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瑶完全不知自己已经被“势在必得”,若是她知道了,估计也只想打包行李连夜跑路。
一直有人在背后关注着她什么的,也太可怕了有木有。
快到医院的时候,抖抖操纵手机铃声响起,把熟睡的钟瑶叫了起来。
她看了一眼时间,虽然只睡了十分钟,却莫名觉得精神饱满。
她从公交车上下来,拐去旁边的便利店里买了几瓶水,这才回了医院。
司凝清已经为陈湘办好了住院手续,转入了普通病房。
钟瑶去的时候,陈湘刚睡着。
她看着床上的人儿,额上裹着一层白纱布,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早上出门的时候陈湘还是朵艳丽盛开的娇花,一天的功夫不到,仿佛被倾盆大雨打落了花瓣似的,萎靡又萧条。
钟瑶眸中盛满了心疼,她抿了抿唇,压低了声音:“医生怎么说?”
司凝清从袋子中拿了瓶水,拧开瓶盖喝了一大口,润了一下有些干裂的嘴唇之后,才开口道:“轻微脑震荡。除了脸上的巴掌,腰腹那里还有一处踹伤,幸好赵思远的力气不算特别大,没有伤到肺腑。”
一想到她刚刚给陈湘上药的时候,看到的那处青紫瘀伤,司凝清就气得捏紧了瓶子。
早知道刚才就应该下手再重一点,直接打得他生活不能自理才好。
钟瑶也怒不可遏:“那个渣男真是个混蛋。”
打女人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通知陈湘的父母了吗?”
司凝清摇摇头:“刚刚阿湘醒了一会儿,她不让我通知,说是怕爸妈担心。就连陈祝景都不让我说。”
钟瑶眉心微蹙,沉吟半晌才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先瞒着叔叔阿姨,咱们俩人照顾俩姐弟,也不算难事儿。”
陈湘的做法也好理解,换成是她一个人出事,她也会瞒着父母,不好让他们一把大年纪了,还要为她们操心。
司凝清伸了个拦腰,骨头舒展开,发出“咔吧咔吧”的脆响,她顿时觉得僵硬了一天的脊背舒服了不少。
“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晚?我还以为是警察局那里出了麻烦事儿。”
钟瑶:“没有,很顺利,赵思远施虐一事人证物证俱全,他没什么好抵赖的。况且,他身上的罪名还不止这一项。”
她把赵思远袭警和吸毒的事情仔细讲给司凝清听,随后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这么明目张胆地站在法律底线上蹦迪,可真刑!”
说着她还情不自禁地想象出赵思远脚踩缝纫机场景,不由得笑出了声。
虽然她不知道这些罪会判什么罚,但这不妨碍她落井下石。
一切都是赵思远自作自受,活该!
钟瑶说了许久的话也有些口渴,她拧开瓶子尝了一口饮料,却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疑惑地看了一眼手中的瓶子,才发现自己随手买的饮料似乎是关辰代言的新品饮料,她路上回来的时候还看到了他的广告。
“阿清,我怎么感觉这个可乐樱桃味怪怪的。”
司凝清抿了抿嘴:“我也觉得有点奇怪,可能是可乐加樱桃的组合本身就比较超前吧。”
钟瑶又尝了几口,最终拧着眉放弃了用它来解渴的办法,又重新去买了一瓶矿泉水,吨吨吨灌了大半瓶。
她站在走廊的尽头,透过窗户看到太阳逐渐西沉,天边有几朵云彩已经泛起了娇嫩的粉色,整座城市仿佛都在一瞬间进入了玫瑰色的梦境,温暖且瑰丽。
兵荒马乱的一天快要过去,现实再抓马也不影响太阳的东升西落。
钟瑶下楼拎了三分饭回来,司凝清、陈湘和陈祝景一人一份,没算自己的。三点多才吃了一份超大份拉面,现在肚子还饱胀着,她是再也吃不下任何东西了。
钟瑶先是把其中两份送到陈湘的病房里,司凝清不爱吃辣,她特意点的拔丝山药和竹笋炒肉,给陈湘的则是一份海鲜粥。
拎着饭进去的时候,陈湘还没醒,钟瑶把饭放下,就拿着剩下一份去了陈祝景的病房。
他隔壁床位的那位大爷前两天刚出院,现在偌大的病房中只有陈祝景一个人,看着孤苦伶仃的。
钟瑶刚推门进来,就见他孤零零地坐在床上,睁大着一双狗狗眼,可怜巴巴地看着她:“我姐怎么了?给她打电话一直显示关机。”
钟瑶把饭放到床头,扯了一把椅子过来,泰然自若地说道:“没什么事儿,你就别瞎操心了。”
“那我姐怎么不来看我?”
“辅导员找她有事儿,她回学校忙了。”钟瑶似笑非笑地说道,“难道你不满意我来照顾你?”
说着还挥舞了一下自己的拳头,仿佛他要是敢透露出一点不满意的意思,就一圈挥上去。
或许是她的轻松打消了陈祝景的疑虑,他眼底的担忧和恐惧如大雾般消散,弯了弯眉眼,道:“怎么会,你可比我姐温柔多了。”
钟瑶这才满意地哼了一声,放下手:“你先吃饭吧,不然待会儿凉了。”
陈祝景吃饭的时候,钟瑶百无聊赖地打开娱音,刷着短视频,时不时被逗得噗嗤笑出声。
好在这会儿抖抖没再预言什么事情出来,不然钟瑶还真是觉得有些忙不过来。
“你今天没有再继续倒霉吧?”她关掉手机,托着下巴看向正埋头干饭的陈祝景,问道。
陈祝景吞下口中的饭,说道:“我一直待在医院里,能倒什么霉?下午医生还过来说,我的腿恢复得不错,明天就可以杵着拐杖下地走了。”
让他在床上一动不动憋了好多天,总算是可以下地到处跑,陈祝景脸上浮现出一丝快意。
钟瑶讶异地挑眉:“这么快?”
“本来就不是多严重的伤,再说了,我还年轻,伤口长得快。”陈祝景解释道。
钟瑶一直等到陈祝景把饭吃完,又看着他看了一会儿书,才拎着垃圾施施然下楼,准备去看看陈湘的情况。
殊不知,她刚出病房,身后的门把手蓦地转悠了一圈,一个身影鬼鬼祟祟地保持着距离,跟在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