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穿书 炮灰之家

若她同意那以后嫡长子可就是许氏所出,那可是未来的永安侯府世子之位啊!她的孩子日后不管何事都是要退让一席之地。

“母亲不可啊!”王氏顾不上地上的茶渍,避开茶杯碎片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眶通红“母亲,儿媳会在其他地方弥补那个孩子,但是嫡子之位是万万不能的,若是将他记在儿媳名下那嫡长子之位……”

“够了!”老夫人怒喝一声,对王氏的不配合很是不满“阿硕早产体弱,这一辈子已经被你毁了,阿硕明明是龙驹凤雏可以鲜衣怒马现在却因为你只能病弱在床,你补给他一个嫡子的身份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我知你出自琅琊王氏心气高,所以阿硕也不会养在你膝下碍你的眼!”老夫人皱着眉头手里转着紫檀佛串等待王氏的答复。

若王氏答应,那阿硕正好可以改头换面从此有更加光明的未来。若是不同意,那她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为阿硕谋取其他的东西,总归最后她的阿硕一定不能平白无故受着早产之苦!

王氏看着老夫人一时语缄不知如何答话。一旁跟着王氏跪在那里的王嬷嬷眉头紧锁,女郎还是性子太软了。

女郎是王氏的嫡幼女,自幼被老爷夫人以及上面的郎君、女郎娇宠长大,这样长大的孩子天真,热情,善良却也软弱,没有主见。毕竟自幼长于羽翼之下,那里还需要女郎自己来做主的事呢?

王嬷嬷昂首,跪着向前挪动几步叩首道“奴才斗胆,敢问老夫人,记为嫡子之事是老夫人一人的主意还是永安侯的主意,琅琊王氏是否知情,太傅是否愿意承认这个外孙?”

一旁王氏瞬间回神,立马说道“嫡子一事事关重大,绝不是后宅女子能够定夺,此事即便是母亲也难做主,母亲不如请永安侯询问一下王家的意思吧。”

老夫人脸色难看,一个区区下人也该驳了她的面子,现在搬出琅琊王氏还不够现在还搬出永安侯来压她。

嘭地一声,老夫人的手重重拍在桌子上,愤怒起身面色难看,“好,好啊!真是我的好儿媳呀!”老夫人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原来慈爱的脸上现在挂着渗人的笑意,目光深邃夹杂着寒冰。

王氏紧抿嘴角没有答话,她是没有主见但是不代表她没有脑子,什么对她有益她还是分得清的。

看着在下面傻傻充楞的王氏,老夫人心头一梗,狠狠开口道“主子讲话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奴才开口讲话了,这就是琅琊王氏的教养?”

“来人,张嘴二十!”顾及到王嬷嬷的地位。老夫人还是没有将事做绝。

“母亲!”王氏刚想开口求情就被王嬷嬷开口打断“奴才自知有罪,谢老夫人赏罚!”

说着王嬷嬷双手置于头上,郑重地向老夫人行大礼,叩首间王嬷嬷见王氏还要说什么悄悄冲她摇摇头,孝字大破天,姑娘若是为她求情难免一个不孝的名头压在身上。从此不管姑娘还是姑娘肚子里的小郎君都难在永安侯府抬起头来。

老夫人没那个闲工夫看下面主仆情深的戏码,冷冷道“一个奴才都管教不好,我看王氏你还是好好管教管教你院里那些人吧,管家权就先有我来掌管!”

王嬷嬷已经被人拉了下去,殿内还能听到啪啪啪行刑的声音,现在有由老夫人夺了管家权,王氏脸色煞白,身子摇摇欲坠。她知道老夫人一直不满意她当时横插一脚抢了许氏正妻的位置,但像今日这般不留情面还是第一次。

管家权交给老夫人,那与交给许氏有什么区别。更别说许氏现在恨不得喝她的血吃她的肉,毕竟是因为她那孩子才会那样的。

没有任何一个母亲会理解她当时的身不留己,纵使自己当时真的是无意之间推到许氏也没有人会相信她的清白,许氏更不会。

没有管家权,她又身怀六甲那里能躲过旁人的算计,且不说这永安侯府有多少人在盯着她的肚子,就是府外盯着她的就不知道有多少,这……这与要了她母子的命有什么区别。

王氏跪在那里,身子就好像是在冰窖里一样,就连骨子里都是冷的。老夫人嗤笑一声“我这也是为了你好,毕竟昨日都晕倒了,现在又要管教院里的奴才又要管家的难免忙不过来,我才想着伸手帮帮忙!”

