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再次清醒过来时,雪兔已经躺在了家里。
眼睛已经不疼了,相反还有种说不出的舒适感,有碍观瞻的巨型昆虫也不见了,近在咫尺的只有佐助似担忧似嫌弃、但是十分养眼的俊脸。
他拧干毛巾里的水,动作轻柔地帮雪兔擦脸。他一边擦一边气鼓鼓的抱怨道:“终于舍得醒了?你一个女孩子这么拼干什么?要不是有暗部刚好去后山发现了你,你就等着在那里喂狼吧。”
雪兔有些懵,她难道不是被佐助找回来的么?而且……
“我拼什么了?”
她只不过被某人追杀逃进后山,然后阴差阳错的摔下悬崖顺便收了几只通灵兽而已。
“少装蒜,一个人修炼到脱力昏倒,你以为可以瞒得住我吗?”佐助终于炸了,他忍无可忍地伸手捏了捏雪兔的脸颊,留下两个红红的指印,“你要是出点什么事,我怎么办?”
她根本不知道,当她昏迷着被那个银发暗部背回来的时候,他心里都闪过了怎样可怕的念头。
看着他紧皱的眉和认真的眼神,虽然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是仍然觉得抱歉,她只好弱弱地道歉:“佐助,对不起。”
佐助觉得自己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气消不了却又有些心软,只好认命地继续帮她擦脸。
她整个人睡得都有些绵软了,此刻也不想有所动作,只想再睡个回笼觉。雪兔慵懒缓慢地伸了一个懒腰,挪了挪身体换了一个更加舒适的姿势赖在床上,继续享受着佐助的擦脸服务。
温热湿润的毛巾轻轻地擦过脸颊,带来一种清爽柔软的触感,湿润的水分微微蒸干后有着丝丝凉意。脸颊擦净,佐助白皙的手指温柔地拨开雪兔柔顺丝滑的黑色长发,露出她雪白细腻的颈部肌肤。
拿着毛巾的手覆上她纤细优美的脖颈,毛巾所过之处都泛起淡淡的粉,那么柔弱那么娇嫩,仿佛轻轻一捏就能捏碎。
对于任何人来说,脖子都是最脆弱的地方,只需一下就能造成不可逆的致命伤害,她就这么坦然的任由他摆弄,没有丝毫的警惕与怀疑。
万一,万一现在为她清洁的是别人呢?她也能这样毫无防备、全然信任的将弱点暴露于人前吗?
这样想着,佐助心里突然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膈应感,只要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性他就不爽得想要原地爆炸。
心情的不愉悦直接反应到动作上,佐助的手没有控制好力道,重了好几分的动作正好压在了雪兔娇弱无比的喉咙上。
雪兔没有一点点防备,被冷不丁这么一按,难受地爆发出了一串猛烈的咳嗽。
“咳咳咳……臭佐助你想杀了我吗!!!”
看着雪兔咳得难受,眼角都含起了氤氲的湿意,佐助才回过神,只是他的眼神更加的深沉幽黑,暗的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他随手将毛巾扔到一边,白皙有力的手带着难以忽视的强势意味抚上雪兔纤细的脖子,再不容反抗的控住。
真的好细好弱,一折就断的感觉。
佐助迎上雪兔不知所以的疑惑目光,没有丝毫躲闪,即使是对她做着这么危险的动作也带着理所当然的气势。
在雪兔面前他从来不掩饰他的任何想法,想说就说,想做就做,这家伙从来没有责备过,也从来没有反抗过。他已经被她宠出了随心所欲、霸道不讲理的坏习惯,而且一辈子……也别想他改掉。
他缓缓俯身,拉进了两人的距离,手指的动作也越收越紧,佐助最终将唇凑到她耳边,答非所问道:“你的脖子……只能属于我。”
“……哈?!”
雪兔真的懵圈了,这倒霉弟弟抽什么疯呢?
她的脖子自然是属于她自己的!
温热的气息柔柔的撒在耳廓,带来微妙的痒意,只是佐助的声音直直穿进她的耳膜,震得她一阵难受。
雪兔忍无可忍地推开他的脑袋,感觉他的行为十分幼稚且令人费解:“你脑子进水了?”
雪兔突然想起了什么,不放心地摸摸他光洁的额头,“呃,也没发烧啊。”
佐助不悦地拿下雪兔的手,同时也松开了束缚着她脖颈的动作。他不屈不挠的又凑近了雪兔,在她耳边耍赖似的骚扰着:“我没病……你先答应我。”
“答应你什么?”雪兔略微嫌弃地一巴掌拍在他清秀的俊脸上,强迫着与他拉开了一点距离。
佐助又锲而不舍的拿开了雪兔隔开两人的手掌,紧紧攥在手里,他像个固执的小孩一样在她耳边又重复了一遍,“答应我,你的脖子只能属于我。”
意味不明啊……这孩子到底想说什么呢?雪兔颇有些苦恼地摸了摸下巴做思索状。
生平第一次,雪兔感觉她和佐助有代沟。
雪兔动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在脑中把他的话等价代换了好几遍,才尝试着说出口:“你的意思是……我的命只有你能取,对吗?”
