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章

永安侯府。

听闻江氏只带着三娘四娘两个回来,寿安堂里的老太太当即就沉了脸,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妇!

因着二娘留在宫里,还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太太就命人去请四姑娘过来。

很快,四姑娘就被带了过来。正院里,江氏听说了这事,脸上露出冷笑。

寿安堂里,谢四娘给老太太请安后,就被扶着坐在炕上。

老太太看着四娘,沉着脸道:“宫里发生了什么事,你都一五一十的给我说出来。”

谢四娘脸色微变,犹豫片刻道:“我们进东宫后,嫡母就去和太子妃说话了,二姐姐三姐姐和我就被宫女带进偏殿。后来,有个宫女倒茶的时候把茶水倒在二姐姐身上,又要带着二姐姐换衣裳。我不放心,就跟着二姐姐一起去了。再后来,二姐姐在里头换衣裳,我在外面喝茶……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醒来的时候我就在偏殿里了,然后嫡母就过来了,说二姐姐受了重伤,被太子妃娘娘留在东宫养伤,让我们几个先回来。”

老太太活了大半辈子,什么事儿没见过?什么撒了茶水换衣裳,分明就是后宅里惯常用来毁人清白的把戏!江氏这个愚不可及的蠢妇!她这是把东宫当成候府内宅了吗?真以为自己的女儿当了太子妃,她就能在宫里为所欲为了?

这个蠢妇!

瞧着老太太这般生气,四娘坐在下面大气也不敢出。她这会儿心里也懊悔着呢!她怎么也没想到这辈子事情会提前发生,若是早知道如此……若是早知道如此,她一定更警醒些,还要提醒二娘防备着嫡母和东宫!

可是,好端端的,怎么就提前了?为什么呢?还是说这里面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让嫡母不得不提前打算?

四娘低着头在心里琢磨着重生以来发生的事,想来想去也只有二娘和徐家定亲这一桩出了变数,难道就是因为这个,才让嫡母提前安排了吗?

越想越觉得是这样,四娘心里充满了懊悔,早知如此,还不如她当初顺势应下和徐家的婚事,这样的话嫡母也不会提前把二娘弄进东宫,害的她现在连个挽回的余地都没有!

不对,这哪里还有什么挽回的余地啊?若是二娘真的进了东宫,那和徐家的婚事怎么办?嫡母会不会让她去顶上?

这可不行,那徐二可是个短命鬼,谁要是嫁了他可就是守一辈子活寡的命!她不能嫁给徐二!

想到这里,四娘有些紧张的看着老太太,忍不住就想问出来。

偏生这时,玉潭姑姑忽然一脸焦急地从外面进来,“老太太,不好了,徐家那边儿传来消息,他们家二公子有些不大好,徐夫人要把婚期提前。”

什么婚期提前?说白就是想让谢二娘尽快嫁过去给徐二冲喜!

四娘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立刻一脸紧张得看着老太太,生怕老太太说出什么“二娘不在就让四娘嫁过去”之类的话。

万幸,老天爷像是听到了四娘的请求。

老太太只是沉思片刻就道:“你立刻安排马车,我亲自去徐家走一趟。”

玉潭应了话,立刻下去安排。

老太太看着坐在下面的四娘,苍老浑浊的眼里露出一丝冰冷,冷酷的声音里透出一丝警告:“不想嫁进徐家,就把嘴闭上。”

别看老太太整日里吃斋念佛,可这府里发生的事没有能瞒得过她的。这个孙女的确有那么一点小聪明,只是这点小聪明在有心人眼里压根儿就不够看,偏偏她还自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

说白了,这就是一个心比天高,命如纸薄的。

放在平时,四娘这点小聪明小算计没什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可如今不同,眼下最要紧的就是二娘和徐家的婚事,这关系到了候府的前程,是容不得丁点儿差错的。

四娘闻言立刻低下头,心里的那些想法立刻悉数按耐下去。没有谁比她更清楚老太太的心有多狠有多硬了,姨娘惹了老太太一时不高兴,老太太就能让姨娘到死都闭不上眼。

这样的情况下,四娘如何敢惹老太太的眼?

目送着老太太坐上马车去了徐家,四娘这才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回了琼花苑。

林姨娘一看到四娘回来,立刻迎上前去,关切的问:“姑娘去了宫里可是见着太子妃娘娘了?娘娘都说了什么话?我怎么听下人说只你和二房的三姑娘回来了,二姑娘呢?她怎么没跟着你们回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会不会连累了你?还是有贵人看上她了?”

四娘这会儿正心烦着,听着林姨娘叭叭的问个不停,火星子都冒出来了。她瞪着林姨娘,狠狠地拍了拍桌子,声音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一样,冷嗖嗖的,透着冰碴子:“你闭嘴!宫里的事能是随便乱说的?”

