说的姓任的治疗师。”
其实这也正是季瑄所担心的，这个法人要么是查无此人要么就是本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当了法人。
几个人回到警局就直奔信息技术分析科去找罗恺，路过陆安若的办公室时，季瑄从半开的门缝看见陆安若正盯着电脑在飞快浏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