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肖像画

陆安若抬眼看了他一下,心道这人是比自己更适合当这个大队长,以前每次会议结束她说的都是散会,而他却直接说的是回家。

结果一样,但给人的感觉却不一样。

果然,方新宇最先欢呼,“下班回家吃饭了!”

众人刚才还低落的情绪被这一声欢呼冲淡了不少,下班就意味着可以休息了,可以暂时忘记工作上的不顺。

陆安若回到办公室,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八点多了,她立即放弃了去练拳的想法,打算回家做饭。

收拾完东西走出办公室,她低头边在包里翻找车钥匙边往前走,发现要撞上人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收住脚步了。

男人身上清爽的味道扑面而来,这让她有瞬间的错愣。

季瑄回头看了下一头撞上自己后背的女人,体贴地问道:“陆副,你没事吧?”

说话的同时,他贴心地偏过身子让出道。

陆安若对他微一颔首,算是回答了他,正要绕开他下楼,就听见一个亲昵的声音叫她,“阿若。”

一楼大厅等候区的椅子上,一男一女各占据一头,女人清丽脱俗,男人俊朗文雅,两人站在一起很有点郎才女貌的味道,正是被解救出来的傅寻和谢一沐。

两人都抬头看向这边,傅寻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朝陆安若挥了挥手,“阿若,这儿。”

陆安若脚步一顿,见身边季瑄特意往一边让开一些,明显是给自己让路,但她并不愿与这个三番几次打扰到自己的男人浪费口舌了,便直接忽视了他,越过季瑄往楼下走。

傅寻身边的年轻女人看见季瑄,眼睛一亮,快步迎了上来,先与陆安若打了声招呼“陆警官”,随后侧身让过她,微红着脸叫后面的人:“季警官。”

季瑄假装没看见谢一沐的娇羞,微笑着招呼:“谢小姐,这时候来警局有事吗?”

谢一沐的脸更红了,目光滢滢地瞅了他一眼,含笑大方地说道:“我画了一副画想送给你。”

季瑄笑吟吟地说道:“谢小姐的佳作必然不是凡品。”

他嘴上说着话,目光却密切关注着陆安若,想看看这个前几天才把傅寻摔了个马趴的女人,现在会怎么应付他。

想到那天傅寻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的模样,他好奇的八卦心就特别的浓厚,为了看这场戏,他都不惜以看画为借口,故意拖延时间留下来。

陆安若下了楼,对走到她面前的傅寻视若无睹,绕过他径直往外走。

傅寻想要伸手去拉她,又想起上次的遭遇就收了回来,提高声音又喊道:“阿若!”

陆安若觉得这人脑子有病,自己该说的话都说了,该使的手段也用过了,还像一块狗皮膏药贴上来,烦不胜烦。

“傅先生,”她目光疏离冷漠,但声音更冷,“我不介意再摔你一次。”

傅寻没有退却,反倒清笑出声,目光灼灼地看着她:“那是我的荣幸。”

陆安若面色一沉,懒得再理会这种无聊的纠缠,再次绕过傅寻往外走。

傅寻伸手拉住她的衣袖,“阿若,我只是想和你一起吃顿饭而已。”

陆安若反手就去拧衣袖上的手,正要再来个过肩摔,旁边季瑄适时提醒她:“监控。”

陆安若手上的动作一下子就改摔人为甩手,冷声道:“我不想。”

在警局内警察殴打群众,不管什么原因都是过错方,肯定会受到处罚,何况陆安若还是副队长。

她看向季瑄,正想谢他刚才的提醒,就见季瑄正一副饶有兴致看热闹的表情,到嘴边要说的话就拐了个弯,“季队你刚才叫我一起吃饭,顺便再聊聊案子,现在可以走了吗?”

季瑄表情呆了一下,随即灿然一笑,“可你刚才明明拒绝我了,说你晚上有事,工作上的事情工作时再谈。”

如果是其他女人听见这出乎意料的回答,定然会愕然无措,但对情绪淡漠的陆安若没有丝毫的冲击力,她说得平常而笃定:“工作要紧。”

季瑄的笑意更加真诚煦然,“不,我已经深刻地意识到自己不该在下班的时间里谈工作,所以我这会儿只想欣赏谢小姐送给我的画。”

陆安若不紧不慢地说:“正好,我陪你一起欣赏。”

一直被忽视的傅寻拍拍手,强自挤入谈话中,“正好我也很想看看谢小姐的画作,说不定我还能买两幅收藏收藏。”

谢一沐腼腆得有些不知所措,摇着手说:“傅先生太抬举我了,我的画哪谈得上收藏。”

傅寻面对任何人都是温文尔雅的翩翩君子,微笑着说道:“谢小姐千万不要自贬,艺术品这东西你若觉得好就价值连城,你觉得不好就一文不值,否则为什么梵高的画作要等他死之后才会价值过亿呢?”

谢一沐听得连连摆手,“我是哪根葱哪根蒜,怎可与梵高大师相提并论。”

陆安若看了她一眼,搞不懂别人明明只是打个比喻,她为何偏偏要这么曲解。

谢一沐一边谦虚,一边走到刚才坐的长椅边,将那副装裱好了画翻了过来,递给季瑄。

那是一副半人高的肖像素描画,画里面的季瑄栩栩如生,俊美灿烂的笑容里透着一股柔韧的刚毅,不得不说谢一沐捕捉到了季瑄身上那种矛盾的气质,表面温柔亲切,实际内敛沉稳。

但季瑄就是能将这些矛盾完美融合于一身,恣意洒脱地变化转换,不会让人感到突兀异常。

陆安若的思绪飘得有点远,听见一声“哇”的惊叹才又收了回来,重新把目光落在画中男人俊美的脸上。

须臾她诧异地发现,勾画人物的线条全都是用“季瑄”这两个字串联而成,五官也是用名字填充完成,这是一幅名字画,实在是很精妙。

傅寻笑道:“谢小姐要画完这幅肖像画,粗略估计要写几万遍季队的名字吧。这是有多喜欢季警官,才会在心里一遍一遍念着他的名字书写成画啊!”

谢一沐满脸绯红,娇羞地偷瞄一眼季瑄,说道:“哪有傅先生说得这么旖旎,这不过是一种绘画方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