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辉笑着说道，“季队，你提的两个问题，我们傅总都特别交代过，这个表演台搭建好后不仅找专人检测过，还找消防局的人来检查过，绝对合格。”
季瑄“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两个人从表演台左侧门走出去，后面连接的走廊上已经放置了许多装饰的鲜花和一溜儿的长桌。
沈朝辉忙介绍道：“明天这些桌子上就会放上许多糕点和饮料，随时供嘉宾们食用。”
季瑄不容分说道：“撤掉。”
沈朝辉倒没有过多坚持，对随身陪行的下属吩咐道：“既然嘉宾们都坐到了前面，就把这些东西摆放在嘉宾们座位前就可以了。”
随行下属飞快在本子上记录下来，嘴里答道：“是。”
一行人绕着场地走了一圈，把里里外外都看得仔细，把所有可能存在的安全隐患都考虑到了，并提出了解决办法。
下午六点多钟，分局所有人在大堂碰了个头，又把各个位置明天需要注意的事情交代了一遍，大伙儿就站起来准备回去了。
沈朝辉拦住了季瑄和陆安若，“两位队长，你看劳动你们这么多人这么久了，请允许我代表傅总请你们吃顿便餐。本来傅总想亲自来的，但他今天出差在外，要凌晨一点多钟才能飞回来，他一再叮嘱我要款待你们，你们就给我个面子一起吃顿饭。”
陆安若微微皱了下眉，看着季瑄，站在一边没说话。
季瑄笑道：“吃饭就免了，我们回去后还要开会，以确保明天不会出现任何错漏，开完会就要抓紧时间休息，今天时间实在有些紧，以后再说吧。”
所有人都知道以后再说基本就是别再说的意思。
沈朝辉一脸苦笑，“季队你这话说得我都无法反驳，可傅总交代我要做的事情我没做到，等他回来，我又要挨批了。”
季瑄微笑着走到警车旁，对还在埋怨的沈朝辉一点头，拉开副驾座的车门坐了上去。
他抬头从后视镜里面打量后座的陆安若，见她腿上摊着地形图，却闭着眼睛思考着什么。
她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缓缓睁开了眼睛看了他背影一眼，随即又将地形图折叠好收了起来，身子往后一靠，看着窗外没再说话。
季瑄悄无声息地收回目光，靠在副驾座上闭眼休息。
回到分局，简单地开了个会，季瑄就说道：“今天除了值班的人留下，其余人都不准加班。”
所有人都为了张春山坠楼案已经连续工作了三天，此时听见这话都一阵欢呼。
方新宇表达得最直接，刚才还像一摊烂泥瘫在座位上，这时一跃而起，把桌子上的资料一把拢在一起，胡乱放进资料夹里面。
“季队，太感谢你了，再加班，我妈妹妹的大姨的女儿的小姑子给我介绍的相亲对象就要成了别人的老婆了。我这么英俊潇洒倒是不怕她嫁人，但至少要给我个展示我风流倜傥的机会，能让我成为她一辈子的遗憾！”
他人都跑出门了，遗憾宣言还在办公室里回荡。
董文杰笑道：“季队来了之后，方新宇都活泼了很多，以前不知道他身上还有这种幽默细胞。”
季瑄挑了下眉，扫了眼陆安若。
陆安若正仔细地将面前的资料整理好，又随手把滚落到桌边的一支签字笔拿起来放进笔筒里面，这才站起来离开，就像没有听见董文杰这话一般。
董文杰的话一说出口就知道不妥，也偷偷瞄了一眼陆安若，动了动嘴唇想解释，但见陆安若恍若未闻，也就闭了嘴巴，免得越解释越说不清。
见陆安若要走出门了，他突然又大声说了句：“陆副慢走。”
陆安若脚步一顿，回头冲他淡淡地点点头，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等她背影完全消失之后，一名实习生拍着胸脯长出一口气。
“终于走了，陆副这人什么都好，就是不爱说话，我都担心和她一起工作久了，我都要丧失说话的功能了。”
董文杰忙截住他的话，“胡说些什么呀？每个人性格各异而已，陆副不爱说话，又不碍着你的事，再乱说，我就让你真正丧失语言功能！”
实习生吐了吐舌头，瞄了眼季瑄，忙不迭的说道：“走了，下班了。”
转眼间办公室里就只剩季瑄和董文杰两个人了。
季瑄问董文杰：“陆副一直都这样不爱说话？”
董文杰知道他是把实习生的话听进去了，忙解释道：“陆副其实除了这一点，其他真的很好。”
季瑄笑道：“但是正是她这一点，让她的工作出现了些意外？”
董文杰表情一呆，似乎奇怪他才来三天就看出了这一点。
“我其实也不太明白陆副这是什么性格，季队你没来之前，她布置工作不会直接下达给我们，而是要通过吴哥来告诉我们，所以有时候我们这些手下和她之间存在了一些信息差。”
季瑄一笑，没有拆穿他这话说得太过温柔，既没有指责陆安若工作上的错误，也没有提及吴耕处事不公甚至拿着鸡毛当令箭干下的一些事情。
他若有所思地说道：“她为什么不愿和你们直接沟通交流？”
董文杰迟疑地摇了摇头，“可能性格的原因吧。”
“她从来不和你们直接交流吗？下达命令这些呢？”
“那倒不至于……”
说了这句话后，他又停住了，皱着眉想了一下才又说道：“我也说不清楚，你要具体说她没有和我们交流沟通吧，但开会查案出任务，她都和我们说得很清楚啊，只是我们若有问题想多问她几句，一般就找不到这个提问的机会……但是如果真找上她，她也不会不耐烦，只是让我们有问题找吴耕。”
董文杰说到这儿再次停住了，叹了口气，“时间久了，我们就养成习惯，有事就请示吴耕。”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停车场各自的车子旁边，季瑄没有再聊下去，叮嘱道：“回去早点休息。”
董文杰挥手和他道别，开车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