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膳厅,九凰便看到了端坐椅上的宁父与宁母,他二人看到她进来都没敢转移视线,但许久不见后头有人进来,宁父小声问了一句,“陛下呢?”
天知道今日一大早门房通知有客人来访,然后他在客厅看到是陛下后,受到的惊吓有多大。
陛下要在宁府住下,还要求府中人不能将此事透露出去,想来想去,他只能让对方住到女儿的院子中。
女儿的院子在宁府最里头,最为隐秘,且女儿是陛下的妃子,怎么也不能让他住到别处去。
呜呜,摊上这世上最有权有势的男人是自己的女婿,他这个泰山大人真的一点儿威严都没有。
九凰看着桌上丰盛的饭菜,闻言回道:“他身体不适,去休息了,不用管他。”
一听这话,宁父宁母挺直的脊背立马放松了下来。
宁母面上有些担忧,“那菡儿你快吃,吃饱了便去照顾陛下吧。”
宁父也附和道:“快吃,吃完便去照顾陛下,他不叫我们安排下人进你的院子,只能你去。”
一听宁父这样说,宁母先不乐意了,“你催什么催,万一女儿呛到怎么办。”训完夫君的宁母转头看向九凰时又秒变慈爱脸,:“慢慢吃,咱不着急,娘还炖了你最爱喝的银耳汤呢,喝完再去。”
宁父委屈,小声嘟囔,“不是你先催的嘛,又来骂我。”
宁母不理会他。
九凰就像正要吃饭,盆被人给踹翻了,然后还被硬塞了一口狗粮的汪汪,茫然地看了他俩一眼后,她胡乱应了几句,“你们不要吵,我吃完便去。”
宁母在给她盛银耳汤,闻言连忙道:“不吵不吵,乖女好好用膳。”说完,她还隐晦地横了一眼宁父。
宁父:不是,我又做错了什么?
“对了,菡儿,你可知陛下为何来宁府?”宁父决定转移话题。
这个问题宁母也好奇,“对啊,实在是太突然了,菡儿你知道吗?”
他们又不能去问陛下,只能问自家女儿。
九凰被问住了。
她怎么知道那人发什么神经,总不能真是为了她来的吧,那她的面子还真是大。
“这件事呢,涉及一些不可说的机密,爹,娘,你们一切如常,当他不存在便好。”她瞎编了个听起来挺真切的理由。
宁母:“这可以吗?”
那么一个大活人,还是当今陛下,他们的心到底有多大,才能当他不存在。
九凰拍着胸脯做保证,“当然可以了,放心,一切有女儿在呢,别担心。”
宁母虽然还是不放心,但也不好再说什么。
而比宁母还要忧心忡忡的宁父在妻女面前也不好表现,只能做出一副毫不担忧的模样。
陛下心思莫测,又手段毒辣,此来宁府,也许是在谋算着什么东西,他这把老骨头倒无所谓,只希望莫要将妻女牵扯进去。
不然,不然他又能如何呢?唉……
用完膳,回自己院子的路上,九凰琢磨着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系统说风昀的好感度到70了,但他表现出来的实在不像。不管真假,她本来都打算用时间来磨灭这一切了,但他的到来和系统的任务又打乱了她的计划。
所以,不如用这半个月的时间来试探一番,试探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她。
这么多年她也不是白活的,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是什么模样,还是见过的。她就不信了,她试不出来。
就算试不出来,她就不信,自己作精附体,他还能保持初心,烦也得烦死他。
冬日的夜总是来得特别早,紫宸殿的御厨跟来了宁府,因着助手减少,他没有把握好时间,天色开始昏暗时才做好晚膳。
心中惴惴不安的他上完膳,见陛下没有责怪才松了一口气,正要出去,却突然被问了一个问题。
“宁美人呢?”
御厨猛地悬起的心又放了回去,“禀陛下,奴婢那会儿瞧见美人回了房间,不过她特意来厨房叮嘱了几道菜,应该是要来同陛下一道用膳的。”
回完话的他见风昀没有反应,低声道了句,“奴婢退下了。”
回到房间的九凰换了身粉嫩嫩的长裙,绑好披风的带子后便去了隔壁。
御厨退下后,风昀并没有动筷子,他的手指在桌上轻扣,默默计算着时间。
大约半盏茶的时间,门外便传来了轻缓的脚步声,随后“吱呀”一声,紧闭着的房门便开了。
来人裹着白色披风,行走间,发间的步摇微微晃动,让人的心仿佛也跟着晃了起来,那张粉白的脸蛋上是浅浅的笑,仿若一朵迎雪而开的桃花,奇特又惊艳。
她微微俯身,声线娇柔,“拜见陛下。”
〔嘻嘻,被爷美到了吧,瞅你那个呆样。〕
风昀脑海中的桃花忽然“啪”的一下碎了,转而变成了山间一片会移动的野草,然后出现了一个野人,野人追上野草,揪着它仰天狂笑,“哈哈哈,你这野草哪里跑,俺这就拿你喂牛。”
一时之间,他竟不知她是那片过于跳脱的野草,还是那个十分粗蛮的野人,又或者,都是。
丝毫不知风昀在想什么的九凰坐了下来,还是离对方最近的位置。
坐下没多久,她便发动了攻势,“陛下,也不知怎么回事,臣妾手上的伤口又裂开了,疼得厉害,实在无法用膳。”
说着,她状似无意般露出了自己被纱布包着的左手,羞羞怯怯地抬眼看他,“所以,陛下你可以喂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