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吉蒂:
这儿的情况或多或少又恢复了原样。我们的食物配给券商人从监狱里释放出来了,谢天谢地!
米普昨天回来了,但是今天轮到她丈夫病卧在床了——寒热这种常见流感症状。贝普好点了,不过还有点咳嗽。克雷曼先生将在家里待很长时间。
昨天有架飞机在附近坠毁。机组人员得以及时跳伞逃生。飞机落在一所学校上面,幸好里面没有学生。这场事故引起一场小火灾,死了几个人。飞行员跳伞的时候,德国人用机枪扫射。阿姆斯特丹人对这种卑鄙行为深感愤怒。我们——我指的是女士们——也吓得要死。呵,我讨厌枪炮声。
现在谈谈我自己。
昨天我和彼得在一起的时候,不知怎么,我确实不知道怎么就谈到了性。我早就想下决心问他一些问题。他什么都知道,当我说我和玛戈特这方面孤陋寡闻时,他奇怪极了。我和他讲了许多我和玛戈特、妈妈爸爸的事情,还说近来什么都不敢问了。他提出要对我进行启蒙教育,我欣然接受。他描述了避孕药的作用过程,我极其大胆地问他男孩子是怎么知道他们已经成熟了。这个问题他得想一想,说晚上再告诉我。我和他说了雅克琳娜的事,并说女孩儿们抵挡不住强壮的男孩。“那么,你用不着害怕我。”他说。
我晚上再次来的时候,他告诉了我男孩儿们的事。稍微有点难为情,不过能和他讨论这种事还是非常棒。不管他还是我,从没想过会分别和一个女孩儿或男孩儿如此坦率地谈论这样私密的事。我想我现在全都知道了。他告诉我许多关于避孕套的事。
当天晚上在卫生间,我和玛戈特说起了她的两个朋友,布朗姆和翠丝。
今天早上我遇到一个令人不快的惊奇事:早饭过后彼得把我叫到楼上去。“你耍了我。”他说,“我听到你和玛戈特昨天晚上在卫生间说的话了。我想你仅仅是想弄清楚彼得知道多少,然后痛快地笑一场!”
我目瞪口呆。我千方百计想让他摆脱这种荒唐的想法。我能理解他会怎么想,可事实的确并非如此!
“哦,不,彼得,”我说,“我绝没有这么卑鄙。我说过不会把你告诉我的话转告别人,就一定不会。装作那样,接着存心这么卑鄙……不,彼得,我是不会开这种玩笑的。这不公平。老实说,我什么都没说。你不相信我吗?”他保证相信我,但我觉得必须抽时间再和他谈谈。我整天什么都没干,除了担心这件事。谢天谢地他直言不讳,说出他内心的想法。想想如果他整天想着我那么卑鄙,那会怎样。他真可爱!
现在我要把一切都告诉他!
你的安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