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

明明是老师,提起一个学生,语气却充满敬畏,好像对方是很了不得的人,不能得罪他。

温曦略微挑眉。

许闻亦,这本文另一个重要角色,是跟沈灼戏份一样多的男主。

他目前高二在读,是在全校最好的国际A班,跟温越西在同一个班,但他们俩没什么来往,关系一般。

原主很爱去找许闻亦,就因为这个原因,温越西见了许闻亦就不痛快。

这也跟他另一个身份有关——许家第三子,也是原主男神许闻琛的弟弟。

明雅的老师们都是精英,比起公立学校也不差,明雅给的也是绝对的高薪,其他福利也傲视其他同行,温曦能理解他的小心翼翼。

明雅的学生里,没几个是老师能轻易得罪的。

可是这么害怕,那也太不正常了。

击剑室隔音很好,她听不见里头传来任何声音,门的密码锁上泛着冰冷的光。

许闻亦是击剑社团的部长。

学校里有很多社团,都归学生自己管理,在这方面,校方管得很宽松,给了学生最大程度的自由,好让他们发展兴趣爱好。

或许是太自由了点……击剑社团说是许闻亦个人的地盘也不为过。

温曦不带感情地扯了扯唇:“玩一局就玩一局,你怕什么?”

他嘴唇忍不住一瑟缩,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输了就要自觉从学校滚出去,否则下场会很惨……”

温曦:“那赢他不就行了。”

“不可能的!许小少爷击剑很厉害,拿过许多奖,我赢不了他,之前也没人赢过他!”

男人的声音有些崩溃。

也不知道是太害怕许闻亦,还是被现在温曦施加给他的暗示所影响,他现在更慌乱了。

忍不住自言自语:“我没惹他,为什么针对我?我不想辞职,其他地方待遇没这么好,我还要还房贷,刚买了新车……可是不走的话,肯定会被许家针对……”

温曦对他这副可怜的样子并不动容,她清了清嗓子说:“门的密码多少?你先走 ,我替你进去。”

严老师愣了一下,下意识报出四位数字。

又问:“校长您肯帮我?太好了!那我是不是不用离开了?”

温曦不置可否:“我帮你,另外,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你很快就会收到。”

男人高兴地摘下头具,摸了一把太紧张而汗湿的头发,对温曦止不住的感谢。

只是,礼物是什么?

疑惑间,温曦已经按了密码走进击剑室里。

她最先看到的是更衣室。

走进去,里头的柜格里整齐地摆放着成套的白色训练服,手套和黑色面罩。

温曦拿起来摸了摸,这些东西质感都不错。

刚才那人穿的看来就是这更衣室里的衣服,而这里摆了至少十套。

温曦不了解击剑,凭原主的记忆,她也只知道击剑是一种富人运动,从学习到训练装备都很烧钱。

这套衣服看起来不便宜,就这样摆在这里让人换,许家这位小少爷也是够壕的。

温曦选了一套换上,对着镜子看了一眼。

黑色面罩外面是一层网,除非细看,不然看不清人脸。

她又走到另一边,悬挂着武器的区域,里面整齐地摆放着一排剑。

温曦随便挑了一把,目光从剑柄缓缓地扫到剑锋。

剑没有开刃,可是剑锋那里却明显磨尖了一些,每一把都是这样。

她微微皱眉。

就算她不懂击剑规矩她也知道,这种训练怎么能用锋利的剑,万一伤到人怎么办?

这个许家小少爷,果然是比沈灼还够能胡闹的。

门口隐隐传来声音,两个男生在说话,语气很不耐烦。

“姓严的怎么还不来?不会是太害怕就跑了吧。”

“不来就当他自动认输,他非滚不可了。”

“那是,许学长肯定不会放过他,他自觉滚了还好,不然就把他做的那些事捅出去,还有更倒霉的等着他!”

……

两人正要出去看看,忽然,更衣室的门缓缓打开,有人走出来。

温曦垂着手,剑也垂在地上,她看一眼两人:“许闻亦在哪儿?”

其中一个男生开口:“严华?你怎么才来?”

另一个朝她不客气地招了招手:“你迟到了知道吗?那边,快去!”

语气很随意,压根没把所谓老师放在眼里。

他们俩都穿着校服,个子高挑,气质也好,明明才是十多岁的年纪,却无形中显得傲气十足。

温曦没说话,朝着左边的训练室走去。

一推开门,她的视线暗了下来,训练室跟明亮的走廊比起来,简直像是另一个世界。

旁边稀稀拉拉的站着几个人,笑看着正中央,像是在看热闹。

温曦也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观看这场对决。

她没看到开头,也不懂规则,但很明显,右边那人节节败退,挥剑的手完全没有章法,就算偶尔能刺出一剑,也压根碰不到他的对手。

而左边则游刃有余多了,他攻势猛烈而频繁,姿态却显得轻松。

只看一眼,温曦就知道谁是许闻亦了。

他身形高挑而修长,挥剑的动作甚至显得赏心悦目,像是一位优雅的杀手。

只是太残忍了,像是在戏弄他的对手,直到对方求饶一样。

对方早扛不住了。

他在许闻亦又一次发起攻击后,直接摔在地上,扔了剑,一把将面罩脱下来,抓在手里,十分狼狈地仰视着许闻亦:“许少爷,我认输行吧?我根本不是你的对手啊!”

面对求饶,少年不为所动,他清冷的声音透过面罩传出来:“愿赌服输,输了就自己走吧。”

“……”那人有些崩溃,想骂人又不敢。

那是他愿意赌的吗?他有的选择吗?还不是被逼的!

他不服气:“我好歹是学校正式聘请的老师,校长都没说让我走!”

