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儿。”
一声低沉的呼喊让池澜紧忙回头。
见到神情淡漠的秦岸和他身后唯唯诺诺使劲冲她挤眉弄眼的莺莺,池澜在心中直呼救星。
她快步向他们走去,不知为何,可能是她眼花了,她走近一看,秦岸紧绷的面色因她的走近柔和了不少,仿若方才露出那抹转眼即逝的冷厉敌意的人不是他。
她仰头看着他,轻轻柔柔地问他:“你们去哪了啊?我起来的时候都没寻到你们,一个个的人影都不见……”
她这话说的语气中竟有些委屈,秦岸紧绷的下颚线舒缓,柔声道:“抱歉,没考虑周全给你留个口信就下山了。”
莺莺从后面探出脑袋,笑意盈盈地道:“姑娘,大公子是下山给您带了吃食啊,喏!”
她抬起手中提着的吃食,笑得开怀。
池澜这时也看见了他手上提着的食盒,烦闷的心情一扫而空,既惊喜又好奇地问他:“买了什么呀?”
“都是您爱吃的!”莺莺笑道。
池澜迫不及待地想要吃了,她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她伸手去想要帮他提着食盒,但他却不动如山,她抬眸,只见他定定地看着对面那个陌生的公子,池澜才发现她竟忘了身后这个人。
她回头冲那位俊秀郎君一笑,道谢:“多谢公子方才出手相助。”
那公子又是一怔,回了神,温润笑道:“姑娘不必客气,在下还有事,先行一步了。”
他朝着池澜他们拱手,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秦岸蹙眉看着他的背影,一言不发。
那位俊秀公子身后的小厮见距离已经远了,那三人的身影已经瞧不见了,才疑问问他:“郎君,方才那位公子怎的对您敌意这般大?那眼神好生可怕,像是想要、想要……”
他顿了顿,想要找到一个适合的词来形容刚才秦岸的神情。
“……”那俊秀公子笑了笑,“他那是吃醋了。”
“吃醋?”
“嗯,吃那位女子和我的醋。”
“可明明您和那位女子都没做什么啊?”小厮愤愤不平地小声抱怨,“这位郎君好生小气,这种飞醋也能吃……”
俊秀公子闻言不可置否一笑。
秦岸将一身隐而不发的敌意收敛了起来,眉目柔和地看向池澜,“我们回去罢,夜里山林多雾水,莫要着凉了。”
“好!”
池澜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吃晚膳了。
秦岸垂眸一笑。
三人回了院子,池澜大快朵颐,莺莺站在一旁伺候着她,她也拉住她的动作,本想着让她一同坐下吃的,但抬眸看了眼安静优雅吃饭的秦岸,恐他在意主仆礼节,便将一些吃食分了出来,让她自己吃。
莺莺也怕他,偷偷瞄了眼,在自家姑娘的鼓励下,将吃食端了出去。
秦岸也知晓主仆二人的小动作,并未说些什么,没了莺莺在一旁伺候她,为她布菜挑刺,这活竟不知不觉间落在了他的身上。
等池澜回过神来的时候,秦岸已经十分地熟练将她不爱吃的配菜都挑了出来,他面色如常,池澜也只能安静照做。
一顿饭下来,两人的默契也多了不少,对彼此的吃食习惯也颇有了解。
比如秦岸不喜味道刺激的菜,不喜吃软糯黏腻的糕点,而池澜却很喜欢,但她不喜欢葱花,秦岸都会一一将它们挑出来。
他会给她夹菜,她也会给他斟茶。
莫名的和谐有爱。
秦岸胸腔满涨,似有触动,倒也是很久没吃过这么满足的一餐了。
他瞧着池澜的目光也越发的柔和温润。
“吃完了可要出去消消食?”
