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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时礼这个时候找她能有什么事?
明意低头看了一眼时间,难不成是来接她回叶家的?
只不过这个念头刚一出现,就被明意打消了。
怎么可能特地过来接她,那傅时礼这个塑料老公也太敬业了吧?
跟盛安宁道别以后,明意怀着不解走下楼。
出了星艺大门,明意一眼就看到停在她小粉前面的那辆拉风的黑色宾利。
后座上的车窗降下来一半,隐约能看见后座上男人冷峻的侧脸。
许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傅时礼眉心微皱转过头,视线透过车窗缓缓落在她脸上。
见状,明意抿了抿唇加快脚步走了过去。她没急着上车,而是立在傅时礼的车门前,抬手轻轻敲了敲车窗。
直至车窗全部降下来,明意才压低身子手肘撑在车窗上,压低身子故意偏头对着车里的人笑得风情万种:“什么风把傅总吹过来了?”
傅时礼的眉心眼见着又收拢几分,眼底带着几分不耐朝她看过去,视线落在她脸上片刻,男人薄唇轻启冷冷嘲讽:“演技还是这么浮夸。”
明意:“?”
我他妈???
他什么意思?
什么叫“还是”这么浮夸?
四舍五入一下就是说她出道三年演技不见增长,难怪之前一直都是扑街的十八线,名剧盛典也只能拿水奖的意思,她没理解错吧?
傅时礼淡淡收回视线,开口对驾驶座上的人吩咐道:“秦川你把太太的车开回去。”
秦川微微颔首:“好的傅总。”
明意:“?”
开我的车好歹也得征求一下我的意见吧?
说完,傅时礼也没看明意的表情,抬手推开车门下车,西装革履立在她面前:“钥匙。”
明意:“干什么?”
傅时礼见她一脸警惕的模样,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他轻轻垂了垂眸子,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淡淡开口:“怎么?你是打算自己开回叶家去?”
“……”
郦城的路况这个点,她要是自己来回叶家,等她到了估计人家饭都吃完了。
妈的,又被狗东西嘲讽了!
好生气!
“……”
明意抿了抿唇,别过头不看傅时礼是她最后的倔强,她抬手把车钥匙丢进傅时礼怀里冷哼:“有人上赶着当司机,我干嘛要自己开?”
见状,傅时礼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随后把车钥匙交给秦川:“兰姨在家,直接开进太太的车库。”
秦川微微颔首:“好的傅总。”
说完,秦川接过车钥匙转身走向明意停在路边的那辆保时捷Taycan。
交代完以后,傅时礼转身大步迈向宾利驾驶座,拉开车门前抬头看了明意一眼,见她还站在原来的地方没动,视线停在她身上片刻,语气淡淡:“上车,还等我请你?”
说完,自顾自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原地,明意盯着驾驶座上的身影气得跳脚,果然她这辈子都不能指望傅时礼绅士,让人帮她把车开回去可能就是这狗东西最大的绅士了!
半晌,明意深深吸了口气,骂骂咧咧自己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
明意坐稳以后,傅时礼抬手启动汽车,余光瞥了她一眼:“安全带。”
“……”
明意无语,气得她都忘了系安全带。
鼓着气看了傅时礼一眼,一边抬手拉上安全带,一边在心里里里外外把狗男人又“问候”了一遍。
很快,车子缓缓行驶上主路。
看着车子行驶的方向,明意忍不住腹诽,难道傅时礼真是过去接她回叶家的?
他会有这么好心?
原本明意懒得跟傅时礼多说话,但好奇心驱使,明意在心中暗暗打了几遍腹稿以后,才开口道:“你怎么知道我在星艺?”
傅时礼轻轻抬了抬眼,但视线依旧直视前方:“兰姨说的。”
“噢。”明意点了点头。
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是他特地打电话问兰姨她在不在家?
明意后知后觉眨了眨眼,难道她之前理解的没错,傅时礼是特地过来接她的?
