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到底被谁来掳走

曾爱柔当即感动得是热泪盈眶,与珍儿抱头痛哭,直把士兵们看得是莫名其妙又连连撇脸,没办法,谁让这场面如此震撼,心脏稍微弱点的……瞧,都吐了半晌了。

曾爱柔觉得芝芝真是天上掉下的小福星,你看她一来,这样的喜事都临门了,于是执意带她一起去领旨。

芝芝顶着晕乎乎的脑壳被珍儿扛到了王府大堂,敢情她天天干的都是这么MAN的活?

凌安墨背对着他们,双拳紧握垂在身侧,指关泛白微颤,卓然挺立的背影透出无尽的萧瑟孤寂,芝芝忽然觉得心里有些堵。

“请王爷接下诣旨!”那将领抱拳高声道。

“本王说过不会接旨,你回去告诉父皇,若他执意不肯取消这门婚事,那就别怪本王翻脸无情!”

“王爷!”曾爱柔没想到他这般狠心,坚决不肯迎娶自己,不禁伤心欲绝。

凌安墨身形微动,仍是没有回头。

芝芝被气愤的珍儿呼啦一下扔到了一边,她勉力爬起来躲在了她俩肥大的衣摆后面。

“王爷,小姐做错了什么事你要这样对她?她每天心心念念的都是你,为了你她现在每餐只吃三碗饭,只是因为她听说你喜欢娇小的女子。这样一心对你的人你竟然不知道珍惜,你对得起我们小姐,还有老爷吗?”珍儿站出来挺胸说道。

芝芝用力地点点头,确实不该啊,曾爱柔这么努力,连她都被感动了。

那将领听了嘴角一抽,真不明白皇上为什么非要让王爷娶这个女子,难道是被王爷给气糊涂了?若他是墨王爷,恐怕也是抵死不从的吧!

不过这都是皇上的诏令,再怎么想都是枉然,他从怀里又掏出一卷黄绸,这是他临出发前皇上又追加的一条旨意,看样子皇上真是龙颜大怒了,于是高声宣布道:“圣上有旨,命凌安墨王爷于三日后同娶飞隐国鸢灵公主,钦此!”

素闻那鸢灵公主的容貌举世无双,这下墨王爷该满意了吧。

“给我出去,不要再让我说第二遍!”凌安墨语气冷硬,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那就莫怪卑职无礼了。”那将领一扬手,密密麻麻的御林军瞬间包围了整个府邸,“皇上还有一道口令,若墨王爷当真不肯听从,那么花玖姑娘您就再也见不着了。”

“你说什么?”凌安墨忽地转过身来,疾步上前,深邃的黑眸紧盯着他,“花玖在父皇的手上?”

“这个卑职并不知晓,所以无法回答王爷,还请王爷好好考虑一下,卑职还等着您回复呢。”

凌安墨脸色阴鸷,沉默不语,甩袖径直朝外走去。

“王爷,皇上说了,如果你不答应的话,就不用见他,也不会见到他。”

凌安墨冷冷一哼道:“林厚,莫要阻我,以为凭这些人就能逼我就范,我倒要看看有谁敢拦我!”言罢抽出长剑纵身一跃,飞至五丈开外,剑锋一扫,划起一道半弧光芒,包围圈里的御林军一片倒了地。

林厚也随之冲上来,拔剑而上,一边伺机找他的破绽,一边大喊:“王爷可以打,只要留一条命就行,这是皇上的密诏,大家一定要严格遵行!”

凌安墨双眸冷峻地一瞟,手中的剑舞得更是飞快,忽然一个御林兵从旁边闪出,一剑就刺过来。他侧身一挡,没想到那御林兵身手竟如此了得,剑如蛇行,变幻多端,招招直奔他的要害,他不妨在避开时手臂被划伤。

一声尖叫响彻王府,曾爱柔像一个圆柱子咚咚滚来,扯着嗓子就大哭:“王爷您受伤了!啊,都流血了!呜——”

珍儿急得大喊:“小姐小心!别过去,那边危险!”

芝芝也奔过来紧张地看着那边,凌安墨手臂被划了一刀,鲜红的血沾染在他的白衣上,化出朵朵血梅,她的心猛地一缩,像被人用手紧紧攥着似的,疼的发胀。

“不要打了!”曾爱柔最终跑到凌安墨不远的地方,一手提着裙摆,一手用力地挥舞着。

林厚没想到手下有人竟能伤到墨王爷,要知道他自小识文习武,武功不能说是天下无敌,但也算是天凌国顶尖高手行列。当下不敢大意,忙跃至凌安墨身边,生怕他真有个闪失,自己怎么交得了差。

“你们住手!”凌安辰飞身而来,拔剑挑开几人,冲上前道。

林厚示意手下收势,既然连辰王爷都来了,应该也不用他出马了。

凌安辰很快凑到跟前,压低声音道:“哥,你平时那么沉稳,今天怎么就躁急成这样?母后跟你说的那都是气话,父皇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你可千万不要冲动!跟我去见见父皇母后,说开了就好。”

凌安墨寒眸微敛,一把推开他径直朝府外走去,边走边说:“正好我要问问他们为何抓了玖儿。”

“唉!”凌安辰想喊住他问个清楚,他们什么时候抓花玖了?大哥从哪儿听来的这个消息?