“可别不领情!”老夫人狠狠撂下一句话便起身离开,丝毫没有关心几乎瘫软在地的王氏。

王氏回去的时候,脸色苍白如纸,小心翼翼用手护着小腹,下腹隐隐的坠痛让她着急不已,一旁脸颊通红高高种起的王嬷嬷更是小心翼翼地扶着,刚到院子就差点将就绿韵吓晕过去!

“夫人……王嬷嬷……这是……这是怎么了!”

“先别管,先去熬碗安胎药来,快!”现在没有时间解释,王嬷嬷急忙扶着王氏坐下,疾声吩咐绿韵下去熬药。

“嬷嬷快去备下纸笔,我要给父亲写信,此事只有父亲能够助我!”王氏紧紧抓住王嬷嬷的胳膊,情绪极为激动,嗓音沙哑低沉带着哭意。

“好,好,奴婢这就去给娘子备下纸笔!”王嬷嬷不敢说没有管家权书信极有可能被老夫人拦下来,急忙转身去为王氏拿过纸笔铺在王氏身前。

傍晚的时候王氏那里就偷偷在外面请了大夫进来,但即使偷摸请的但也逃不过老夫人的眼睛。

老夫人知道时正抱着萧允硕,心里盘算着如何给她的大孙子增加筹码,闻言不屑地摆摆手示意下人离开。

“既然都能拖到晚上,那看来是不值当什么大事,那封信你们就当没看见!”

许言栀伸手理了理萧允硕的襁褓,担忧道“母亲,王氏会不会恼羞成怒,让琅琊王氏插手此事,若是因为栀娘使萧氏与王氏的阵盟发生变故……”

老夫人垂眸看向自己怀里的孩子,眸光温柔似水,闻言将萧允硕放到一旁,伸手摸了摸许言栀的鬓角慈爱地说道“栀娘你就是想的太多,不要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一切都有姨母呢!”

看着依旧皱眉的许言栀,老夫人解释道“要的就是她回去找王家,王家若是不知道这件事那也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过去了,但是王家若是知道了那就不一样了,他们不是偏疼他们家的小女郎吗,那就代替她家女郎来补偿阿硕吧,王氏的那点子陪嫁又怎么能比得过传承百年的琅琊王氏数代的积累呢?”

“当初若不是陛下登基需要与世家联合,不然就凭她也能抢了你的正妻之位?不用担心这是王氏欠你的,安心收着就成。”老夫人心疼地摸了摸许言栀的脸颊,帮她将鬓角有些凌乱的头发仔细整理了一下。

“就是苦了咱们阿硕,小小年纪就要被人传体弱多病的闲话,我那里还有不少好东西,都留给阿硕,这是祖母对阿硕的补偿……”老夫人低头轻声哄着萧允硕,絮絮叨叨说着自己的打算。

永安侯府凭借军功起家,上百年的传承府里积累了不少的好东西,老夫人管家数年手里也是有不少的。

老夫人伸手点了点萧允硕的小额头,笑地很是慈爱,是真心实意为他打算的。

此时萧允硕呆呆地躺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即使是他也不得不佩服老夫人走一步看百步,若不是老夫人自己说他还真以为老夫人是为了给他谋划嫡子之位呢!

他不怀疑老夫人对他的疼爱,因为面前这位老人以后还会为了他直接出手害了王氏肚子里孩子。经过这几天的观察,他敢无比肯定的说这是一本小说书,他穿书了,这还是一本大女主小说。

书中女主重生自带预知bug,第一世她是永安候府不被重视的嫡女,府内中馈具在伪善的许姨娘手中,一个庶女吃穿用度皆比她这个嫡长女好,可是那一世的女主就像是被什么迷了心智一般丝毫不在意外祖王家对她的提醒,视许姨娘为亲母庶妹为亲妹妹,最后被算计嫁给了三皇子,就在女主为三皇子付出一切助三皇子登上皇位之后,新皇却将庶妹封为皇后,嫡亲的兄长也死在了老夫人她们的计谋下。