思及此,明意嘴角轻轻翘了翘,算他还是个人。
这么一想,连带着她对傅时礼的态度也好了许多。
随后,她偏头看过去,故作轻松道:“你要是想顺路接我一起回家就提前和我说呗,我就在家里等你了,现在你还要来星艺折腾一趟。”
她记得傅氏集团大楼好像跟星艺是不同方向。
明意话音刚落,就听见傅时礼淡淡道:“你误会了?”
“什么?”
傅时礼侧过头,余光掠过她脸上,漫不经心开口:“我打电话是为了问你在不在家是想让你自己过去,来星艺接你才是顺路。”
“…………?”
明意咬牙切齿:想杀狗。
接下来的一段路,车内气氛将至冰点,一路上明意都侧头望向窗外,半个余光都没分给傅时礼。
直到车子缓缓驶入东郊老宅,明意才调整了一下表情,毕竟马上就要回家了,总不能臭着张脸,不然叶书承肯定又要以为她任性跟傅时礼吵架了。
从小到大明意坑傅时礼向来都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每次傅时礼挨骂以后,回到家她总会被叶书承教育一番,特别是有一次她害得傅时礼被上了家法,回家以后被叶书承教育了好久,还把她的卡都停了小半年。
可事实上,哪次不是她被傅时礼这狗东西怼得哑口无言,不然她犯得上成天跟他较劲么!
车子停稳以后,傅时礼率先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拉开后座车门把提前准备好的礼物和保健品拿下来。
傅家和叶家是世交,高中之前傅家一家都是住在叶家老宅隔壁的,两家人私交甚笃,长大以后,傅时礼逢年过节每次过来看叶书承的时候总会带许多东西。
明意瞥了一眼后座,抬手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
反正都是要演给叶书承看,见傅时礼从车上拿下来大包小包的东西,明意也没干站着,下车走过去也帮他提了两个,随后抬手挽住傅时礼的手臂往里走。
看着自己手臂上环着的纤纤玉指,傅时礼脚步略微顿了顿,低头看了明意一眼,眼底意味不明。
见状,明意脸上表情也有些不自然,她抬手拢了拢耳边的碎发,轻轻抬了抬下巴:“演戏当然要演全套啊,”
说着,她歪头笑了笑:“傅总该不会连这种尺度都接受不了吧?”
闻言,傅时礼眯了眯眼,还没等她开口,管家周叔就推开门迎了出来:“小姐、姑爷,你们回来了,快进来,先生等你们半天了,刚才还念叨呢!”
明意一秒收敛,脸上恨不得笑出一朵花来:“周叔。”
“哎。”周叔笑容慈爱:“几个月不见小姐更漂亮了!”
明意笑着:“谢谢周叔。”
说着,周叔抬手要接傅时礼手上的东西,傅时礼轻轻动了动,语气温和:“不用了周叔,我来吧。”
见状,明意抬头瞥了傅时礼一眼。
狗东西跟谁都好声好气的,就跟她夹枪带棒的是吧?
收回视线,明意抿了抿唇,也是,她和傅时礼向来水火不容,天生就不是能和平相处的关系。
两人进门,走进客厅叶书承正坐在沙发上跟叶琛下棋。
叶琛是明意的哥哥,现在掌管整个叶氏,回家的次数比傅时礼勤不了多少。
看见两人进门,叶书承从沙发上站起身迎过来,叶琛紧随其后。
叶书承眉眼带着笑意:“时礼回来了,快进来,回自己家还买什么东西!”
傅时礼微微颔首,笑容温和:“应该的。”
说着,叶书承拉着傅时礼往沙发的方向走:“正好你回来了,快来看看我这棋局!”
走到一半才想到什么,又回头看了明意一眼:“你也进来!”
