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凄凄惨惨的蹲在宾馆里的少年,越想越气!
一会儿无比恶毒地念叨着:
哼!没人要的老女人!活该被坑!
可一想到他们俩在一起的画面,幸福地生活在那房子里,还有那小破孩喊她母亲,唐泽的内心就像被刀子割一般钝痛。
他越想越是后悔伤了李少卿。
最终只能咬着牙暗骂:都是因为那家伙,害他被老女人赶出来了!
但他却不敢像套穆明宇麻袋一样去套焦玉树的麻袋,他就怕李少卿生气,再也不理他了!
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
少年冷着脸,目光阴沉,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在宾馆里团团打转。
不行!他决不能让他们俩在一起!
可她赶他走了。
少年委委屈屈地蜷缩在宾馆里冷冰冰的大床上,神情一会儿无比脆弱,一会儿又阴沉可怖,堪称川剧变脸了。
他却不知道,此刻已有另一个小家伙,登堂入室,霸占了他的位置。
第二天,天还没亮,唐泽早早起了床,砰砰砰地砸开了药店的大门,强迫人家提前营业,强盗似的买了伤药就走。
转头就跑到李少卿的小区蹲守着,等着人出来。
直到看到熟悉的银色车辆开出去,唐泽才从角落里蹦出来,速度极快地钻进了楼里。
到了李少卿家门口,他熟练地掏出钥匙打开门,见屋内没有其他人的身影,他才满意地松了口气。
唐泽环视一圈,将手里的伤药摆在茶几上,左看右看,总算确定好了最佳角度,这才满意地停止折腾。
这下她一回来第一眼就能看到了!
接着人在沙发上滚了好几圈,蹭了蹭软和的毛毯,惬意地补了个觉。
到了大上午,他才爬起来,准备离开。
出门之际,他一眼就瞥到了茶几上的袋子,转念一想又觉得不行。
不对!
他放这里,回头她肯定知道他有了房子的钥匙了,要是逼他交出去咋办?
不行不行!
少年眼珠一转,赶紧捞起东西,一起带出门,转身就打车往医院去。
他跟进自己家一样,或许他对这医院比对他家都熟,一股脑就往某人办公室而去。
到了门口,他放轻脚步,探头探脑地往玻璃窗里一看,没人!
这个点,李少卿正是忙的时候。
唐泽这才拧开门把手跨了进去。
“叮铃铃~”
唐泽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是自己的手机铃声时,黑着脸接听了手机。
“阿泽,你在哪里,盛文的拍卖会下午开始了,我们一起过去?”
赵修诚温和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唐泽冷冷地应了一句“嗯!”就啪地挂了电话。
那头的赵修诚一头雾水,不知道怎么又得罪了这个小祖宗。
唐泽将自己准备的药膏小心翼翼地放在李少卿桌子上最显眼的位置,然后才离开。
心大的他完全忘了人家自己就是医生,就在医院,怎么会缺这点药呢?
唐泽赶到学校遇赵修诚几人回合,一同前往今天的拍卖会。
“阿泽,你终于来了!”
校门口,正等着的赵修诚见到少年的身影立刻迎了上来。
其他人也跑了过来,“老大,你最近忙啥呢,都不跟我们一起玩了!”
一旁的几人也跟着控诉道:“就是!下课就没人了!”
唐泽冷着脸被围在中间,赵修诚也一脸笑意地看着少年,等着他的回答。
“没什么。”唐泽皱眉。
他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李少卿的存在,他霸道地想着老女人只能对他一个人这么好,其他人想都不要想。
不知为何,他对这个意外认识的老女人独占欲超强。
其他人当然不知道唐泽心里的小九九,只不停地控诉他抛弃了他们,独自玩去了。
唐泽被他们烦得不行,总算答应了他们的毕业大轰趴。
一行人开着车朝盛文大厦而去。
到了门口,除了唐泽是正常的学生模样,剩下几人都是非主流装扮,引来了宾客频频侧目。
唐泽从不在意他人的眼光,还是一贯冷酷的气场,其他几人也是圈子里的人,紧跟着唐泽,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盛文是赵家的产业,侍从都认识自家的少爷,他们一进门就被迎了进去。
好巧不巧,居然撞上了陈思远。
“唐泽!你来干什么?”
原本被一群人簇拥着的陈思远一见唐泽的身影就立刻喊了出来,拦住了他们一行人。
他傲慢又警惕地盯着唐泽,怕不是来跟他抢东西的。
实在是唐泽留给他的阴影太深了,每次碰到他都没好事。
他趾高气昂地挡在唐泽身前,鼻孔朝天:“你有钱吗?就跑来这种场合?”
要不是姆父赞助的一笔巨款,他肯定没钱拍下那副陈母喜爱已久的千里江山图。
唐泽一个自幼丧父的少年,姆族早已覆灭,又不受母亲重视,能有个屁的钱?