秦岸兴致来了,向她提议道。
“嗯好。”
“夜里雾水大,易着凉,披件披风再出去罢。”
秦岸顺手接过莺莺捧过来的轻薄披风,动作轻柔熟稔地为她披上,玉白的长指在长绳间攒动,不一会儿就将结系好了。
“走罢。”
秦岸走在前头,提着一盏灯,与她相差几步的距离,两人就在庭院之中走着,时不时地说上几句,但也因秦岸不是个话多健谈的人,更多时候两人都是沉默的。
“后日我们便回去了,你若是还有没有求的佛,明日可以去拜拜。”
秦岸似是不经意间提议。
池澜闻言抬眸,眸海中映着暖色的烛光,不明所以地一笑,状似苦恼道:“我能求什么佛呢?”
“……”秦岸一滞,抿唇看向远处幽暗的山林,道,“看你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池澜唇齿滚过这句话,她能想要什么,眸色一暗,她想要查清池家被灭门的真相,想要池家满门瞑目,想要阿娘一生平安……
她敛眸淡笑,“若是神佛有用,那人世间就不会有这般多的苦难了。”
她说完,想起了自己重生的怪力乱神,默了默,也不想拂了他的好意,又道:“但是若是表哥这般竭力推荐的话,那也不妨去拜拜,求个心里安慰。”
“求什么呢?”
“要不就求一个姻缘吧……”她狡黠地笑着,冲他眨眼,“若是菩萨知道我的心声,或许明年就给我赐一个良缘,送我一个夫婿了……”
秦岸被她调侃得面上一红,耳根发热,幸好夜里的昏暗遮住了他的窘迫。
他垂眸看她,难以有违良心道,“……也不错。”
池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他怎么能这么可爱?
秦岸大窘,撇开脸不去看她,唇角却是压抑不住的上扬。
天朗气清,笑声朗朗,不失为一幅靓丽之景。
“殿下,我们还是回去罢。”
在他们不远处的阁楼中,一位中年男子不忍再看那副刺眼的画面,拱手垂头对面前的黑袍男子说道。
“……嗯。”
李庭凤眼眯起,大手握在窗台之上,手背青筋鼓胀,瞬间,手下的台木被碾成齑粉,随风飘扬在夜空之中。
一切都像是脱离了他的记忆。
记忆中的池澜并非这般亲近秦岸的,她惧怕他,她敬仰他,就算是心中迷恋他,但绝对不是现在,也并非是如现在这般熟稔亲密,对着他肆无忌惮的笑。
李庭心中怨愤烦闷,咬的后槽牙咯吱作响。
不应该的,不应该的……
她的笑也应该是对他的才是……
亲密也该是与他的才对……
池澜该是他的才对……
池澜是他的!
李庭心中难以难明的妒火中烧,将他的胸腔烧的火热。
明明在记忆中,最后她爱的人是他,她求的人也是他,她该恨的人也是他?
从头到尾就没有秦岸什么事!?
究竟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李庭想不明白,端坐在马车之中,墨黑凛厉的眉一直紧蹙着,面色凝重。
他从见到池澜的那一刻起就觉得有一种熟悉之感,那日夜晚他便梦见了她,知晓了他们的前世。
所以他从繁复的公务之中抽出时间去了秦府,就是想要见她一面,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她,重新挽回她。
前世是他负了她,他后来也得到了报应,孤寡一生,无人在意。
回想起那两人的亲密互动,李庭捏紧膝下的衣衫,眉眼冷厉。
她该是他的。
翌日。
池澜和秦岸一同去前殿拜佛。
虽然调侃他,但她跪在佛前时也不自觉地心下纯粹,没有任何一丝不敬。
她就安静地跪在佛前,身后的秦岸站在门前,眼眸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良久才将视线看向了庄严肃穆的佛像。
他慢慢走近,在她身旁的蒲团跪下,双手合十。
其实他并没有她调侃的那般信佛,但……
他侧眸温柔地看她的侧脸。
他轻呵出一口气,淡笑了声,便阖起双眸,在佛前虔诚地跪拜。
佛若有灵,那便让她得偿所愿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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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帝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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