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暗恋她多年不改初心,惨死后为她报仇,每年忌日风雨无阻的去墓地探望,温柔的说着琐碎日常,再无顾忌的诉说着爱意。

也曾于黑暗中梦到她惊醒痛哭,将她的不幸归咎于自己身上,悔恨当年的懦弱放手,做了一辈子善事遇庙拜佛只求来世相遇,即便临死前仍在叮嘱后辈将他的骨灰葬在她旁边。

徐青玥从未怀疑过谢川的情意,但也承认,看到他和别的女人相亲那一幕,一股压不住的怒火冲了上来,直冲天灵盖。

因为吃醋,因为嫉妒。

她看不得谢川眼中有别的女人,这辈子他只能是她的,必须是她的。

“谢川……”

徐青玥俯下头,伸手稳稳的扣住了他的后脑,视线大胆含着暧昧之意的从硬朗的眉眼缓缓向下移动,略过挺拔的鼻梁,锁在唇瓣上,而后在谢川扑通扑通的心跳下,变得急促的呼吸中,低头吻住了他。

惩罚性的咬了一下。

谢川瞪大了眼,震惊中夹杂着些许委屈,无声质问。

徐青玥笑着结束亲吻,脸颊阵阵发烫,嗓音娇软的威胁:“你说喜欢我,便只能喜欢我一个人,不许看旁人,不许去相亲,不许变心,不然我就……”

“就怎样?”谢川仰头期待地看着她。

“我就把你关起来,让你哪也去不了。”

低低沉沉的笑意从男人口中溢出,自相亲那日过后的诸般忐忑不安在亲吻中消失的无影无踪,望着大胆热情的小姑娘,他眸色渐深,结实的手臂撑在炕沿,钱票早已在突如其来的亲吻中落了一地。

对于她的威胁之语,求之不得。

“你原谅我了吗?”

徐青玥微微有些不自在的点头,紧接着对方又提出了要求,颇有反客为主之势,偏他语气又轻又紧张,隐隐含着祈求,像是恳求仙女的恩赐。

“可以在亲亲我吗?”

“再亲一下。”

“好不好?”

她的心像是被填满了糖丝,捧着谢川的脸,俯身深深的亲吻他,像小鸟啄食,一下又一下,细碎的笑声在两人唇瓣间交缠。

两情缱绻,葳蕤生香。

院子里,方奶奶带着小黑豆在沙土上学字,听到动静闻声抬头,谢川满面春风的走出来,和来时的一脸苦相判若两人。

像他这个年纪大的男孩子,感情纯真而热烈,如同火焰般炙热燃烧,若觅得良人,自然是人生幸事。

谢川是个好孩子,方奶奶希望他事事顺意,莫受感情的苦,说白了就是怕他所遇非人。

方奶奶才见过徐青玥两三次,对她了解不多,只是小黑豆天天念叨徐姐姐的好,几次接触下来感觉她确实是个不错的姑娘。

谢川被方奶奶的眼神看得略微不自在,不自觉的想起屋内令人脸红心跳的亲吻,怪不好意思的。

相比之下,跟在他身后的徐青玥神态从容落落大方。

自两人出来后,方奶奶一直观察着谢川,一米八多的大男人此刻一脸羞答答的像个大姑娘。

而徐青玥呢?

少女眉眼含春,立于谢川身侧浅笑低语,那举止,那神态,以及不自觉流露出来的亲昵,让方奶奶稍稍放下心来。

是两情相悦就好。

与此同时,四个大小伙子人挤人头挨着头,悄悄地扒着门缝偷看,发现谢川和薛清越手牵着手,起哄的哦哦乱叫。

“你看谢哥脸又红了。”

“不止脸,耳朵也红透了。”

“谢哥害羞了哈哈哈,像刚出嫁的小媳妇。”

……

说着说着不由自主地抬高了声音,院内的人听得清清楚楚,谢川恼羞成怒,快步如飞的跑去打开门。

四个大小伙子没反应过来,顿时摔作一团。

徐青玥莞尔一笑,对谢川认识这么久每次见面都脸红的反应好笑却也很愉悦,他的种种反应皆证明着自己在他心中的与众不同。

因为在意,因为喜爱,才会见之脸红耳赤。

方奶奶招呼徐青玥进堂屋,不管打闹起来的谢川几人,给她倒了碗糖水:“不用管他们,徐知青……”

“您叫我青玥就好。”

方奶奶笑得慈爱:“青玥,老婆子托大想问问你的个人情况,你和小川在一块,家庭人能同意吗?”

徐青玥看了眼被围攻的谢川,明白方奶奶的顾虑,认真的道:“家中父母健在,上面有两个哥哥,大哥已经结婚生子,二哥……不瞒您说,我是替我二哥下乡当知青的,来之前已经断亲,他们的意见不重要,我自己乐意就行。”

断亲?

