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新宇跟在后面问道:“季队,你找什么?我帮你。”
“找线索。”
方新宇“哦”了一声,漫无目的地继续翻找。
季瑄先打开床头柜,里面放着一些女人的内衣裤,另外一个床头柜则放着一些帽子围巾等杂物。
他转身向方新宇打开的衣柜看了看,蹲下来打开衣柜最
里面放着满满一抽屉纱布卷、碘伏、酒精等医药用品,还有一些膏药和敷料,他顺手打开旁边的抽屉,是些绑带、正骨夹板。
“哇……”方新宇感慨:“这么多,可以去开个小诊所了。”
季瑄沉思片刻,没有继续搜查这间房了,而是走到张春山的主卧蹲在地上仔细查看。
天长日久,旧地毯上沾染了许多污渍,那些污渍在深灰色地毯上留下颜色更深的印记。
季瑄几乎趴到了地毯上去辨认这些污渍。
方新宇也跟着趴在他旁边,“季队,你在找什么?”
季瑄失望地站起来,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点着地毯,对方新宇说道:“去拿剪刀来,把这块地毯剪下来带回去。”
随后他又蹲下来看墙壁,包裹了隔音材质的墙壁上,离地三、四十厘米的许多地方都有暗褐色的污渍。
季瑄这一次很干脆,也没有企图自己去分辨那污渍,指着一块深褐色的印记命令方新宇,“把这块挖下来,拿回去让理化员分析一下是什么物质。”
方新宇对他又偷人家地毯又撬人家墙壁的行为很是不解,但作为一名新人,他具有了新人肯干活少说话的优点。
吭哧吭哧把张家主卧地毯上有污渍的地方剪了一块,又用工具把墙壁上装饰的墙布凿了个洞,“呦,这墙壁上还装了隔音材质。”
他立即走到了对面次卧,敲了敲墙壁,不仅没有隔音材质,连墙布都没贴,就是普通的乳胶漆。
他又转回主卧,疑惑地打量这间卧室,不解地问道:“这房子没有装音响什么的,为什么会加装隔音材质?季队,你看除了这间主卧,其他房间的地板也没有地毯。”
季瑄邪魅地笑了笑,点着他捏在手里的证物袋,“答案可能就在你手上。”
证物袋里装着的正是方新宇刚才挖地毯撬墙壁弄下来的东西。
想不明白的方新宇嘀咕道:“嗨,打什么哑谜呀。”
季瑄没理他,用手机把衣柜
两人下楼,方新宇拿着证物袋就往停车场走去,走了几步才发现队长走的是与自己完全相反的方向,忙调头追上去。
“季队你要去哪儿?”
“物管。”
“去物管干什么?”
季瑄在想事情,没有回答他。
乐天派方新宇安慰自己:“到了就知道了。”
到了物管,经理认得这个昨天早上打电话让他们来维持次序的住户,脸上职业性微笑在看见季瑄的证件时僵住了,“季先生……季警官,有事吗?”
“我需要坠楼案件发生当天和前一天的监控。”
经理十分配合,“行,马上给你们调出来。”
“不用,拷贝给我就可以了。”
两人坐上车后,方新宇实在忍不住那喷薄而出的好奇了,“季队,你给我个提示呗,我是真想不通你要调查什么?”
季瑄逗他,“我也不知道啊。”
方新宇不满道:“季队,我一个才从警校毕业出来的萌新小白,对你造不成威胁,犯不着你这样藏着掖着的。你调监控干什么呀?”
季瑄斜睨着他,似笑非笑地反问:“那你认为谁会对我造成威胁?”
“当然是……”方新宇突然想到了什么,声音戛然而止,吭哧好一会儿也没把是谁说出来。
季瑄也没继续追问,而是解释道:“调小区监控,看看案发时周围的情况。”
方新宇不解问道:“不是怀疑袁静是凶手吗?”
“不确定。”
方新宇登时炸开了,“我早上刚被你说服袁静就是凶手,这会儿你又告诉我不确定是她!”
季队斜睨了一眼炸毛的萌新小白,憋不住笑出了声:“我是说不确定作案手段。”
“法医不是说张春山符合高空坠楼死亡吗?有什么不确定的?”
季瑄正要说话,他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看了一眼杨佑的名字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一接通,扬佑就说道:“季队,小罗查了全市所有的医院,只要是开通了电子处方的医院都没有漏掉。”
“查到了?”
“对,查到了。袁静几次到不同医院去看病,都是因为普通的感冒发热就诊,没有什么特殊性。”
季瑄明显愣住了,“居然不是ptsd?”
杨佑脑袋转动了一下,奇怪地问道:“创伤性应激精神障碍?袁静吗?你怎么会怀疑她得这个病?”
“因为今天她在走廊上听见保温杯炸裂声的反应太过异常激烈了。”
“那个呀,那声音是很吓人,连我都吓了一跳,何况一个女人。”
季瑄没反驳,只问道:“你会因为那炸裂声,吓得抱着脑袋缩成一团浑身冒冷汗发抖吗?”
“那还是不至于,”杨佑反应了过来,“所以你怀疑她曾经遭遇过什么,所以听见那声音才会有这种过激反应?”
“我就想通过她的就诊记录,看能不能推测她曾经遭遇过什么。”
“可惜了季队,”杨佑话说得很惋惜,实则非常高兴能推翻他论点。
“袁静确实只有普通感冒发热的就诊记录,还有就是买感冒药时顺手买了烫伤膏,这个也很正常呀,很多家庭都备用这药,毕竟作为天天要下厨的家庭煮妇,被烫伤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季瑄沉吟片刻后说道:“那就麻烦杨科长帮忙查一查,袁静有没有服用过奥氮平。”
扬佑一愣,“你到底在怀疑什么?怀疑袁静是凶手,也不该去查她有什么毛病啊。”
季瑄笑着说道,“那可不一定,说不定那就是杀人动机。”
扬佑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你真怀疑是她杀了张春山?”
问完这话,他立即自己想通了,“也是,如果张春山真有恐高症,奥氮平又不会让他致幻,那他根本不可能自己去阳台,不是自己失足坠楼,那就肯定是被人推下楼摔死的,家中只有他们夫妻二人,不是老婆还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