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冲进来后感觉那种滋味无比熟悉,脑子里关于那夜停滞的记忆像开了闸的洪水,隐隐变得清晰起来了。
那种丝丝甜甜的味道,隐隐的栀子花香,被他弄哭时软趴趴的磨人的嗓音……他全记起来了……
“小骗子……”他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幽深暗色的眸子里带着丝笑,喜欢瞧她混乱的俏模样。
宝春快要受不住了,他那股狠劲儿像是要吃了她似的,巨浪袭了过来,将她卷携进无边无际的迷乱里,漂着没了抓手,只得一次次抱住他的背寻求一丝可怜的安全感。
这会儿彻底迷糊了,上次是头一遭疼的厉害后来才来了点儿意思,这回完全没了心理障碍哆嗦的快找不到北了。
彻底昏死过去前,她还怨念地想着,四爷怎么跟一辈子没碰过女人似的,后院那么多棵大白菜还不够他拱的啊……
次日清晨可把苏培盛吓坏了。
昨晚守岁他同一群奴才去吃酒,心想四爷在福晋处使唤不到他。谁知今早去正院一问,婢女说四爷昨晚压根没歇在福晋房里,
苏培盛匆匆赶回了书房,窗户纸是黑的,里面一点光都没有,锁头也是昨日离开时的模样,他这回真是急了。
向侍卫们打听了,才知主子爷去了奴才们住的院落。
他一路小跑着找过来,见四爷从宝春屋子出来,身上的腰带一看就是他自己系的,掖着的下摆都没码平整呢。
苏培盛心里顿时一沉,什么都明白了。
这事儿放在外头倒也不稀罕,世家公子哥儿们被长辈拘的憋不住,又无处发泄,有的出了精还没睡过女人呢,十来岁的书童被买回来可劲儿折腾的比比皆是。
想到宝春那水灵灵的模样,皮子嫩的掐一把就能掐出水,日日待在主子身边红袖添香,也难怪爷把持不住走了歪路。
苏培盛正琢磨着悄无声息地退出去,却被四爷的目光逮住了,“躲什么?过来伺候。”
苏培盛只好硬着头皮凑上去,腆着脸假装什么都没察觉,“爷这会儿是去书房,还是去正院跟福晋用早膳?”
依着规矩,颁金节第二日是要和福晋一同进宫行礼的。
四爷应了声,没那闲工夫猜他肚子里转的什么花花肠子,“去把她屋子布置下。”
这是要往宝春屋里送东西了。
最近要紧的事儿多,这小破屋子还得委屈她住两天,四爷一边想库房里有什么,本来只是想给她添点必备的,忍不住越说越多。
苏培盛刚开始还用脑子记着,后来两根手指头都掰不过来了,恨不得手里就有纸笔。
忍不住感慨,他跟了主子爷也有十余年,竟被小春子半路抄了捷径,难怪以前刘全被主子折腾的惨兮兮,枕边风可不就是好使么?
不过爷还是没经验啊,这会儿送什么都不如送一瓶消肿收敛的碧玉膏实惠吧?
正院里,福晋早早起来坐在镜前抹头油,扶了扶抹额上的红宝石钿子,沉的像要把脖子压弯下去。
汪嬷嬷进来递了个眼色,福晋摆了摆手让婢女们都退下了,门重新关上,汪嬷嬷才将苏培盛来库房搬东西的事说了。
“都是女人用的……爷新得来的八宝珍珠匣子、紫檀炉,还有南边进上来的雪花缎子,可劲往前院儿搬呢……主子您要不要叫他过来问问?”
福晋摆弄指甲的手顿了下,冷哼了一声,却还是摇了摇头。
不难猜,前院里在四爷面前排得上号的还能是谁?一个夏蝶罢了。
昨夜他没在这儿歇想必是去寻那个狐媚子了,罢了,这会儿他在兴头上,她又何苦去惹他不快?
经了这些时日的冷落,福晋算是看清楚什么才是她最该抓住的了,她是正妻,何苦为了讨他欢心委屈了自己?
“无妨,左右不过是个婢女,还能翻出天去?”