因为替自己哥哥下乡,和家里闹翻断亲了?

方奶奶眉头一皱,欲继续深入询问,被跑进来求救的小黑豆打断:“徐姐姐,哥哥欺负我,他以大欺小,胜之不武!”

小黑豆蹦蹦跳跳的跑进厨房,趴在圆桌上,歪头冲徐青玥笑:“姐姐替我打回去好不好?”

谢川几人勾肩搭背的也跟了进来,谢川把小黑豆举起来:“挺会找靠山啊臭小子,老实点,别等哥哥收拾你。”

徐青玥笑着看他们闹。

见此,方奶奶暂时熄了打听的心思,见他们似乎有事商量,便拉着小黑豆离家,想了想,打发小黑豆自己去玩,绕了半条街,来到谢川家。

“素英啊,在家不?”

拍了拍门,半天没人回应,隔壁是大队长家,赵玉启正和赵玉连下棋,听到动静站在炕上趴窗户朝外看。

“方婶,素英是城里看夏荷去了,您找她有啥事?”

方奶奶犹豫了下,决定还是等赵素英回来再说,便道:“等素英回来,你告诉她去家里找我,我有点事和她商量。”

说完,挥挥手去树下和一群老太太聊天去了。

赵素英提了十来个鸡蛋去了进了胡同就听见骂骂咧咧的叫喊声,声音还挺耳熟,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快跑两步,王家大门敞开,那死老太婆揪着她闺女的耳朵骂,手里还拿着棍子死命的抽。

这一幕看得赵素英眼睛立马气红了,放下篮子,嗷的一声冲了上去。

“我让你打我闺女,该死的玩意,我赵素英的闺女也是你能动的,你给我松手!”

王家老太太被她一巴掌呼懵了,还没反应过来,手里的棍子被夺走,紧接着胳膊就挨了一下,疼的她松开了揪着谢夏荷耳朵的手,愤怒的面容扭曲。

“你敢打我?”

赵素英抱着惊惧交加哇哇大哭的王小草,把女儿扯到身后,叉着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十足:“打你怎么了?你欠揍!我就知道你这死老婆子不是个好东西,惯会装模作样,今天要不是我亲眼看见,我都不知道我闺女和外孙女在你家里过得是这种日子,你个黑了心肠的老货。”

余光瞥见水龙头下的一盆衣服,在看闺女和小草红肿生了冻疮的手,气不打一处来,拎着棍子往屋里走,果不其然在炕上看到了呼呼大睡的王金,院子里闹得这么热闹,他一点也没受影响。

丈母妈打女婿,天经地义。

赵素英照着王金的屁股抽下去,快速连抽且毫不留情,王金正在梦里打牌连赢十来张大团结,睡得正香,屁股一阵剧痛,从美梦惊醒,迎面对上一张凶神恶煞的老脸,别管多大的怒气在看清对方是自己丈母娘后,瞬间泄了气。

他素来怕赵素英,打心眼里害怕。

赵素英斜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的继续抽,把从儿子积攒的气一并发泄出来,反正不是自己家的崽,咋抽都不心疼。

她不心疼,王老太太都快哭死过去了,拦了半天也拦不住,无赖似得坐在地上抱着赵素英的腿,又是认错又是哭求。

“亲家快停手,别打了,有什么事坐下来好好说,可不兴动手。”

赵素英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捶打坏女婿,心想你说停手就停手,你打我闺女的时候咬牙切齿的打得那么欢,搁自己儿子心疼了?咋不疼死你呢。

直到打累了,才把棍子一扔,出了屋横了没出息的闺女一眼。

“老娘把你生出来不是让你受别人的窝囊气的,去收拾衣服,跟我回家!”临走前横了躺在地上哎呦乱叫的王金一眼,恨声道:“敢打我谢家的闺女,你给老娘等着,这事没完!”

领着闺女外孙女直接回了家,一路上越想越气,想骂谢夏荷怂货,却在看到脸上红肿以及身上伤痕的时候,怎么也骂不出口了。

从她怀里抢过王小草自己抱着,一句话也不说闷头走。

谢川和谢林赵虎等人商量好香菇肉酱的合作,眼见天黑了,把徐青玥送回了知青点,随着夕阳的沉落,天色渐渐暗淡下来。

两人并肩走着,一开始隔着半米的距离,慢慢地变成了一拳之隔,再到手臂擦碰,某人的小心思全被徐青玥看在眼底,抿唇偷笑,在他的手背第四次擦过,主动牵住了他的手。

谢川欢喜朝她看过来,笑意止都止不住:“我可以叫你玥玥吗?”

徐青玥捏了捏他的手:“可以。”

一朵烟花在心里绽放开来,谢川眼睛明亮清透,里面含着一种热烈的光,期期艾艾的道:“玥玥,你答应和我处对象了是吧?”

作者有话要说:谢川:我有媳妇啦,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