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云落短促地叫了一声,刚想转头凶人,就见一个黑影从身后蹿了出去,蹿去了门外,带得门板嘭得一声。
“喂!又发什么疯呢?”她骂了一句,将头发冲净,从浴桶中出来,穿好衣裳,往门外去。
雨停了,院子里亮堂着。
云落巡视一圈,在牛棚的角落里看到了人。
那牛棚已经破落很久,顶早就散架了,白日里下过雨,里头泥泞一片,脏得要死。
她莫名其妙涌上一股火气:“喂!你跑去那儿做什么?晚上不上床睡了?”
雁奴没有答话,似乎在颤抖,带着牛棚里的枯叶发出阵阵响声。
云落觉得奇怪,又说一句:“你再不过来,晚上就别上床睡了。”
雁奴依旧没有答话,云落更奇怪了,提着裙子,踮着脚尖,一步步朝牛棚挪去,小声嘟囔着:“不会是犯什么病了吧?”
“你别过来!”
雁奴忽然大喊一声,吓得她往后一抖,一脚踩进泥坑里,刚洗完的脚又脏了。
“你没事大喊大叫什么?!想吓死姑奶奶我吗?”她彻底恼了,上前一把抓住雁奴的手腕,拽着他往外走,“我倒是要看看你今日在发什么疯。”
雁奴硬生生蹲在原地:“我不进屋我不进屋!”
云落转念一想,索性放了他:“行,那你待在这儿吧。”她不如趁这个机会逃跑,就算是跑不掉,要是能遇到什么村民,问问路也行。
她转身快步朝外走,也不管什么泥不泥泞了,步步都踩在泥坑里,溅得泥水飞起。
刚走到土阶出口,雁奴突然追了上来,干净利落用麻绳绑住了她,将她扛回屋,扔在了床上。
她死鸭子嘴硬:“是你自己不进屋的,绑我做什么?”
雁奴不说话,有些幽怨地看着她:“你的腿脏了,重新洗洗。”
她挪动一点儿,看着他朝门外走,有些疑惑:“你衣裳里藏了什么?为何鼓起一大块?”
雁奴脸色爆红,双手挡住,快步走了出去。
见状,云落哪儿还有不明白?当即脸上也染上一层红晕,骂道:“你要不要脸啊?居然在想那种事,你你你...”
她一向叽里呱啦的嘴忽然就词穷了,小声嘀咕一句:“反正就是不要脸...”
也不知道雁奴听见没有,他垂着头,端了水进来,有些急切地脱了她的鞋袜,将她足上的泥污洗净,塞回床上,又匆匆忙忙走了出去。
“喂!”云落喊。
雁奴停下脚步。
云落问:“你去哪儿?”
雁奴未回答,没一会儿,空着手走了回来,脱了上衣,跳进了浴桶里。
原来是要去沐浴。云落心中嘀咕一句,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水声在身后响起,云落感觉自己的耳尖越来越烫,她曲起手臂,用冰凉的手给耳朵降温。
“我警告你啊,别想对我行不轨之事,否则我将你的命根子折了,让你再不能人道。”她威胁。
身后的人并未回答,她哆哆嗦嗦又补充一句:“喂!跟你说话呢,听见没有!”
人似乎从浴桶里站了起来,带起巨大的水声,吓得她立即缩进被子里,磕磕巴巴劝:“虽然没人教过你,但我要告诉你,你要是对我做了什么,这是无媒苟合,不会被世人...”
预料之中的阴影没有覆盖过来,门被打开,一阵潮湿的风拂了进来,云落起身,看见了坐在门口的背影。
他像个石雕一动不动,似乎没有进门的意思。
云落没再说话,靠坐在墙边,盯着他的背影看。
等了好久,她困得眼皮开始打架时,人也不见动弹一下。
她有些迷糊了,问:“你还不睡吗?”
屋外的人回头,看着她。
“那我先睡了。”她打了个哈欠,往床上倒去。
雨好像又开始下起来,冰冰凉凉的风往屋里吹,她裹紧被子,沉沉睡去,一点儿没发现门何时关上,雁奴又何时躺在她身边。
夜半,雨势渐大,拍打在屋顶,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云落半点没听见,翻了个身,呼呼大睡。
直到一道雷在天边炸开,紧接着一道又一道的雷鸣如鞭炮般作响,她猛得睁开眼,坐起身,愣愣地看着周围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