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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风也吹不灭的火花……”肇安自言自语着缓缓说道,吸了一口嘴里已经短到只剩烟蒂的香烟,烟雾从鼻腔里喷出长长的一串,很享受的样子,“第五个尸体,如果找到了你就省下很多麻烦吧?”

“当然了。”老王的语调有些急切,“喂,求你了,让我快点结案吧。”

“反正你左右都要死……”老王见肇安手上的香烟只剩了烟蒂他还不舍的扔掉,示好地替他拿下,重新放了一支香烟上去,又掏出打火机为他点火。

肇安大力吸了一口烟,朝老王吐了一口烟雾。他靠住椅背瘪瘪嘴道:“真遗憾……”

老王忍不住关切地俯身向前倾听。

“我没想到会这么重要……吃掉了……”肇安无聊地抽了抽两只脚,右脚抖啊抖的抖个不停,他好像又皮痒了。

“是你吃了?”

肇安一副帮不上忙,很不好意思的表情:“不是,我家狗吃了。”话说完又深深地吸了一口香烟。

看到这里,崔克晗也忍不住掏出了香烟和打火机,熟练地放了一支进嘴,打火机点燃了烟。

“那现在就在狗肚子里吧?”

肇安吸了一口烟,淡淡说道:“应该有吧。”

电脑屏幕的画面切到了肇安一直在抖动的双脚。

崔克晗凝神看了一会,立刻下命令:“回放。”

画面里是放大了好几倍的肇安双脚的特写,穿了一双褐色的帆布鞋,他没穿袜子,拿帆布鞋当拖鞋穿。

“Stop!”崔克晗要求画面停止在这一刻。

她皱眉看了一会,坐着转椅转了方向,有些兴奋地抽了一口香烟,长长吐出烟雾,眉梢露着淡淡的得意。

9

警方根据崔克晗提供的线索在短短几天就找到了地方。

小马得知消息立刻向上司报告:“崔检事,警方已经找到肇安的家。”

警车驶进了一个离仓房很近的小村子,村子古老但很美,繁花盛开,树木成林。

一间40平米的房间,两面窗两面墙,照明很好,偌大的空间里只有两样东西,一张床和一个梯子。不过进入房间第一眼注意的却绝对不会是这两样。

所有人走进去,视觉都是被两面墙所吸引。房间的两面墙用颜料画满了东西,斑驳凌乱的线条,浓艳鲜明的色彩。墙画不论是作风还是色调,都是大胆而粗犷。

崔克晗一行三人望住墙上的luǒ • tǐ画,以及□场景,微微有些发呆。

小马一脸兴奋地“欣赏”着,凑到老王面前,被老王一把推了开去。老王看住画面点燃了香烟,却不妨被崔克晗拿走。

崔克晗啪嗒啪嗒地猛力抽了几口,盯住墙上生动的画面,作为外行人来看,她也觉到这画画风虽然很粗糙,可是却有shén • yùn,人在看画的同时仿佛就在画中,简单来说就是身临其境。不过尴尬的是,都是男女□场面。

原来是个艺术家,怪不得如此神经质了。崔克晗皱眉暗想,这家伙还真是让人大跌眼镜,一副邋遢不修边幅的模样,居然画得一手好画。再看了一会,她回了心思,说道:“我们去仓房那边。”

10

仓房离村子不到二百米。里面杂物胡乱堆置,蜘蛛网遍生,灰尘积了很厚的一层,仿佛十年没人来过了。

小马皱眉,据说肇安就是在这里被捕的,他纳闷的是这里不像是人可以久留之地。他拿着手电筒往里探,慢慢走进仓房深处,忍不住咒骂:“shit,怎么这么黑啊!”

而后似乎有所发现,他蹲□子,用手电筒开始查看。一转向左面,差点吓得失声尖叫,不过幸好只发出了低低的一声,不然绝对会被崔克晗批一顿。他愕然发现,自己只不过照上了一面落地镜,镜子里那人同他一样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不是什么妖魔鬼怪。

再往里走,突然一个人赫然砸下。小马来不及反应,大叫了起来。

老王听见动静,立刻跑了过去。

崔克晗也赶到近处,看到小马倒在地上不断嚷嚷,大喝道:“什么事?”

老王仔细看了一眼,大声冲一直尖叫的小马喊:“小子,那只不过是模型!”

