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今天这趟注定一无所获。”季瑄带着人往楼下走，“是我的错，居然没有注意到这个小区没有安装监控。”
董文杰说道：“季队不怪你，主要是我们都按照惯性思维，理所当然地以为现在的小区都安装了监控，一般的老旧小区至少也在大门处安装了摄像头，谁也没想到还有例外。”
季瑄觉得卧底三年的自己不该缺少这点观察力，但他什么也没有说，抬腕看了一眼时间，“邬桂英刚接受完我们问话，应该不会马上回去上班。”
方新宇顺口说道：“那可不一定，万一她只是请了一会儿假呢？”
季瑄正要说话，手机震动起来。
“季队，现场找到的那个手机确定不是熊立平的。”
犯这种低级错误让罗恺心里非常紧张，一紧张，话痨的毛病就更明显。
“可是真不能怪我，我看过现场照片了，这手机就从熊立平身上找到的，不是熊立平的还能是谁的？所以我就以为是熊立平的了，这真不是我的错……”
一直没听见季瑄说话，罗恺认命地叹口气，“对不起，是我的错，我大意了，季队，你处罚我吧。”
“以后仔细点，”季瑄并没有揪住这个问题不放，“查到手机是谁的吗？”
“查到了，这个手机号码的机主是一个叫吕娟的女人，她家地址是西源北路58号栖山居23栋18楼a5号，我马上把地址发到你手机上。”
“不用。”
挂断电话，他对开车的方新宇说道：“去西源北路的栖山居小区。”
“好勒。”方新宇瞄了眼导航，“从这儿开过去，最多半个小时就到。”
半个小时后，吕娟看着季瑄出示的证件很诧异，“警察？找我有事？”
“请问你最近几天有没有丢失过手机？”
“手机？”吕娟下意识去找手机，但嘴里回答道：“没有啊，我的手机一直在用。”
吕娟从沙发抱枕下拿出手机点开，打开各种app，一切正常。
季瑄一眼看出那并不是一个新手机，“号码是多少？”
吕娟不明所以，但还是报出了自己的手机号码。
季瑄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不是熊立平车上找到的那部手机号码。
方新宇却没忍住，脱口说道：“不对。”
季瑄抬手制止了吕娟想要说的话，用手机拨通了她刚才说的号码。
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立即唱起快的歌声，“我在遥望月亮之上，有多少梦想在自由地飞翔……”
方新宇忍不住掏了掏耳朵。
季瑄立即掐断了电话，“你还有其他号码吗？”
吕娟似有些不耐烦，又极力地隐忍着，“我这电话号码是个家庭套餐，是家里的宽带自带的六个手机号码中的一个。”
见两个警察都没听懂，吕娟只得解释道，“我家宽带是个二百零八的套餐服务，除了机顶盒看电视，还送了六个电信手机号，每个月送几百分钟的话费，赠送的这六个手机号打电话只要不超出这几百分钟，就不另外收取话费，而且这六个手机号上网也都是包括在这个套餐里面，不限流量。”
方新宇为自己的孤陋寡闻张大了嘴巴，“还有这样的好事？”
季瑄瞅了他一眼，赶紧把话题带了回来，“也就是说你家里人的手机号都是这个套餐里的？”
“对，不过我家总共三个人，所以只用了三个号码。”
“把另外两个号码说一下。”
吕娟拿起手机翻开通话记录递了过来，“另外两个号码是我老公和儿子在用，我都记不住，你们自己看吧。”
季瑄点开标注老公和儿子的通话记录，两个号码都不是车祸现场手机里的号码。
“你家另外三个没有用的号码是多少？”
“这我就不记得了，我连那三张手机卡都不知道扔哪儿去了，更别说没用的号码。”
“如果有人使用你家另外三个号码，你能发现吗？”
吕娟一听这话就紧张起来，提高声音说道：“我到哪儿去发现啊？除非话费超额了，我可能会察觉，平时我们家三人基本都是用流量，这套餐的流量是无限额的，我们打电话的时间很少，这么久了，又没有出现过话费超额，所以我根本没发现有人盗用我家号码。”
“警官，你们既然都查到我家来了，是不是发现盗用我家电话号码的人是搞电信诈骗？否则也不会惊动你们，这可怎么办？这些诈骗贩子太缺德了，干坏事前把栽赃陷害的退路都想好了。警官，我们真的没有干电信诈骗。”
季瑄眼看谈话内容就要偏到电信诈骗的话题上去，忙拽了回来，“会不会是你的亲朋好友使用了你家电话卡。”
吕娟摇头，“不可能。这涉及到钱的事，除了我爸妈，其他亲朋好友我也不会给他们用，万一话费超额，你难道还找人要钱去？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给。”
季瑄点头，又问了些别的问题，都无法确定是谁盗用了吕娟家的电话号码，两人只得起身告辞。
走进电梯，留在车上的董文杰见两人回来，忙问道：“怎么样？”
方新宇垂头丧气地说道：“今天诸事不顺啊，去邬桂英家扑了空，满以为能顺着电话号码找到机主，说不定就逮到凶手了，结果到头来又是一场空。”
不等董文杰问起，他已经把吕娟家套餐的事情说了一遍。
董文杰边发动车子，边安慰道：“别急，慢慢查吧，明天去一趟电信局，或许能查出点线索来。”
季瑄摇头，“希望不大，使用套餐内的六个电话号码并不需要实名登记，更何况这六张号码的话卡早就给了吕娟，而吕娟早忘记了另外三张话卡放在哪儿了。”
随即他笑着说道：“今天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收获，至少知道现场那部不属于熊立平的手机确实有问题。行了，忙了一天了，我们吃饭去。”
方新宇到底年轻，一听去吃饭立即一扫刚才垂头丧气的模样，兴致勃勃地推荐道，“去学府街新开的那家麻哥兔，他家的香辣爬爬虾超级好吃，就是有点小贵，不过今天季队请客，大家可以敞开肚皮吃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