林厚松了口气,随即命令部下整兵出发,临走之际,对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地曾爱柔说:“曾小姐也随卑职一起面见皇上吧。”

曾爱柔正哭得稀里哗啦,也没听太清楚他的话,所以一时没反应过来。

倒是她身边的珍儿听了高兴地说道:“小姐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奴婢相信皇上和皇后娘娘一定会为小姐作主的!”

曾爱柔这才擦干眼泪,与珍儿一道随林厚去了。

浩浩荡荡的队伍刚离开,芝芝就一屁股瘫坐在地上,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她脑子里一团乱,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忽然响起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声音:“还想坐多久啊,季雨珊?”

啊?司远宁!芝芝惊骇地一抬头,果然是他,却见他身著御林兵的衣饰,嘴角噙着一丝诡谲的笑意,眼带邪气地看着自己。

刚刚定是他伤了凌安墨,他到底有什么目的?还有季府,还有尸医,一瞬间她的脑海中转了千百个念头,但是她知道有一点不能暴露,就是她其实是十六岁少女的这个事实。因为很明显他在找一个东西,而这个很可能原主季雨珊是知道的,就算她年幼不知晓,但肯定季鹤会留下一些线索给她,若被司远宁知道自己年过及笄,恐怕会动用各种大刑来逼自己说出线索。

但是她哪里知道什么啊?所以,她只能用小鹿可怜的眼神看着他,颤颤说道:“不……不要杀我……怕怕……”

这才像个五岁的孩子该有的表现,那一天可能她吓得太厉害了,才会那般反常,司远宁慢慢地挪步走近,然后蹲下身,含笑看着她,轻声细语地说道:“大哥哥其实不是坏人,那些都是一个跟我长得很像的人做的,大哥哥也很想抓到他。雨珊是个好孩子对不对,不用怕大哥哥,告诉大哥哥那天和你在一起的长胡子老头去哪儿了?”

原来他不是专程来寻我,可是又怎么会来王府抓尸医呢?芝芝心中猜想着,还得假装着无知:“那个长胡子爷爷突然不见了!”她夸张地比了下手势,“就是‘咻’这样一下,消失了。”

司远宁闻言皱眉凝思,神情十分凝重,片刻之后忽然展眉一笑,道:“没关系,看他对你倒是有点兴趣,抓了你说不定能诱他出来。”

然后大臂一伸,将芝芝拎到了怀里,暗暗运气,接着足间轻点,瞬间就没了踪影。

大殿上,圣武帝正一脸担忧地看着坐在身边的皇后窦美瑜,生怕她一个发火,自己的手背又得多几个指甲痕。都怪这个大儿子,喜欢哪个不好,偏偏喜欢个小娃娃,真不知他脑袋神经哪根搭错了。接着扫了一眼跪在下面的曾爱柔,自从多年前她与墨儿订婚时见过一次让他食不下咽几天后,他再也没敢召见她,只是派些人打听她的情况。

事隔多年,相见依然是那么震撼,甚至更加慑人心魄,这孩子咋越长越脱离现实呢?他不禁同情地看了一眼凌安墨,儿子哎,还是你的定力够强,看了眉头都不皱一下的。

“咳,那个……曾爱柔姑娘,今天你也受惊了,先下去歇息下吧,朕会替你拿主意的。”

“谢皇上!”曾爱柔也觉得刚刚就这样狼狈地来面圣有些不妥,立即谢道,接着同珍儿一起退了下去。

“你说到底想怎么样?还反了你!不但欺瞒你父皇,先斩后奏,现在竟然还动起手来了!”曾爱柔一离开,皇后的怒气就忍不住了。

“这些都是儿臣的错,但儿臣心意已决,恳请父皇母后恩准!”

皇后吼道:“你竟然还枉想我们恩准?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孽子,不过一个稚齿孩童,还出身于青楼,值得你这样铤而走险?”

凌安墨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圣武帝看着怒气冲冲的妻子和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儿子,当下叹气道:“我和你母后何曾想违背你的意愿,只是在你出生之时,前国相就预言你以后会娶五岁稚儿,到时弃国弃民,国将大乱。我们本不相信,可是直到昨日我们才生了这些顾虑,否则这曾爱柔我们怎么会愿意你娶她呢?听父皇的话,断了你的念头,以后你要多少女子我们都不会干涉。”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大哥再要执拗可就真吃不了兜着走了,凌安辰捅了捅他的肘子,冲他挤了挤眼,示意他服个软。

凌安墨一直低头沉默着,忽然平视着他们说:“条件我可以答应,不过你们要先放了玖儿。”

这是怎么回事?圣武帝和皇后一脸疑惑地看着对方。

林厚立马跪下道:“是卑职的错,为了劝王爷和解,卑职顺水推舟说花玖姑娘为我所掳,请皇上降罪!”

还未待圣武帝表态,凌安墨脸色大变,猛地站起身,直往殿外冲去。

凌安辰无奈地望着他匆忙离去的方向,心中暗叹,何时看他对谁这般上心过?老哥这下果真是中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