脖子等于生命,脖子属于他等于生命属于他。
佐助听着雪兔的话,不禁一愣。心里笼罩着团团迷雾的答案像是突然被探寻了出来一般,让他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原来……自己想要的,是这个啊。
以为自己恍然大悟的佐助还不曾明白,他想要的,远远不止掌控她的生命这么简单。
他的神色一下子认真起来,轻声回答道:“差不多,就是这样。”
雪兔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佐助这家伙的占有欲已经强到了连她的小命也想攥在手里吗?如果是别人说了这种话,她真的想毫无犹豫地冲上去甩他一巴掌,再骂他一声变态。
可是对象是佐助,她也只能顺顺他的毛,态度敷衍的说一句:“行行行,我答应你。”但是她的命,除了她自己,谁也取不了。
雪兔安抚性地用指尖撩了撩佐助的鬓发,他颊侧柔软顺滑的刘海长长地遮过了下颌,看起来有种别样的温柔与秀美。
佐助听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心里终于舒服了。此刻他觉得雪兔前所未有的顺眼,慢吞吞的直起身子与她拉开距离,连声音都带着一点轻快:“算你识相。”
佐助暗自欣喜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神色认真的对雪兔说:“要不,你先去洗个澡?”
雪兔老脸一红,成熟的内心总是不自觉地从一句暧昧不明的话中脑补出某些十八禁的画面。惭愧惭愧,她还是纯洁的,她发誓,对这小孩绝对没有非分之想。
沉默了几秒,钢铁直男佐助还是加了一句:“你身上,有点臭。”
“!!!!”雪兔浑身一僵,羞愤地抓起枕头朝佐助脸上砸去,“你给我去死一死啊!!”
好不容易幻想出了一点旖旎情思,被这一脸正直地说着伤人的话的小屁孩浇了个透心凉。她一下午累的半死出了一身汗,难不成还是香的?
把毫无防备的佐助一枕头捶翻在地,雪兔愤愤地朝浴室冲去。说一个美丽的女孩身上臭……还有比这更失礼的行为吗!看她分分钟变成香喷喷,还不给他闻!
“哼。”雪兔关上浴室的门,脱衣服的同时还不忘哼出一口恶气。打开淋浴的开关,哗啦啦的水声透过浴室的门传到外间,像是隔着什么似的,湿润又模糊。
一浴完毕,雪兔心满意足的抬起手臂闻了闻,嗯~终于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干净柔和又暖融融的香味。她随意的伸手,朝往常放衣物的架子上一抓。
空的,什么也没有。
诶?!雪兔一愣,她刚刚光顾着进浴室了,好像没有拿换洗的衣物进来。被自己的愚蠢震惊了几秒,她为难的看了看被她随手扔在地上、已经湿透的脏衣服,随即用更加为难的目光望向被水蒸气糊满的浴室门。
叫佐助帮忙拿衣服……这是不可能的。
羞耻度暂且不说,她肯定会被他嘲笑一番。
雪兔果断拿下一张柔软的浴巾将自己裹了起来,悄悄的把浴室门打开了一条缝,侧耳过去,佐助的房间传来翻动的声响,看来他是已经滚回自己的小窝了。
说时迟那时快,雪兔瞧准时机飞快的窜回了房间,眼疾手快地反锁好房间的门,呦西,这样就没问题了。
她放松了身体,懒洋洋的爬上柔软的床铺,连衣服都不想穿了,就这样裹进绵软丝滑的被褥里真是一种绝顶的享受。
正当她舒舒服服的准备进入梦乡时,她就听到空气中似乎“噗”的一响,随即就有耳熟的苏爽少年音传来,依然那么清澈又温柔:“主人~您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雪兔把头从被子里探出来,她整个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清醒了:“小绿??你怎么出来了……我并没有召唤你啊。”
绿色的小蝴蝶双翼蹁跹,十分优美地挥动蝶翼停在了雪兔挺翘的鼻尖上,细细的触须有规则的左右律动着:“主人晕倒之后是我把主人送回现世的哦,之后我一直跟在主人身边的。”
拜托不早说“现世”好不好,这样听起来就像她死过一遍一样,很膈应啊。不过……小绿好像是治愈蝶来着,怪不得她醒来后,眼睛的疲累和疼痛都消失了。
雪兔的情绪柔软了一些,看向小绿的眼神里都带上了赞赏与感激,“小绿,做的不错。”
娇小型号的绿蝶得意洋洋地晃了晃小脑袋,很受用似的用长长的口器碰了碰雪兔的鼻梁,得寸进尺道:“那主人就把我一直留在身边好不好啊~”
“这可不行。”雪兔毫不留情的拒绝道,“你应该现在就走。”虽然它只是一只蝴蝶,但是光凭它的声音就可以明确判断出它的性别。想和她独处一室?
门都没有。
“主人!!不要呀~”小绿伤心欲绝的拔高了音调,犹不死心的说:“我一定会竭尽所能的侍奉您,绝对把您伺候得很舒服的~”
还没等雪兔制止它扩音喇叭似的行为,门口就已经传来了佐助狂风暴雨般的敲门声。
门外的佐助一边捶门一边怒吼:“雪兔!谁在里面?!”
“没没没没有人!”雪兔慌乱地抓起鼻尖上的蝴蝶一把塞进枕头下面,看那门震动的幅度雪兔毫不怀疑佐助下一秒就会破门而入,想起自己还只裹着一条浴巾,雪兔扯着嗓子警告他:“你不准进来!”
不进来就怪了!佐助听到雪兔房间有男人的声音后就心惊肉跳的,再加上雪兔这欲盖弥彰的回答,佐助胸中一阵血气翻涌,飞身一脚把门踹开,提着手里剑气势汹汹的闯进来。
“那个男人在哪里?看我不宰了他!!”
雪兔:……
作者有话要说:爆字数啦啦啦~一写到佐雪的互动就像嚼了炫迈根本停不下来啊哈哈哈
最后:佐助在雪兔房间了搜了好久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身影。他虽然半信半疑的听了雪兔瞎扯的解释,但还是不容反抗的抱着自己的枕头进了雪兔的房间,无视雪兔的反抗将枕头安在了她的床上。
然后……(此处省略一千字)
一直被遗忘,被雪兔压在枕头底下的小绿半死不活。
它终于委屈的哭了:主人……您还记得秘花境里的小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