汪嬷嬷想想也是,就退下了。
宝春醒来时骨头架子像被人拆了重组过一样,旁边的褥子微微塌陷下去,早没了温度。
凌晨三点四爷就离开了,走前见她睡的香,似乎说了句今日不用她当值,让她歇着,宝春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本来还想帮他更衣,被窝外的空气太凉,到底还是没抵得住袭来的困意,头缩了回去,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过了会儿,苏培盛领着七八个太监搬东西进来,笑的一脸深意。
见没人往这边看,他偷偷从袖子里掏出一灰一白两个小瓷瓶,神秘兮兮。
“这是从外头寻来的,别说爷爷我不照拂你,抹上点儿……再有那事也能少遭些罪。”
瞧主子爷把小春子折腾的,啧啧,脖子上的印子藏都藏不住。
宝春打开闻了下,一瓶清凉凉的化瘀止痛,另一个浓烈刺鼻闻上去忍不住心神荡漾,像是助兴的药膏。
苏培盛是真傻还是装傻?该不会是以为四爷是断袖之癖吧……
等穿好衣服收拾齐整,膳房给下人提供早点的时辰早过了。
周师傅奇怪她往日吃饭积极今日却这么迟,不过想着昨晚守岁贪晚些也正常,挑了块烤到焦糊的红薯递过来,“快吃,糖心儿的。”
“还是您想着我,”宝春咬了口,赞周师傅烤地瓜的手艺能去外面开店了,“您看看有什么点心方便我端去书房的?”
这会儿不到下午用膳的点,她得送点垫肚子的小吃浅浅拍个马屁。
周师傅一听是给四爷送的,连忙停了手上的活,冥思苦想了好一会儿做出一盘松软的桂花糯米卷。
宝春先尝了一口,口感绵密弹牙,在外面拎了一路也不怕凉。
算了下,她前后也有小半月没进书房了,屋里临时摆了条长案,两大摞的账簿铺在上面,戴铎和四爷居于两端坐着算账。
戴铎左右两边各一个算盘,檀木珠子噼啪作响,手速快到差点出残影,宝春心想夏蝶要是跟了他,以后算账可不愁了。
她悄悄靠去另一端,四爷坐在右侧,握着朱砂笔的手顿了下,身后那股甜腻的点心味儿他早闻到了。
一抬眼,就见她站在冬日暖阳里,雾蒙蒙的眼睛对他笑得羞涩干净。
不等他召唤,她自顾自走过去将点心放在梨花木小几上,和往常一样凑过去帮他整理凌乱的册子。
这活儿她早就做熟了,伺候他时分外乖巧,没发出丁点响动扰了他清静。
可是她不招他,他却主动看了过来,炙热的目光如有实质落在她脸上,接着往下扫,宝春忍住没去看他,蹲下来收拾他脚边废弃的书册。
半人高的矮柜将她的身子遮的严严实实,和书案另一边隔着老远。
没一会儿,四爷察觉她的手搭了上来,隔着靴子揉按他小腿,僵坐了好几个时辰是有点麻,被她缓慢地揉按一下松乏了不少。
然而没一会儿那只小手就不老实了,还愈发大胆。
四爷瞪过来,宝春缓慢地眨了下长睫,不闪不必与他对视,顶着一脸无辜的表情,小手该干嘛干嘛一点不耽误。
四爷呼吸都乱了一拍,握着笔的手忍不住抖了下,一滴暗红色的朱砂滴在了宣纸上,缓缓晕开了。
戴铎正伏案冥思苦想,有个问题想了半天还是没想明白,“主子,工部侍郎借的银子与记录不相符……”
絮絮叨叨说了很长一串,那边始终不见动静,戴多从厚厚的册子后面抬头望过去。
四爷眉头蹙着,额头上沁了一层汗,面色带了点异样的潮红,神色似痛非痛说不上来的怪异。
“主子您可否身体不适,要不要请御医过来瞧瞧?”
四爷清了清嗓子,哑声道:“今日到这,戴先生可自行回去休息。”
戴铎一愣,之前不是说好了要熬个通宵把这些账簿都核对完吗?怎么这会儿就歇了?
等人退了出去,门板合上,胤禛一把拽住那只恼人的小手将人拉了过来,宝春跌坐在他怀里,被他捏着下巴狠狠咬了上去。
轻微的刺痛感细细麻麻的,她咯咯笑出了声,主动送上了雪白的脖子小口小口喘着。
胤禛眸光黯了黯,惩罚变了味道,在自己昨晚的成果上又种下了新的痕迹。
“还敢不敢再使坏……”
他声音低低沉沉的,像磨砂纸擦过女人的皮肤,宝春被他吻得眼睛湿漉漉的,快喘不上来气了。
他松开了她,轻刮了下她的鼻尖,罕见地温柔下来,“你想要哪个院子?吟枫苑离书房不远。”
这是要给她名分了。
可这会儿她进了后院不就请等着被福晋拿捏?
宝春柔柔地蹭了蹭他,打着商量,“从江南回来后,爷再跟福晋提这事儿可好?”
然后就见他眉头又皱了起来显然不赞同。
宝春哪会给他清醒的机会,凑上去伏在他耳边嗫嚅着,“若恢复女身便不能陪爷下江南了……我舍不得你……”
“怎么这么娇?”胤禛低低笑出声。
还是头一次,生出一种想把一个人揉进身体的冲动,以前倒没觉着她这么磨人。
罢了,回来再说吧。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