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吉蒂:
在后屋大家的关系总是越来越坏。在吃饭时间我们都不敢开口(除了吃点东西),因为不管说什么,总会有人生气或误解。沃斯库吉尔先生偶尔会来看我们。不幸的是,他的情况不太好。他也没让家人好受,因为他的态度似乎是:管他呢,反正我要死了!当我想这儿的人是多么敏感时,就能想到沃斯库吉尔家的情况。
现在我每天都服用缬草来抵抗焦虑和抑郁,但这也不能阻止我在第二天情绪变得更加糟糕。一次开怀大笑会比服用十滴缬草作用更大。有时我害怕自己的脸同这些悲伤一起下垂,嘴角永远挂着皱纹。其他人也不见得好到哪儿去。这儿的每个人都在担心这个大恐惧——冬季的到来。
还有一件事也让我们的日子过得不开心,那就是在库房工作的范马伦先生对后屋起了疑心。一个有头脑的人定会注意到,现在米普有时称要去实验室,贝普要去档案室,克雷曼先生称去奥培克塔公司储藏室,而库格勒先生则称后屋根本不属于这座大楼,而是属于隔壁大楼。
如果不是范马伦出了名的不可靠,好奇心又很强,我们是不会在乎的。他不是那种用一个站不住脚的理由就能打发了的人。
库格勒先生想分外小心点,所以十二点二十分,他穿上大衣去了街角的药店。不到五分钟之后回来,他像小偷一样悄悄上楼来找我们。一点十五他又想走了,贝普在平台上等他,并提醒他范马伦在办公室。库格勒返回和我们待到一点半。然后他脱下鞋,只穿着袜子走到前面的阁楼上,又下了一截楼梯,一步一停,生怕发出声响。花了十五分钟,他才走完楼梯,从外面进来之后,安全地回到办公室。
与此同时,贝普也甩掉了范马伦,来后屋接库格勒先生。但他已经离开了,当时正蹑手蹑脚地下楼呢。行人看到一个经理在户外穿鞋会作何感想呢?嗨,那个穿着袜子的人!
你的安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