小马立刻推开压在身上的人体模型,站了起来,还没站稳就看见老王一脸鄙夷地对他说:“你这个没用的家伙。”

话刚说完,小马的手电筒无意中射向了仓房里废置的浴缸。

里面是一个女人的尸体,她半躺在浴缸里,一只脚伸展在水槽里,一只脚半勾住浴缸边缘,两个手臂挂在浴缸两侧。她全身□,污秽不堪,且尸体一部分已经化脓发腐,只右胸那一朵曼珠沙华还完好无缺,鲜艳如初。

崔克晗三人近身上前。

小马刚凑近就受不了了,丢下手电筒即刻跑了出去,也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闻见腐肉的恶臭胃里泛酸。

崔克晗大着胆子上前,用衣领捂住鼻子仍旧觉得气味难闻的要命。

老王捂住鼻子凑近看了一眼,对崔克晗说道:“走吧。”见崔克晗没反应,自己独自走了出去。

手电筒的一束光射向了女人的脸部,颈脖处已经腐烂出几个小咕隆,下颔也被老鼠啃食得少掉一块。

崔克晗看见女人躺在浴缸里,不由想起了从前上学时美术鉴赏课上学过的一副名画《马拉之死》,她故意自我转移注意力让自己不去想案件深一层的东西,可惜大脑不受控制。

脑海画面突然就闪到了这样一个场景:肇安站在冰箱前,双手捧着人肉一口一口往嘴里送,麻木残忍地大力咀嚼。

他一口一口嚼着,缓缓转过脸,对准了她。

意思,似乎是,是——你要吃吗?

崔克晗吓得不禁手抖了一下,大力甩掉了脑中的想象,却看见光线正定在女尸的下腹位置,女人的腹部有逢过的迹象,女人的□——

没了。

3

3、谁打的?...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肇安说“别过来”,其实是他沉浸在前世的记忆里,让那六个来割他xing • qi官的人别过来。

11

曹法医的研究室规模很大设备相当齐全,最值得法医同行称道的是这个研究室不需要曹法医自己花一分钱,全部由政府资助。不过同行羡慕嫉妒也没办法,谁让曹法医在这一行的地位无人能比呢,他就代表着专业,代表着权威。

老王在曹法医的研究室里随处逛,三室一厅的格局。老王走进第一间,看见有一具女尸停放在里面,虽然全身有白布盖住,但是只看那只不小心从白布里跑出来,搭露在空气中的手,就让老马有些不自在。心想这种东西还是少见为妙,见多了不怕半夜里做噩梦,也怕坏了自己的运道,他还没有走进就退了回来,也没兴致继续参观,只在曹法医的客厅里转悠。

曹法医研究室的客厅自然不会跟普通居家的客厅一个样,这是一个长方形的空间,大概三十平米,里面摆放着不少有价值的研究标本。

老王这会就注意上了一件。

玻璃罐里保存的是一个男人的生殖器官,不过看来有些奇怪,老王正准备仔细研究研究,那头一直在观察显微镜下标本的曹法医似乎有所发现,大声喊着老王:“王搜查。”

老王听见曹法医叫他,赶紧走到了曹法医身旁:“已经确认了吗?”

“是,”曹法医简单收拾了一下桌上的器具,脱了手套在水池边净手,一边洗手一边回答道,“没错,跟失踪者是同一个人。”

明明是意料中的答案,但是老王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地跑到化验器材前,凑到显微镜那去看了看,即使他根本不知道应该看什么。

曹法医往手上挤了几滴洗手液,双手互相搓着,问老王:“她的xing • qi官还没找到吗?”

老王一听这个就头痛,挠挠自己头上为数不多的头发嚷道:“他说喂狗了。”

曹法医用手托了托往下掉的眼镜框,瘪嘴道:“他干嘛要喂狗啊?多可惜啊。”他遗憾地摇了摇头走到更衣柜前开始脱白大褂。

老王叹气,我还想知道呢。他走到曹法医身后,拍了对方的肩头一下,指了指陈列架上的罐子:“我说,这些标本是什么?”

曹法医头也没回,拿出更衣柜里的黑色西装外套穿上。

“你指那个贴在一起的xing • qi官吗?”

贴在一起?老王吃惊地弯腰凑近玻璃罐:“那是贴在一起的吗?”

