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 第十三朵白蔷薇

仿佛是和魔鬼做的交易,江白莫去学校时在校门口就被视察的校领导请进办公室,直瞅着她的脸:“你这,真是摔的?”

江白莫很冷漠点头,一副我就是摔的你们怎么那么多事的不耐烦模样。

最后班主任被私下交待关注一下江白莫的情况,最好抽时间去家访。

到了班里,原本喧闹的班级因为江白莫那张脸顿时安静下来,谢知行作业抄一半也半晌说不出话。

“那个,你这个……也太……”谢知行思考良久,终于憋出一个形容词,“壮烈了点吧?”

江白莫把书包塞进桌肚,冬季的校服露出一点手腕,一截乌青的手腕遮掩不住,谢知行没说话,从她的手腕再看到她肿起来的眼睛,擦伤的脸颊和磕破的额头。

“要不你也包扎一下吧,头顶一块布,全球你最富,没什么丢人的。”谢知行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但是我这个是车祸受伤,和你打架的不一样。”

就此,江白莫终于对谢知行说了同桌以来的第一句话:“抄你的吧。”

谢知行:……

他挪了挪屁股,不再自讨没趣。

下课江白莫找班主任领被撕掉的练习册,班主任问她:“真掉水沟了?”

“对,我也是摔进水沟的。”江白莫回答。

班主任见她不愿说实话,但是学习念头强烈,心想不论这伤哪里来的,一码归一码,教材练习册还是得给她申请,于是便让她回去等着,他自己去找主任申请。

上午第三节课,缺失的教材练习册总算重新领到,这次她放在了学校柜子里不再带回去,下午放学也留在学校做完大半功课再走。

谢知行在外面打完球回课室拿背包,见到江白莫奋笔疾书补练习册前面的题,还是忍不住多嘴一句:“你这掉水沟的谎也太糟糕了,但凡说是撞到墙都比这个靠谱,还有,校医室就在隔壁楼,再不济也去看看眼睛吧,不然瞎了我看你拿什么看题。”

江白莫笔尖停顿,谢知行只留下一个背影了,耳边还能传来他们几个少年在楼道打闹的声音。

晚上回去时疯子不在,她给自己煮了面抓紧时间预习。

隔日江白莫去了校医室,校医看她那张鼻青眼肿的脸也是手足无措,江白莫指着自己的眼睛:“包扎一下它就好了,不让它瞎掉。”

“我可以给你简单包扎,但是最好还是去医院看看。”校医找了药箱给她包扎,“这是怎么弄成这样的啊?现在那什么未成年保护法很完善了。”

江白莫明白校医的暗示,可是她垂眸无数次想到那天,醉醺醺的女人说了一句:“去读呗。”

“摔水沟里了。”江白莫一口咬定就是摔进水沟里。

校医给她做好最后的包扎叹气:“那你以后走路小心点。”

江白莫回到班里谢知行看见她因为包扎变成独眼美少女也只是笑了一下,然后就十分嚣张地把一本空白的作文本交上去了。

组长和课代表都是女生,红着脸不敢说半句,最后好像被语文老师责怪不尽责了。

但是谢知行实在是个太美好,太猖狂的梦了。

江白莫相安无事和谢知行同桌半个月也成了全校的传奇,颜之溢不愧是坑兄弟的一把好手,从他嘴里传出谢知行打不过江白莫的谣言逐渐可信起来,对此谢知行选择把颜之溢打一顿。

那天写完题还有时间,夕阳潇洒泼洒在安静的校园里,她决定出去走走,而位于顶楼的教室走出门就能看到上阳台的楼梯,原本也是试试而已,没想到还真的打开了铁门,空旷的阳台吹来自由肆意的风,背阳的天台此时正凉爽。

一连几天她都在这里消遣,直到谢知行上来。真相大白,他阳台的小阁楼藏手机游戏机,结果忘记锁门了。

“你真的很吓人,我差点以为我东西被缴了。”谢知行把用校服包着的手机游戏机拿出来,“打架打输了也是正常的,别搞那么抑郁,不过我这是车祸的,我可以给你看交警的单子。”

江白莫放弃找他借钥匙的念头,默默转过身继续看风景。

第二天她写完作业走出教室门,站在楼梯前想了想,还是走了上去,很幸运,门没有锁。

看来谢知行心真的挺大的,要么就是藏了相信绝对不会被找到,要么就是拿走了就不管这个阳台的死活了。

他配那把钥匙的目的大概只是为了阳台被锁时能开吧。

有时她也会想如果她也能跟天上的飞鸟那般生来就自由但有所归宿就好了,或者也可以像这自由的风那样也好,谁也看不见她,她想在哪里吹起或者停下都可以。

在这个阳台她可以放空伤痕累累的灵魂,任它自我疗伤,而她就在旁边等待,没人打扰他们。

但是谢知行又出现了。

他真是奇怪的人,明明是口口相传的恶劣,却号召力强说话让人信服,明明看来凉薄又愿意肆意阳光大笑,明明是忘记锁门,但又特地回来一次。

他是她见过最好看的少年,也不太好猜。

“给你钥匙,我没那么多时间老是给你开门。”谢知行薄薄的眼皮微掀,很是不愿和江白莫多说,“妈的,谁知道你居然天天来这里,你要不搬到这里住算了。”

