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后，陆安若把手机递还给季瑄，“你怀疑余晓茜杀害汪明萱的细节，全是从这本书中看来的？她在模仿杀人。”
“不是怀疑，是肯定。”
陆安若点头，“正因为是模仿杀人，书中描写的细节她记得太清楚，所以审讯中她在现实中的记忆可能出现了偏差，但却牢牢记住了小说里的情节，回答我们时的描述就来自小说。”
季瑄盯着桌子上已经熄屏的手机思索片刻，站起来说道：“我该出院了。”
陆安若提醒道：“现在是晚上。”
季瑄头也没回的说道：“正好。”
陆安若没花精神去想正好是什么意思，而是毫不犹豫地站了起来跟上他。
季瑄听见脚步声反倒停了下来，“你干什么？”
陆安若淡淡说道：“我也该出院了。”
季瑄：“……”
身为领导，可以剥夺自己生病修养的时间，却不能剥夺下属养病的权利，况且那下属还是个女同事，虽然这位女同事比队里其他男同事还要剽悍，但她的的确确又是个女人。
“算了，还是明天出院吧。”
陆安若特别不能理解，“为什么？”
季瑄含糊道：“我好像还有点头晕。”
陆安若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信了他的话，自己走回床上又躺下。
昏睡了一天一夜，两人都没有睡意，季瑄又拿起手机继续看小说。
陆安若才吃了饭，更睡不着，想起这次的死里逃生，顺口说道：“你的车子最近除了你还有谁开过？”
季瑄一听这话就知道她在琢磨两人中毒的事情，放下手机说道：“我已经想过这问题了，几天前新宇跑法院时局里的车都开出去了，借过我这车，都是三天前的事了。”
这意思很明确，这三天他天天开车上下班都没有任何不适，肯定与借车无关，何况借车的是方新宇，又不是其他人。
陆安若沉思着说道：“我记得你昨天来上班后，车子就一直停在局里停车场没再开出去过，直到晚上我们上车。”
季瑄猜到她在怀疑什么，“杨科他们查过局里的监控，昨天没人靠近过我的车，也请专业师傅来检查过，车子的线路和管道都没有被改动过，排除车子自己泄露一氧化碳到车内的可能。”
让技侦和刑侦所有人挠破脑袋都没想明白的问题又回来了：车内大量高浓度一氧化碳从何而来？
季瑄拉过帘子，隔绝出私密空间，“别想这么多，今天还在住院就好好休息，明天出院了再去查也不迟。”
陆安若“嗯”了一声，也拉上了床旁帘。
再醒来的时候，窗外天色还没亮，但她知道应该是清晨六点左右，多年的生物钟养成的作息习惯，误差在五分钟内。
她偏头看了一下旁边床上的人，就见隔着两层帘幕透过一点亮光，那是手机屏幕反射出的微光。
她翻了个身，“你醒了？”
“嗯，习惯了。”
陆安若从来不会寒暄，她没接话，房间就重新安静下来。
走廊上传来护士疾步走过的脚步声，还有早起的病人开门走动的声音。
季瑄没有起床，她也只能按捺着继续躺在床上，不知不觉间又睡着了。
她是被说话声吵醒的，她这边的床帘还拉着看不见外面，但却听见方新宇欢快地说道：“早啊，季队，今天感觉怎么样？”
“等会儿你去把出院手续办了。”
方新宇惊讶地问道：“今天就出院？”
季瑄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打算让我在这儿养老？你这猴子就可以称霸王了？”
方新宇的目光在他那俊美得让他不想直视的脸上打个转，“你这样子，好意思说老？即便要称霸王也轮不上我不是？你真要出院？”
季瑄自动过滤掉那些多余的问题，只回答最后一个，“嗯。”
陆安若拉开床帘坐起来，“我也可以出院了。”
方新宇把手里提着的早点放在桌子上，“那你们吃早饭，我去办出院手续。”
两人吃完早餐，方新宇回来了，“医生已经把出院医嘱开了，但这会儿办不了手续。”
季瑄站起来往外走，“改天再来办。”
他的手刚触到门把手，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屋里屋外的人都是一怔。
傅寻目光越过季瑄看见后面的陆安若，立即笑了起来，“阿若，我昨晚刚知道你受伤住院的消息，今天一早就赶来了。”
见屋里几个人都看着自己没说话，傅寻疑惑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方新宇见陆副还是绷着一张冷如寒霜的脸没打算理睬他，忙缓和气氛地说道：“季队和陆副马上出院，我们正准备走了。”
“出院！”傅寻陡然提高的声音令陆安若皱起了眉，对前面的季瑄说了声：“我先走了。”
她越过前面几个人就往门外走，被傅寻伸手拉住了，她反手就抓住了傅寻搭在她腕上的手。
季瑄太熟悉她这个动作了，不等她发力，忙阻拦道，“陆副，这儿是医院。”
陆安若的手一僵，没再继续用力，而是甩开了傅寻拉她的手，大步走了出去。
傅寻无奈地对其他两人笑了笑，转身追上她。
陆安若看了眼周围来来往往的人，没有说什么，任由他跟着自己。
“阿若！”傅寻就没她那么多顾虑了，又知道她不愿在医院动手，大胆地再次拉住了她，“你最近怎么回事？接二连三的出事，是不是被人盯上了？”
陆安若一脸冷漠地看着他。
他眨巴着关切的眼睛与她对视，拉住她手腕的手也没有松开，“阿若，你这样，我很担心你。”
旁边有人经过，好奇地打量两人，陆安若再次甩开他的手，“不用。”
她走了两步，察觉他还跟着自己，她蓦然转身，盯着他冷冷说道：“别再跟着我！”
傅寻一点都不生气，俊朗的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温和笑意，“你不和我说清楚情况，我就会一直跟着你、烦你。”
陆安若已经快步走出电梯，到了停车场她才发觉自己犯了蠢，自己没有开车过来，到停车场来干嘛？等待季队她们下来的时间就等于给了傅寻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