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耕显然还没有认出雷先勇,听见她这话把男人背影又仔细打量了几眼,还是不太确定,便没有说话。
耳麦里传来季瑄沉稳的声音,“密切观察雷先勇。”
方新宇本来就很紧张,此时见季瑄没有下令行动就又疑惑起来,悄悄问董文杰,“目标人物都出现了,怎么还不抓人?”
董文杰想了想,说道:“可能是街上来往的人有点多,行动起来容易误伤其他人。”
季瑄目不转睛地盯着雷先勇的一举一动,嘴里补充道:“还因为雷先勇正和女人在一起,万一狗急跳墙抓她当人质就麻烦了”
方新宇对女人的同情心又被抓嫌疑犯的焦急所代替,“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行动?”
董文杰见季瑄没打算回答他,只得说道:“听季队的命令就行了。”
车外那女人早已经止了哭站起来,和雷先勇交谈了几句,就和他一起往楼道里走去。
见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口,季瑄收回目光紧盯手机上的监控画面下达命令:“陆副,雷先勇见过你们,你和吴耕守住楼道口就行。”
随即推开车门,“我们下去,董文杰带着新宇守窗户。”
方新宇瞬间闭紧了嘴巴,十万个为什么都给硬生生地摁回了肚子里,跟着董文杰迅速下车贴着墙根,矮身藏在女人家窗户
季瑄闪身跑进楼道口,眼睛适应楼道的昏暗光线后就看见雷先勇和女人一前一后地往家门走去。
走廊狭窄,他佯装低头看手机,不紧不慢地跟在两人身后。
雷先勇警惕往后一瞥,突然停住脚步问他,“你谁呀?不是我这儿的租户,跑我们这栋楼来干嘛?”
季瑄笑容满面地说道:“我正想找你们打听一下,这儿有没有一个叫……”
变故就发生在瞬间,已经走到两人面前的季瑄突然一拳击在雷先勇的面门上。
伴随冲破云霄的惨嚎,陆安若冲上来把吓呆了的女人拉到一边,还顺手拍了拍她的肩,温声安慰:“没事。”
季瑄一击而中,立即反拧被打得晕头转向的雷先勇的胳膊,只听骨头一声脆响,杀猪般的嚎叫响彻整栋大楼。
不过几十秒钟的时间,雷先勇已经被戴上了手铐押解出了大楼,被一窝蜂上来的警察们推搡着塞进了车里。
陆安若安抚好惊魂未定的女人,亲自把人送进家门,对一脸懵逼的男人冷冷说道:“家暴老婆可以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我会随时盯着你,准备抓你去坐牢。”
她说完也不管男人的反应,转身就离开了。
男人反应过来,恼羞成怒地吼道,“你谁呀?咸吃萝卜淡操心管到我家来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家暴了?最多就是教训她两下,哪就够得上坐牢!”
吴耕从来都是维护坚挺陆安若的人,何况本来就不屑那男人家暴老婆的行为,立即拿出证件怼到男人脸上,“警察,你说能不能管你打女人的事。”
男人嚣张的态度眨眼间就来了个大转变,点头哈腰地说道:“能管,能管。我以后再也不打骂她了。”
吴耕的大巴掌一下一下地拍在男人脸上,嘴上说出的话却是苦口婆心:“自家老婆是要和你过一辈子的人,对她好点,日子才过得顺,知道吗?”
“知道、知道。”
女人一直站在一边,想要说什么,却又不敢,最终和男人一起恭恭敬敬把吴耕送出了家门。
坐上车,吴耕什么也没有说,陆安若也什么都没问。
耳麦里只有方新宇一个人兴奋的声音,“哇,季队简直不要太帅了,只用了三招就把雷先勇给制服了,我才刚在那家人窗户下站稳身子,这边就听见已经抓到人了。季队,你是我心中永远的偶像。”
董文杰无情地拆穿他,“你前几天才说过,季队那个姓谢的朋友才是你的偶像,你说他一个顺手就帮我们清理了网上的麻烦,还追踪到了有效的ip地址。”
方新宇一点也不心虚地说道:“那怎么能一样呢?谢枫是神一样的存在,只可远观,哪儿像季队是存在于现实中的,天天就在我身边,伸手就能摸到。”
季瑄无动于衷地扒拉掉他伸过来的爪子,面无表情地说道:“我愿意做一个只能远观不能近亵的神。”
回到分局已经九点过了,来不及吃晚饭,季瑄带着方新宇坐进了审讯室开始审雷先勇。
陆安若坐在隔壁观察室里,对旁边呼啦哗啦嗦泡面的几个同事视若无睹。
方便面特有的香料味道让她有点反胃,但她丝毫没有表露出来,只专注地看着单边玻璃另一边的审讯室里面。
常规的姓名年龄户籍问过后,季瑄从林晖那儿学来的审讯技巧就发挥了作用,他单刀直入地问道:“九月十二号下午六点到九点这段时间,你在哪儿?”
雷先勇自从被抓之后就面如死灰,态度却非常配合,问什么答什么。
“今天是多少号我都不记得,更别说九月十二号那天的事情,但我知道你们抓我肯定是为了我打死熊立平的事。我说、我交代,只求你们看在我认罪态度很好的份上,不要判我死刑,我还有个老母亲要照顾,只求你们绕我一命。”
方新宇没想到雷先勇这么爽快,眼看案子就要结了,激动得想要拍桌欢呼,被季瑄似笑非笑的目光一瞥,顿时讪讪地收回了手。
“那就说一说你杀死熊立平的经过。”
雷先勇穿着一件松垮垮的体恤,汗水顺着脸颊不停地往下淌,他用戴着手铐的手摸了一把汗,费力地吞咽了一下,“能先给我一杯水吗?”
方新宇见季瑄没有反对,立即去倒了一杯温开水递给他。
雷先勇接过来一口气喝完,舔舔嘴巴留恋地看了一眼已经空了纸杯。
方新宇马上又倒了杯水给他,这次他喝了大半就放下了杯子。
“其实真不怨我揍他,熊立平那人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渣滓,你说你欠我几千元钱,你就态度好一点嘛,说点儿软话,我也不会为了几千元钱把你怎么样,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