所以重生后女主亲手揭下伪善姨娘的面具,将府内中馈握在自己手里,找出自己母亲身死的真正原因,一点点揭开恶毒姨娘的算计,捅破庶妹与三皇子的奸情,直接将姨娘母女送到庄子上自生自灭。

而原主则是许姨娘的儿子,女配庶妹的哥哥,是炮灰中的炮灰。

书中炮灰三人组之所以能在府中作威作福具是因为有老夫人着一座靠山,老夫人最后没有办法,想要救出许言栀母女那一定要将原主捧到永安侯世子之位,只有这样许氏母女才回府的一天,而书中的萧允硕极为烂泥扶不上墙,老夫人没有办法只能出手害死挡路的嫡子萧允泽,让永安侯选无可选。

那时候萧允泽已经是大齐的少将军,掌握永安侯府的全部势力,最后当然是老夫人计谋败露,在正院中被囚至死。那时老夫人未必没有保命的手段,只是为了许氏母女自愿被囚而已。而原主一直被溺爱长大,单纯到重生女主都不屑于出手对付他,美名其曰上辈子的萧允硕不曾伤害过她,还给自己挣了个善良纯善的名头。

原主不知道在那里听说许氏母女在庄子上被人虐待欺辱,急忙跑到庄子上看望二人,结果路上遇到土匪,死于非命。

死时手里还握着给母亲妹妹带的樱花糕,那是许氏母女爱吃的。

总归,他们一家就是炮灰反派,没一个能活到最后。书中女主一路勾搭富商之子,王侯之子,甚至太子都拜倒在她石榴裙下,最后女主和哪个在一起他并没有在意,在看到原主萧允硕下线后他就没在往下看了。

因为实在是无脑。首先原来的萧清希蠢到那个地步都能被庶女玩死了,突然变得那么聪慧机智就没人怀疑?更别说书中王氏在生下萧清希后不久就死了,萧允泽可以说是一手带大的萧清希,他就不信萧允泽一点异样都没发现。

其次囚禁老夫人,我的天,这是干什么,这是古代啊,孝字压死人的年代啊!而且府上萧翎他们就任由女主一个孙女囚禁老夫人???

更别提女主游走于天潢贵胄之子中间,甚至那些天之骄子还为了女主吃醋……萧允硕无语,那是天潢贵胄啊,什么女人没有,非要追着女主……除非……有利可图……

萧允硕皱眉,想不明白,但是不管是真爱还是降智,他这辈子是一定要爬到高位的。

此时古简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板着脸,手里拿着一张黄色的信封,那正是王氏写的书信。

萧翎听着下面古简陈述的闹剧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正在练字的笔,目光冷淡好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一般,“不用拦,此事我也想要王家给我一个说法!”

堂堂萧氏子竟然差点折在区区王氏外嫁女身上,怎么能不要个说法。即使是一个尚未出世的婴孩那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伸手的。

古简从始至终都单膝跪地没有抬起头,他对主子的吩咐毫不意外。他从八岁起就跟在主子身侧,在侯府里就是主子的耳目,主子的部署他具是了解一二的。

别说是琅琊王氏了,就算是皇上在这伤了主子的孩子都是要剥层皮的。

不过想到老夫人做的事情,古简还是开口说道“世子,今日在夫人回房后老夫人便下令命人杖毙绿腰,且命人将行刑后的绿腰带到夫人面前,说是全了夫人主仆情深,让夫人再看最后一眼。”

“担心夫人受惊,奴才便斗胆拦了下来!”古简将头又往下低了几分,等待萧翎的惩处。

身为奴才越矩做了主子的主意是大忌。

半响才听到上面传来一阵嗤笑声“正好让那个王家小子带回去吧,反正都是他们王家的人不是吗?”

古简点头称是随后躬身退出门外,一阵冷风吹过身上的冷汗才渐渐消去,转身吩咐下人将绿腰的尸首用草席卷一下,省得脏了主子的眼。

王祁年来时便直接被门房接到萧翎住处的一个偏堂,连个人影都没有见到。

他是王氏嫡长孙,从一出生便众星捧月,还从未有人敢如此下他的面子,何时坐过冷板凳?

不过即使受到冷待王祁年依旧面不改色端坐在那里,茶壶里的茶早已冷掉,下人眼尖地换了一壶又一壶,王祁年依旧没有丝毫的不耐烦表现出来。

茶是好茶就是主人家不是个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