许闻亦也不是没见过这种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他轻笑一声,走近一步,低头瞥着他:“非要明说吗?朱老师,你这两年偷偷收了不少好处吧,你们班一个普通生就因为没给你送礼,你取消了他的竞赛资格,还拖着他的奖学金不发给他,有这事吧?”

“……那又怎么样,你又不是校长!”

许闻亦蔑视地看着他苍白的脸,平静地说:“校长又怎样,我的规则才是规则。”

他忽然感觉索然无味,挥了挥手:“把他弄出去。”

几个人连拖带推的把人弄出了训练室。

这时,许闻亦看向站在旁边,一声不吭的温曦,他脱下面罩,拿起水喝了一口,才对她说:“严老师?你来迟了,规矩知道吧?”

温曦摇头。

有人冷哼一声:“装什么装,你在明雅三年了吧!”

“就是,喂,你是不是以为现在装傻就能躲过去?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不清楚?”

许闻亦制止他们继续,反而很有风度地朝温曦笑了笑:“没关系,她不清楚,你们再给她讲一次。”

他发话了,没人再有意见,刚才嘲讽温曦的副部长出来讲:“三分钟,谁的有效命中越多就算胜出,输的那个要答应对方一个要求,懂了吧?”

不同于许闻亦还算温和的态度,其他人看温曦的眼神,俨然没把她当老师,装都不装一下。

在他们眼中,凡是被许闻亦特地叫来训练室“处理”的人,无论老师学生,都注定了要从明雅滚蛋,这是不变的规矩。

温曦提起剑,缓缓指向许闻亦的方向,朝他挑衅地比划了一下、

全场寂然。

副部长以为自己看错了。

他这是疯了吗?大难临头了,还在挑衅许闻亦?

还是说,看别人求饶也没用,干脆硬气一点,反正都是要从学校滚蛋?

旁边的人看着又是好笑,又忍不住生气。

许闻亦却只是挑了挑眉。

见过求饶的,见过逃避不来的,还有试图找人帮忙各种丑态百出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当面挑衅他的。

虽然愚蠢,倒是有点新意。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脸上挂着温和的笑,然而透过镜片却只反射出寒意。

他堪称绅士地说:“我很欣赏老师您的勇气,这样好了,您要是真的赢过我,除了不用辞职,我再额外奖励您一个要求。”

社团里其他人按捺不住,纷纷不善地盯着她。

只有一个女生,她有些不忍心,走近悄声劝道:“严老师,你是赢不了我们部长的,别为了赌气得罪他啊。”

否则辞职事小,真得罪了许家,他能让她在这个城市都混不下去!

温曦笑了下,平静地走到许闻亦对面。

她是拖着剑走过去的,剑锋搭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许闻亦皱了皱眉,看了眼“严老师”,只是隔着黑色面罩看不太清,只隐约看见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锋芒。

他抬了下手,示意其他人开始计时。

然而不等他准备好,对面突然发起攻势!

温曦提起剑朝他直刺过来,剑上冷芒闪过,他忍不住闭了下眼睛,压下心底惊起的风浪,灵巧地避开来。

然而这次对方改刺为劈,只听见咻地一下,剑从他头顶划过,十分惊险。

许闻亦攥了攥手指,握紧剑,胸口起伏。

这姓严的是想杀人吗?谁告诉他击剑是这么玩的?

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也是许闻亦从未见过这种胡乱出招的。

“许闻亦,不想挨揍就认输吧。”

女人的声音平淡得如同在给他宣判。

这怎么是个女人的声音?

不对,她不是严老师!

这个念头唰地从许闻亦脑海中闪过,他只犹豫了一下。

温曦却是目标明确,瞄准了他的四肢。

看见她持剑刺过来,许闻亦紧皱着眉,就要抬剑挥开。

却很突然。

他身体僵硬,仿佛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死死按住,就连大脑都空白了一下。

就一下。

却给了对方可乘之机,她穿着似乎并不合身的训练服,行动间却显得身姿轻盈。

一剑、两剑……

刺在他的手臂,膝盖和大腿上。

许闻亦感觉到痛楚,膝盖都差点一弯要跪下。

“你……”

他眼前黑了一下,勉强稳住,抬手摘掉了黑色面罩,双眼阴沉得快要滴水。

可还来不及等他说话。

对方手中的剑却直刺向他的面门,不……简直是朝着他的眼睛。

以他的反应力不该躲不开的。,

可那一刻,却像魔怔了一样,只能呆呆地看着危险扑面而来。

那是磨得锋利的剑刃……

许闻亦心头一跳。

他已经许久没有这种强烈的感受了。

这时,近在眼前的剑锋却突然一转,向下一划,利落地刺在他手腕上。

又是剧烈地一痛。

还不及反应过来,他手里的剑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清鸣。

旁观的几人都看呆了。

部长输了?怎么搞的?这女人这么厉害?

副部长沉着脸站出来指住温曦:“不算数,你没按规则来!”

“规则?”

女人轻声一笑,接着慢条斯理地取下面罩,露出白皙美丽的脸庞。

她理了理头发,无视学生们那一脸见了鬼的表情,抬眸迎向少年震惊的目光。

温曦淡定地说:“这里,是我的地盘,你的规矩不是规矩,我的规矩才是规矩,我说你输了,你服不服?”

她看着他如冷玉一般俊美的脸,歪了歪头,“我赢了,那就请你退出击剑社团……不,还是把这地方彻底关掉好了。”

少年的笑容微微一凝,眼神暴露出攻击性。

许闻亦的眼神像是要结冰。

他咬了咬牙,一字一顿道:“温、曦?”

她是求爱不得所以失心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