江白莫接住崭新的钥匙,谢知行瞥了她一眼蹙眉:“你有没有去校医室换药啊,大不了去医院走一趟吧,死不了。”

江白莫终于对谢知行说了第二句话:“换药了。”

谢知行对于江白莫居然能好好回答问题这事倍感诧异,因此转身离开时还有些迷糊,走了半天又跑回来:“草,差点书包都忘记拿了。”

江白莫抿嘴,可能他不学不是因为不想学,是因为智商吧。

但是确实挺好笑的,看着谢知行颠颠跑走的背影她也忍不住笑出来,就是一笑脸挺痛的。

不过好心情在晚上瞬间消失,针筒滚到她的脚边,女人瘫坐在地上神情诡异。

她喝酒时她不怕,但是一旦注射药物后就会变得比醉酒了还可怕。

江白莫双手抓紧双肩包的肩带,小心翼翼挪进房间,甚至不敢用力关门,锁门还是轻轻拧动的,随后才背靠在门后深呼吸。

阳光彻底陨落,外面传来恐怖的声音,她彻夜未眠,只在凌晨四点多外面消停后打了瞌睡,等阳光照进房间她耳朵贴着门边确定没有声音后才敢悄悄打开门缝观察。

一把刀被直直戳在桌面上,赤//裸着上半身的女人侧躺在桌角旁,地面一片狼藉,摔碎的杯子,被撕烂的枕头,满地的玻璃渣和棉絮,都让江白莫后怕。

死亡直逼眼前,她甚至不敢停留多一秒,抓上书包就往外面跑。

傍晚她回家也是悄悄开门,确定没人后才敢进去收拾,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最近她的量似乎变大了,有一次她打完针江白莫甚至不敢进去,跑去麦当劳过了一晚。

她还是不忘喝酒,不知道她哪里弄来酒钱和药钱,日子过得神魂颠倒,江白莫抹了一把脸,鼻子的血一直止不住,她摸黑走出破败的居民楼找到药店,药师给她止血后没收她的钱。

“你这……留着吧,明天吃早餐吃好点,补补血。”药师一看那捏得皱巴巴还带血的钱实在不忍心收。

他也想给江白莫报警,可是报警后这孩子怎么办?

“不可以报警的,不然我没地方住,房东不会再租房子给我们的。”江白莫第一次来就说了实情,搬到这里来纯属无奈。

药师叹气,半大的孩子送去福利院吗?江白莫也不愿意啊。

而且这孩子明显对母亲还有感情,他作为外人也只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帮她。

这世上没有那么多人能获得有限的幸运,江白莫止住血后又到麦当劳待一晚,有个店员给她点了香芋派。

她那晚终于在甜丝丝的香芋派中流眼泪,再痛再害怕她不哭,可是这难得的甜却让她终于尝到了委屈与不甘。

天亮她没背书包就去上课了,因为她没回去拿书包,校服都还是昨天的,脏兮兮的让班上的女孩子看了都绕道走。

桌面空白,柜子里的书不足以凑合今天的课。

“啧,你这一号怎么来的?书都能没有?”谢知行吐槽了一句。

上课时被英语老师发现她没书,于是又被罚站一节课。

下课后谢知行丢了一句:“真是倒大霉了,你这多顶两块布就能更富,包扎一下又不会多丢脸,三天两头打不过还爱凑热闹打得一张脸五彩斑斓的这叫什么事啊。”

随后他就骂骂咧咧走了。

江白莫把两张课桌间共看的属于谢知行的英语书推了回去。

上课铃再次响起,谢知行臭着一张脸回来,丢给她一本物理书:“别乱划,这可是别班的书。”

江白莫出神片刻,翻开了书本,里面什么笔记都没有。

“别嫌弃了,人家是打定主意读文科的,物理常年十五分,有带书已经很不错了。”谢知行瞪她一眼。

后来这一天她没有课本的课都是谢知行出去外面和别的班的同学借的书,她也再没被罚站了。

作者有话要说:事实上——

谢知行拽得二百五:把书给我!

同学颤抖:给……给你……

谢知行翻了一下:卧槽你这书白得比我的还过分,你读什么书啊?

同学:……大佬,那个你是打算自己看吗(心里:我感觉你看不懂啊

谢知行咬咬牙,算了,有总比没有好,一号没笔记也能看懂书的,毕竟是一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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