他心里琢磨着,他还想着能凭这幅画在生日宴上讨得陈母开心,同意他与欧阳静的婚事呢。
至于唐泽?没见欧阳静已经嫌恶到要退婚吗?
唐泽早就成了圈子内的笑话了,给陈家丢尽了脸面。
看来这陈家与欧阳家的联姻只能靠他了!
唐泽阴郁的眼神直盯着又跑到他面前蹦跶的家伙,冷冷开口:“好狗不挡道!”
“噗呲!”少年身后响起一阵忍笑声。
陈思远气得发抖,手指颤巍巍地指着他身后的这群非主流少年,跟得了帕金森似的。
从小他们就喜欢围着唐泽转,尤其以赵修诚为首。
小陈思远十分不服气,他才是陈家嫡出的儿子,凭什么围着一个没人要的孤儿讨好?
被冷落的他大哭着回家找姆父,直到陈父一句话,阻止了他的大哭大闹:“没出息!你没看那几个都是什么身份?他们也配跟你在一起?”
“不过一群废物垃圾,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唐泽就该跟他们呆一起。以后你离他们远一点,不准跟他们来往!不要被带坏了!”
陈父厉声警告自己的儿女。
至此,陈思远就记住了。
唐泽他们不过是一群垃圾,每次用那种高高在上的眼神怜悯又嘲讽地看着唐泽时,他心里就十分得意
谁知少年一个眼神都欠奉,根本懒得理他,要么暴起胖揍一顿。
陈思远只憋屈极了。
又忍不住,有事没事就要找他的茬。
“二哥,你怎么能骂人?”这时,一道稍有稚嫩的清亮女音从旁边响起。
正是跟着陈思远一起过来的15岁的陈思洁,她跟陈思远一父同胞,是陈文珺的长女,十分重视和疼爱,一直当做陈家的继承人来培养。
然而,唐泽依然不买她的帐,眼神彻底无视面前的少女,恶声开口,声音仿佛裹了一层寒冰:“滚开!”
“你!”陈思远快被气死了!就要冲上去教训人,还是比他年纪小的陈思洁更理智,知道在这里闹开,他们只会成为别人的笑话。
她一把拉走陈思远,还不忘回头失望地看了唐泽一眼,留下一句:“二哥,你好自为之。”
真够恶心人的。
“老大!你看她!让我去教训他一顿!”
有人被那两兄妹膈应地就要去收拾人,却罕见地被少年拦下:“不用!我们走!”
他们彼此对视一眼,又默默看向赵修诚,见后者微微摇头,也就就此作罢。
唐泽居然在走神,他的心思还悬在医院的某人身上。
一日没和好,他就一日惦记着,小心脏都不得安宁,完全没心神关注其他的事。
拍卖会已经开始了,这会儿,他还在满脑子琢磨着,今晚要不要去跟她道歉。
但他不认为自己有错!
他就是讨厌那家伙缠着李少卿!
可一想到昨天老女人冰冷的神情以及赶他走的绝情话语,他就蔫儿了。
“下面,有请我们下一件拍品,2048号,王梦溪的《千里江山图》,我们起拍价五百万,竞拍现在开始。”
“六百万!”陈思远一脸傲然,第一个举牌竞价。
“七百万!”
“八百万!”他又道。
许久没人继续,就在他胜券在握之时拍卖师突然再次报价:“九百万!”
陈思远转头就发现了举了牌子的唐泽,他狠狠瞪了他一眼,咬牙道:“一千万!”
唐泽继续举牌,拍卖师的声音传来:“一千一百万!”
陈思远怒瞪唐泽,两眼都快喷出火来。
两人就这么杠上了。
一旁的拍卖师还在那拱火:“王梦溪的这副千里江山图,仅此一件,是王梦溪成熟风格的代表作,现在出到——”
她看了一眼唐泽的牌号,说道:“一千五百万!”
陈思远差点跳起来,要不是他妹妹拉住他,他就要失态了!
他不敢置信地转头盯着少年,不敢相信他哪来这么多钱?
难道传闻是真的?
唐家的遗产全部在他手里?
想到这里,陈思远眼睛都红了。
现场不光是他,甚至唐泽身边的少年们都瞠目结舌,忙拉住他道:“老大,你别冲动!我们哪来这么多钱啊?”
就连赵修诚都愣愣地看向唐泽,过了半晌,才声音晦涩地劝道:“阿泽,后面还有其他的拍品,不要意气用事。”
少年却坚定自己的选择。
他就选中了这一幅画。
拍卖师三次喊价后,最终一锤定音:“恭喜1068号,一千五百万,王梦溪,千里江山图,成交!”
陈思远目眦尽裂地看着这一幕,甚至没呆到最后,半途直接离场了。
他脸色难看地回到了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