明意早就习惯了,只要有傅时礼在的地方叶书承就顾不上她,她就不明白了,傅时礼到底好在哪,叶书承怎么就待傅时礼跟亲儿子似的了!再加上她之前执意进娱乐圈,跟叶书承的关系已经好几年没有缓和了。
愣怔的功夫,叶琛伸手在她头上轻轻揉了下巴:“我们小意好像又长高了。”
明意皱着眉头打掉他的手,一脸幽怨地抬起头看他:“哥,我都25了,能不能别摸我头!”
叶琛笑了笑,没回应,“走吧,今天爸心情不错,过去坐回儿。”
明意看了一眼沙发上正相谈甚欢的两个人,忍不住扁了扁嘴:“还是算了吧,我怕挨骂。”
叶琛笑容宠溺:“放心,今天小濯不回来,没人跟你顶嘴,不吵架就不会挨骂了。”
“真的吗?”闻言,明意眼神亮了亮:“今天叶濯不回来?昨天爸给我打电话不是说都回来。”
“你进门之前刚来的电话,说飞机延误了,今天回不来了。”
明意挑眉轻笑:“活该。”
叶濯是明意的弟弟,小她三岁。
人家都是兄友弟恭的,她这个不省心的弟弟从小就爱跟她对着干,原因是小的时候叶濯不服管,说他是男的叶琛也是男的,凭什么叶琛是明意的哥哥,他却是明意的弟弟,后来吵着非要当哥哥,明意就嘲笑他,长了一副乳臭未干的奶狗样,还想当她哥做梦去吧。
自那以后两个人动不动就因为这件事吵架斗嘴,只不过都是小打小闹,叶濯说不过她,不像傅时礼总是让她吃瘪。
一想到这明意就气不打一出来,但还是被叶琛拖着过去坐在傅时礼旁边的沙发上,一起看他和叶书承下棋。
看着棋盘上黑黑白白的旗子,明意头就发晕,真不知道这围棋有什么好玩的,一个两个的都那么喜欢。
明意撑着头,百无聊赖地看着棋局,从小耳濡目染她也能看懂一些,只不过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越看越犯困,好不容易等到晚饭的时间才得以解脱。
晚饭家里阿姨特地做了两个菜系,明意爱吃辣,做了两道川菜,剩下的几道就都是家里阿姨的拿手菜。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吃到一半,叶书承突然来了兴致,让周叔把他珍藏了十几年的好酒都拿了出来。
明意见状心下一惊,晚上还要回溪语悦庭呢,傅时礼要是喝多了谁来开车?
想到这,明意立马开口阻拦:“爸,时礼晚上还要开车呢!”
可叶书承兴致上来了,哪顾得上别人阻拦,直接挥了挥手:“那就不回去了,反正家里有的是房间,正好明天周末,你和时礼就在家里睡一晚明天上午再走。”
“那怎么行?”
明意第一个炸毛。
要是今晚在叶家老宅留宿,那她岂不是得跟傅时礼睡同一间房了?
见状,叶书承皱了皱眉:“怎么就不行了,你自己想想你都多久没回家住了!今天我做主,你和时礼留在家里住。”
明意还想反驳,但被叶琛的眼神制止住,她也看得出来今天叶书承难得开心,自从明女士去世以后,叶书承许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明意其实也不愿意扫叶书承的兴,最后只得把希望寄托在傅时礼身上,这会儿估计也就只有傅时礼能劝动倔老头了。
然而,下一秒就听见傅时礼温声开口:“那就听岳父大人的。”
闻言,叶书承高兴得不得了,直接把傅时礼面前的酒杯满上了。
“???”
明意不可置信地看了傅时礼一眼:干什么你?
那边叶书承正在兴致勃勃倒酒,而这边如果眼神能杀人,明意这会儿估计已经把傅时礼刮成片了。
就在明意等着傅时礼给她一个交代时,傅时礼轻轻动了动上半身,往她的方向靠了靠。
两人离得近,傅时礼压低声音,低磁的嗓音响在她耳边:“因为——”
“做戏要做全套啊。”
顿了下,一字一句:“傅、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