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耕立即调转车头，“去找卫超？”
“嗯。”
繁华家园的门卫对着吴耕的证件还在犹豫，吴耕已经不耐烦起来，“警察办案，你要阻拦吗？”
人都是这样，面对强势的人时就会下意识选择让步，门卫打消了给经理打电话的念头，摁开了门禁。
八栋三单元十三楼四号就是卫超的家，门铃响过后，没人开门。
吴耕说道：“这个时候估计还在上班，陆副，没有他的电话吗？”
“4s店留的号码已经打不通了。”
“那……”
陆安若不喜浪费时间，转身就往电梯走，“晚上下班后再来。”
吴耕和她搭档多年，了解她的性格，也不废话，跟着她就往回走。
两人回到分局，刑侦办公室里空荡荡的，所有人都外出调查去了。
五点正，陆安若拿起车钥匙就往外走，吴耕见了立即跟上她。
两人再次来到繁华花园敲响了卫超家门，还是无人开门。
吴耕说道：“他可能六点下班，再加上路上花费的时间，估计没这么早到家。”
他本来想提议两人出去先吃晚饭，又想起陆安若不喜在外用餐，干脆说道：“陆副，这附近有个市场，你要不趁现在去把今晚的菜买了？”
陆安若觉得这个建议不错，把车钥匙抛给他，“你去车上休息。”
陆安若晚餐打算做个柠檬虾仁和荷塘小炒，所以只买了虾和莲藕、豆角和胡萝卜就回来了。
吴耕看了眼氧气袋里面的虾就笑问：“晚上吃虾？”
陆安若“嗯”了一声，放好东西拍了拍窗玻璃，“走了。”
吴耕忙下车跟上她，两人第三次敲卫超家的门，终于有人来开门了。
卫超三十多岁，还穿着白衬衣和西裤，高级白领精英的模样，看清楚陆安若出示的证件微微惊讶，“警察？找我吗？”
尽管卫超像是一时忘记了请他们进屋，但陆安若带着吴耕径直走了进去，“想问你点事，不适合站在走廊上交谈。”
卫超尴尬地一笑，“请坐。”
屋内女人听见声音走出来，诧异问道：“有客人？”
“是警察，说有事要问我。”
陆安若忽略掉寒暄，把车辆照片和信息摊到卫超面前，“这辆车是你两年多前，在科信大道那家4s店卖给一个叫熊立平的人。”
卫超盯着照片上的车和车辆信息看了好一会儿，摇头，“我在那家4s店上了五年班，卖了几千上万辆各种型号的车出去，哪记得这辆车是不是我卖出去的。”
“我们已经查过了，这辆车就是你卖出去的……”
卫超还是摇头，“我不记得了。”
“能回忆一下车主长什么样吗？”
卫超无奈笑道：“我连这辆车都想不起来，怎么可能还记得买车人的模样。”
陆安若沉吟片刻，又问道：“三年内，你卖出的车里，付款买车的人却不是车主，而是买了送人的，多吗？”
“多。有父母给子女买的，有买了送给情人的，还有……”
“不管是送给哪种人，接受车子的车主是不是都和付钱的人一起来选购的车？”
卫超愣了片刻才明白了她表达的意思，点头道：“那是自然，既然是送车，肯定要车主喜欢满意才行，车主当然会一起来挑选。”
陆安若诱导地问道：“那有没有不是给自己买车，但买车时只提供了车主身份信息，而车主没有陪着一起来？”
一辆二十多万的车，没人怀疑购车人的动机，即便提供的不是自己的身份信息，也不会多想，谁会把二十多万的车买在毫不相干的人名下？
这样特殊的情况，一定会给人留下印象。
果然，卫超眼神一亮，“我想起来了，还真有这么个人！”
吴耕也精神一振，钦佩地看了陆安若一眼。
陆安若却非常平静，“你还记得购车的是个什么人吗？”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人长得很精神，买车也很爽快，只问了些车子的功能就付款买下车了。”
“他问了些什么？”
卫超似乎奇怪她为什么追问得这么仔细，看了她一眼才说道：“他主要问了些车子是否有无钥匙启动功能、能不能定速巡航、有没有自动驾驶模式等电子配置类的问题，反倒对车子的安全性能这方面不太关心的样子，所以我才记得这么清楚。”
“他似乎很满意那车的电子配置，立即就全额付款，车牌号都是现场选定，可以说那是我当车辆销售顾问五年以来，遇见的最爽快的顾客，没有之一。”
“签合同的时候，我发现他提供的身份证不是他本人，他解释说是帮他一个叔买车，我心想难怪给钱这么爽快，原来是帮别人买，花的不是自己的钱，才会这么不用心。可人家全款买车，那用得着我操心这些，只要车子卖出去了，我该拿的提成就一分不少，谁会关心这些。”
陆安若见他停顿下来，就追问道：“他用现金支付的吗？”
“咦，你怎么知道？这年头用现金全额付款买车的人太少了，这也是我记住他的原因之一，二十多万，就从他随身带着的那个背包拿出来，那气势简直了！”
陆安若：“后来提车也是他吗？”
“他当时就把车开走了，是，一般的流程是要从库房提新车出来，给车子贴好车膜、除甲醛等程序之后，车主过几天来提车。可那人表示他很忙，没有时间再来开车，他叔又不认得我们店子的路，表示要立即把车开走。对这么爽快的顾客，我们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满足他的要求。”
“他在店里等了差不多半天时间，我们就把所有手续办齐交给他，他当时就把车子开走了，之后就再没来过了，连赠送的车子保养都没来做。”
“你能协助我们的专家画出这个人的画像吗？”
卫超一听这话就紧张起来，“不能。两年多前的事了，我只记得他大概的高矮胖瘦，其他什么都不记得了，那画像差之毫厘就能谬以千里，我可不敢协助你们做这个，万一找错了人，岂不是我的责任。”
陆安若也没有强求，又问了些其他问题，才告辞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