玻璃罐里一个男xing • qi官穿过女人的xing • qi官,是zuò • ài时的模样,诡异的是,zuò • ài时男人的guī • tóu都是包在女人子宫里的,而这个标本,因为只有两个器官根本没有其他部分,女性生殖器官跟男人的阴囊紧紧贴合,guī • tóu裸露在外。标本保养的很好,guī • tóu的颜色依旧鲜亮。

曹法医扣着扣子缓缓说道:“听说是民国初年一个叫媚悦的jì • nǚ和一个男人的xing • qi……”

12

这一天夜里十点钟,崔克晗还在办公室里工作,案头上铺满了新近发现的那具女尸的照片,她拿过照片一张一张仔细看着,很专注。

同事们早就下班了,这一层里里外外就剩了崔克晗一人。除了鱼缸里因为换水不断冒泡的声响,办公室安静极了,崔克晗如果注意听,完全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办公室外间的办公场所只开了几个台灯,一点两点的昏黄与鱼缸那装饰的绿光交相映衬,显出诡异的色调,如果此刻有人猛然走进,一准被吓。因为气氛实在是很压抑,忍不住毛骨悚然,俗话说人吓人吓死人,自己吓自己也是同一个道理。

外间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响个不断——

电话是相连的,响了三声后,崔克晗直接拿起桌上的听筒:“喂?”

电话那头是个女声,声音低哑且带着一丝残忍:“肇安没有犯罪,把他放出来,这一切都是我叫他干的,要不你也会死的……”

崔克晗听得目瞪口呆,不过反应也算快,明白过来立刻按下了电话录音器的按钮。她问对方:“你是谁?”

女人淡淡说道:“我是媚悦……”

崔克晗一下子就火了,冲着话筒大吼:“媚悦是谁?”

刚开吼,对方就挂断了电话,崔克晗看了一眼录音器,无奈放下了话筒。

崔克晗并不知道,外间办公桌上那部电话的话筒不知什么时候被拿了下来,电话上的数字键还发着暗红色的光晕。她挂掉电话后,一只女人的手也把话筒搁回了电话上。

13

审讯房里的肇安在这个时候突然就发起了疯。

他似乎看到了什么东西,十分恐惧地尖叫:“别过来,别过来!别过来——”他努力缩进墙角,非常渴望能在这一刻躲进一个谁也看不到找不到的地方。

崔克晗听见肇安的尖叫声,并没有立刻去查看,她自从看见墙画和女尸以后就已经把肇安归类到神经质近乎于神经病一类的行列。她不耐烦地在办公室来回走动,听见肇安的噪音越来越离谱,以至于到最后尖叫声中夹着几分哭腔,她终于打开了审讯房的门。

肇安蜷缩在墙角,觉到有人靠近他,他想看看是谁,可是他睁不开眼睛来。他听见有一个声音不断在耳边命令他:“把那个女的杀掉,把那个女的杀掉——”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带着催眠般的蛊惑。

肇安轻轻摇了摇头,又摇了摇头,企图甩掉这个不绝于耳的声音。可是他突然听见自己对眼前的女人说——

如果不放我出去你也会死。

14

过了几天,肇安被带到了办公室,他枯坐在凳子上等着接下来需要他做的事。

小马去办公室拿了一份文件,那是肇安的口供,递给他:“看完印章。”

小马打开文件夹摆在肇安面前,见肇安面无表情地拿双手伸向印泥盒,鸡婆道:“印一个指印就行了。”

肇安却没理他,冷眼看着办公室里人来人往的人,眼睛眨也不眨地就往纸张上按,他根本不看文件,只机械地拿两个大拇指印下去。

小马见状也没辙,这大爷乖乖给你按印就不错了,你还指望他规规矩矩?只得赶紧小心伺候着,见他按下一次就抽掉一张纸。

如此七八次,总算全部搞定。

小马和老王的神经一下子就松了,小马忍不住做了个“欧也”的动作,笑的完全像个白痴。

老王摆摆手示意同事把肇安带下去。

肇安的态度十分合作,临走前下意识地望了望崔克晗的办公室,里面没有他想见的人。他还想继续找寻,可是已经被人拖走了。

15

肇安没有看见崔克晗,是因为她今天有饭局,提前走人。

电梯在五楼“叮”的一声开了,崔克晗看见陆文浩拿着报纸走了进来。陆文浩是她的大学同学兼旧情人。

他们一个目不转睛的盯着报纸,一个眼睛也不眨一下的看住电梯上方。不知道的完全猜想不到他们的关系。

沉默了一会,崔克晗说道:“听说你接我的案子了……”

陆文浩翻了报纸的另外一页,依然凝神看着,答她:“嗯,刚刚接到通知。挺有意思嘛,你们检查过他的精神吗?”

听出他话语里的怀疑和调侃,崔克晗强忍住怒气,转头瞪住他:“那家伙杀了五个女的,就算监察总长他也敢吊死!”

陆文浩看着报纸淡淡说道:“你太兴奋了——”

他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我有点害怕——”

电梯在这时“叮”的一声再次打开来,已经到了地下停车场。崔克晗看了陆文浩一眼,有气不能发作,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