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相救

村子里面内线的信号不是很好,她直接给季瑄打电话过去。

“季队,绑匪进出耿村都是开车,他们一定有辆车子作为交通工具,所以向村民们排查的时候,重点要放在车子上……”

电话那边传来方新宇汇报的声音,“季队,从村民描述的车子外形来看,应该是一辆绿色suv车子。另外有人看见他们一共是四个人,除了被陆副击毙的那个,还有三个,今天一大早有村民下地干活的时候看见他们开车走了。”

陆安若默默地挂断了电话,强大的内心在此时不免也有点自我怀疑起来。

所有她想到的线索,季队都先她一步想到了,并且已经吩咐下去查证,看来那个季队能空降到南芜分局还真是靠的本事。

她又想起了上司那张俊美得有些妖孽的面容,自我安慰地吐槽:明明可以靠脸吃饭的人,偏偏要跑来凭本事和她争个高低,这是想要从里子到面子都吊打她的节奏吗?

已经很多年没有愤怒和不平情绪的陆安若,在此刻却因妖孽上司而生出一点忿忿不平。

转念她就意识到自己的可笑,就真的抬头对着天空自嘲地笑了笑,将那点刚泛起来的情绪驱散得一干二净。

她从来都不会让自己陷入负面情绪中,她没有时间耽于无谓的较量中,更何况还是她单方面的比较,毫无意义。

寂静的村子热闹起来,空旷的田地间传来隐约的说话声,那是散出去的同事们在找村民了解情况。

陆安若却在这些声响中听出了一丝异响。

蓦然,她抬头看向身边的高坡,但杂草和树木挡住了她的视线,根本看不见上面的情况。

她猝然退后几步,猛然发力攀爬上去,踩着簌簌往下掉的落石泥块发力向上狂奔。

但农村的地面都是田坝,土坷垃里混着石块,并不利于奔跑。

陆安若一路蹦跳着往上冲,隔着距离,她终于从树枝缝隙看清楚了上面那条狭窄的水泥路,一辆绿色丰田越野车正飞快地向山下开去。

刚才的枪声惊动了刚回来的几个绑匪,连车子都没下,就调头逃跑。

她拔腿追赶的同时摁下耳麦,“季队,发现绑匪的车,绿色丰田越野,正从屋后面那条山道往下逃窜,请求支援!”

说话间,她已经爬上了公路,乡间小道九曲十八弯,左侧是山坡,右侧是一路向下的梯田,急转弯一个接着一个,丰田车根本开不快。

陆安若追着车子跑了一段路,目测了一下距离,在跑过一个弯道后拔枪瞄准——

“砰!”

枪声惊飞了林中鸟雀,丰田车后窗玻璃顿时碎裂,车子在中枪后的惯性下甩出了一个之字形,尖利的刹车声在山道上回响。

枪声引起了所有警察的注意,呼叫着往山道围堵过来。

耳麦中季瑄呵问:“陆副,什么情况?”

“距离太远,我只击中后窗玻璃,车子还在往山下逃窜。”

“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绑匪没有还击,不确定他们有没有武器。”

“瞿队,让你们的狙击手上。”

“明白。”

陆安若环视了一下地形,重新跳下公路,沿着田坎往前追。

没跑多久,她就看见了特警们从

特警目测了一下距离,“这儿不行,前面还有我们的人,他们会出手。”

话音刚落,不远处一声枪响,车子急刹时轮胎摩擦地面发出侧耳的声音。

山道上的丰田车像醉汉一样东歪西倒,随即就是车身碰撞到山体的巨震,丰田车甩尾转了几圈,然后疯了般冲出了山道,翻滚着落下田坎,压倒了大片庄稼,最后被一颗歪脖子矮树拦停了下来。

周围特警蜂拥围了过去,雷鸣般地吼声:“不许动!”

透过碎裂的车窗,前排驾驶座上的人和副驾座上的人陷在染满鲜血的安全气囊里面一动不动,后座没看见人。

几个特警持枪小心翼翼地上前,分别从两侧伸手探进车内,摸了摸前排座上两个人的颈部动脉。

两个特警交换了一个眼神,“报告,驾驶座和副驾座的人都还活着。”

两人同时伸手从两侧去拉后座的门,却因为严重变形打不开,“后座还有一个人,车门被封死,还不知道死活。”

前排两个人已被特警救了出去,一个特警爬进驾驶座,想要去探后座上那人的脉搏,但他人高马大,变形的车厢卡住了他,让他根本无法探到后面去。

陆安若走过去,拍了拍特警示意他出来,“我来。”

她弯腰跪在驾驶座上,从变形的驾驶座和副驾座之间的缝隙艰难地探了半个身子过去,伸手正要去摸那人的脉搏,却见趴伏的男人身下黑洞洞的枪口一闪——

“砰!”

“小心!”

枪声和厉斥同时响起,眼看就要被一枪爆头的陆安若被人从后面大力拖拽出车子,顺着惯性摔在了地上,她没感觉到疼痛。

过了片刻,她才意识到自己还压在救她的那个人身上,忙顺手一撑,借力翻身滚到一边,说了声“谢谢”后才看清楚地上躺着的季瑄。

陆安若后知后觉地发现刚才那一撑的手感太过奇妙,再看地上半天没有缓过来的季瑄,顿时反应过来,微不可查地皱眉甩了甩手。

片刻后,意识到那人是她的救命恩人,只得蹲下来,看着他双手捂住的地方,面无表情地问道,“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季瑄:“……”

这女人天生和他八字不合吧,明明自己救了她,还被她非礼地摸了一把,可瞧她那表情,好像自己反倒成了非礼她的那个登徒子。

季瑄没有理她,等那不可言说的地方的疼痛缓和一点后,自己撑地站了起来,走过去查看后座上那个已经被特警们开枪打死的绑匪。

后排座的门已经破开,瞿牧探过脉搏后对他摇头说道:“死了。”

季瑄看了一眼抬出来的尸体,心塞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