林姨娘吓得呼吸一滞,脸都白了,满是歉意的看着谢四娘道:“姑娘说的对,我不问了,贵人们的事可不能乱说。”

谢四娘瞧着林姨娘畏畏缩缩的样子,心里就来气,忍不住一脸烦躁的看着林姨娘道:“你就不能争点儿气,想法子把父亲的心勾过来吗?你整日里这个样子,就没想过洲哥儿日后怎么办吗?”

洲哥儿是林姨娘的儿子,是她下半辈子的依靠,她怎么可能没有替儿子考虑过?可是侯爷已经许久都不来后宅了,见不到侯爷的人,她纵使有千般手段又能如何?

想到这里,林姨娘忍不住直掉眼泪。

谢四娘头更疼了,脑子里乱哄哄的,烦的不行,就推林姨娘出去:“姨娘,我累了,你先回去吧。”

林姨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哭哭啼啼的走了。

谢四娘关了门,就把自己蒙在被窝里,也不知二娘在宫里是个什么情况?

徐阁老府上。

老太太来了有一会儿了,偏偏徐夫人就把人晾在前厅,只派人传了话,说是二公子不舒服,请老太太多担待。

虽说徐府的下人神色恭敬,侍候的体贴周到,并没有半点怠慢的意思,可老太太心里依旧不好受。

作为永安侯府的老封君,老太太年轻的时候,因为老侯爷位高权重,向来被人捧着敬着。等老侯爷走了,老太太不愿意被人看笑话,就不怎么出府,也从来没受过委屈。

这会儿只是在徐家坐了一会儿,老太太心里就不好受了。若是老侯爷还在,她哪里会受这样的委屈?被一个小辈儿晾着!

说来说去,还是怪江氏那个蠢妇!若不是她不听管教,惹出这么多事来,她哪里需要拉着老脸出来受气?

“实在是对不住,让老太君久等了。怎么样,这些个奴才伺候的可还好?有没有怠慢了老太君?若有不周到之处,老太君尽管开口。”约莫过了一刻钟,徐夫人从大厅门口进来,见了老太太就赔着笑脸。

徐夫人既然都这般说了,老太太只能按耐下去,面上同样带着笑意,“无妨,孩子的事要紧。对了,府上二公子如何了?可有好些?”

提起徐二公子,徐夫人脸上的笑容就没了,眼圈红红的,神色间甚至有些灰败,强撑着笑脸道:“劳烦老太君惦记,只是言哥儿这身子骨实在是……太医说了,让老爷节哀顺变。可那是我和老爷一手带大的孩子啊,让我们如何节哀?且不说言哥儿还没成亲呢!这叫我如何受得了?”

老太君闻言心里一沉,听徐夫人的眼话音,徐二这是不好了。若果真如此,那事情就不好办了,总不能为了平息徐家的怒火让二娘嫁给死人吧?这样的话,候府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就在这时,徐夫人又开口了。她看着老太君,神色间有些歉意:“让老太君见笑了,只是一想到言哥儿的病,我这心里实在不好受。”

老太君点了点头,“哪里的话,贵府二公子吉人天相,定然会平安无事的。”

徐夫人听了这话眼神倏然亮了,紧紧的盯着老太君道:“老太君果真如此想的?”

老太君:“……”

有些一言难尽,她不这么说,难不成还要感慨两句徐夫人白发人送黑发人可怜,让她节哀顺变吗?那不是擎等着被打出去吗?

老太君点了点头,“徐阁老为官清廉,一心为民,徐夫人又是出了名的慈善人,老天爷便是看在这份儿上,也不会叫你们二位为难的。”

徐夫人脸上的笑意就越发明显,对着老太君就多了几分亲近之意:“老太君的心意我知道了。不瞒老太君说,之前太医说让我们节哀顺变,我与老爷到底不甘心,请了高人给言哥儿批命。高人说言哥儿这病,需要一桩喜事冲一冲。我就想着喜事好办啊,这眼下可不就正有一桩喜事吗?左右早晚都是要办的,早办晚办有什么区别?老太君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话说到这份儿上,老太君哪里能不明白徐夫人的意思?正因为这样,老太太反倒松了口气,对着徐夫人一脸郑重的保证道:“夫人放心,一切以贵府二公子要紧。夫人若是定下了日子,候府这边儿会尽量配合的,必不会耽误了婚期。”

听到这里,徐夫人的脸上才露出了真切的笑容,同样跟老太君保证道:“到底让二姑娘受委屈了,老太君只管放心,等二姑娘嫁进来,我一准儿把她当亲闺女疼,保管不叫二姑娘受半点委屈。”

老太君听了这话,心里一跳,看着徐夫人脸上的笑容,心里越烦没底,徐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作者有话要说:我都没发现,有榜单了呢,幸福哇,收藏快快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