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吉蒂:
啊!从悲观绝望中抽身片刻!今天我听到的只是:“如果发生了这事那事,我们就麻烦了,如果某某生病了,我们只能自谋出路了,如果……”好啦,剩下的你都知道,或我猜想你至少对后屋的居民已很熟悉了,可以猜出他们谁说什么话。
所有这些“如果”是,因为库格勒先生被召去服六天的劳役了,贝普患了感冒病倒了,可能明天得待在家里,米普的流感还没好,克雷曼先生胃出血很严重,现在昏迷不醒。真是悲惨!
我们认为库格勒先生会直接去找个可靠的医生开张生病证明,呈交希尔维松市政厅。明天库房工人休假一天,贝普就一个人留在办公室。如果(又一个“如果”)贝普必须待在家,门就会一直锁着,我们就得一声不响,以防凯格公司的人听到。一点钟让会来待半小时,像个动物管理员一样看望我们这些被遗弃的灵魂。
今天下午,好久以来第一次,让带来一些外面的新闻。你该看看我们聚在他周围的情景,活像一幅《祖母讲故事》的油画。他对这些热情的观众报以讲述的盛宴。谈什么?当然也说到食物。米普的一个朋友P太太给他做饭。前天让吃了胡萝卜加绿豌豆,昨天他吃了剩菜,今天这位太太做了大豌豆,明天她打算做胡萝卜土豆泥。
我们问他米普医生的情况。
“医生?”让说,“什么医生?我今天早上给他打电话,秘书接的电话。我请求开流感的处方,他告诉我可以在明天八点到九点之间来取。如果你的流感特别严重,医生会亲自接电话,说道:‘伸出你的舌头……说,啊……哦,我听到了,你的喉咙发炎了。我会开一张处方,你带着它去买药。再见。’就这些。他的工作可真轻松,通过电话诊断。但是我不应该责怪医生。毕竟,一个人只有两只手,这个时期病人太多,医生太少。”
尽管如此,我们还是对让的电话问诊事件开怀大笑。我完全可以想象现在医生候诊室的情形。医生不再瞧不起贫穷的病人了,而是那些小毛小病的人。“嗨,你来干什么?他们心想,排在最后,真正的病人优先!”
你的安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