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
徐沨睡意朦胧被阳台外的窗户噪声吵醒,恍惚间她感觉有什么东西不停在拍打玻璃窗。
一个激灵,她瞬间清醒,想到寝室楼下的丧尸快速下楼梯穿上登山衣,推醒李艺纯。
“咋了?”李艺纯迷茫张开眼。
徐沨竖食指立在嘴上表示噤声,拿起桌上的长刀小心走过玻璃门来到阳台。
某种昆虫挥动翅膀的声音越来越响,还有生物在不停碰撞玻璃窗,声音在清晨异常明显,让人心里发毛。
小心拉开一侧窗帘,诡异的场面激起两人手臂一连串鸡皮疙瘩。
昨天还能看见外面的风景,现在视野完全被大片绿色笼罩,小树一夜之间长成参天大树,树叶异常茂盛,一片片挤压窗户,一群苍蝇攀爬在玻璃窗上,一只压着一只密不透风。
如果是正常大小的苍蝇倒也不足为奇,问题是这些苍蝇身型巨大,每一只都跟鸟儿一样。
平日里米粒般细小的苍蝇翅膀长成巴掌大小,硕大的红色复眼在头部灵活转动,复眼上密密麻麻的单眼放大数倍,让人毛骨悚然。
苍蝇口端完全变异,从中探出一根粗长黑色口器黏附在玻璃上,随着不停吮吸舔舐,玻璃窗发出拍打声,流下一道道黄色黏液。
苍蝇背面覆盖绿色硬壳,四肢攀附在玻璃窗上,偶尔摩挲着两肢作搓手动作,绒毛在肢腿上清晰可见,腹部尾巴生理性来回抽动,排出一颗颗米白色虫卵。
这不是厕所的绿头苍蝇么......
徐沨木着脸,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她宁愿现在出现在面前的是一群丧尸。
“这苍蝇...吃人吗?”李艺纯吞了吞口水,艰涩开口。
徐沨观察阳台,发现窗台边缘放着杯子,里面一圈奶渍,是昨天喝剩的奶茶渣。
心里有了猜测,徐沨小心退回寝室,拿了一块饼干出来,果然这群苍蝇嗅见香味飞快震动翅膀,口器高频率触碰玻璃窗。
这些苍蝇都是被奶茶渣的香味吸引过来,躯体变异后,嗅觉加强数倍,玻璃窗关死都能闻到味道。
徐沨暗道不妙,学校阳台玻璃窗所用材料可不是防弹的,再这么高频率震打,玻璃坚持不了多久迟早会破裂。
寝室没有杀虫剂,她们两个没有防护服,只要打开窗户就必须解决这些苍蝇,否则这些苍蝇一旦飞进寝室闻到味就完蛋了。
徐沨和李艺纯忍着心理和生理的双重不适感,进寝室找了不用的衣服穿上,头发扎起蒙上头巾,戴上口罩蒙住口鼻,只留两个眼睛在外面,两人把全身皮肤包裹,拿着刀和扫把工具严正以待。
附近还有很多寝室没关阳台窗户,苍蝇数量庞大,一闻到味就飞扑过去,惊呼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天哪,这什么鬼东西......”苍蝇飞进阳台,一个男生惊慌失措关上玻璃门,玻璃门撞上门框发出“嘣”的一声。
底下一间女寝连玻璃门都没关,几个女生高声疾呼寻求帮助,伴随惊叫的是一群苍蝇翅膀高频率挥动声。
“吃的,快移开那些吃的!”一个女生惊恐叫道。
“太恶心了,我不敢!”
“都被吃光了!怎么办!”其他女生抖着声喊道。
女寝乱作一团,她们从未见过个头如此之大的绿头苍蝇,更别说动手驱赶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这群苍蝇飞停在她们的食物上,吃光她们的存粮。
片刻之后,苍蝇嗅不到味齐刷刷飞出女寝,过了几秒,底下传出几人压抑的哭声。
徐沨紧闭玻璃门,拿出一瓶100ml蒂普提克檀道在门缝处喷上十几下,本该清淡好闻的木质花香调变成呛鼻的木头味,浓浓木头遮盖住寝室里面食物的味道,她随后在阳台角落放下一块饼干。
弄完准备工作,徐沨和李艺纯对视一眼。
两人同时拉开玻璃窗,数不清的绿头苍蝇飞进阳台冲向角落,巨大的冲击力让两人连连后退。
阳台绿头苍蝇漫天飞舞,翅膀震动声充斥每一个角落,饼干处一蜂窝苍蝇堆叠在一起,嗅见食物翅膀兴奋抖动,疯狂输出口器。
再等下去饼干就要吃没了,徐沨高呼:“快打!”
挥舞扫把正中一只苍蝇,苍蝇在扫把头下不停挣扎,徐沨不敢松手,弓身用力向下压住,一只脚举力踩下,“噗嗤”尾部爆浆挤出一股白浆。
污浊物黄白相间,强烈刺激视觉,徐沨干呕了一下。
苍蝇群受到攻击乱作一团,无目标飞舞着,无数翅膀接连触碰两人头部、手臂、肩膀,翅膀携带的灰尘簌簌簌,肉眼可见从空中散落。
受不了了,两人怕再待下去会因为洁癖发作晕倒,拼命拍打苍蝇。
徐沨抽出尖刀,用力扎向玻璃窗的苍蝇,尖刀刺入,白浆喷溅,她甩了甩刀继续刺杀。
“啊啊啊啊”李艺纯发出尖叫。
徐沨抬头看去,阳台存活的苍蝇已经少了大半,地板上堆积黑色死物,剩下的苍蝇在天花板飞旋,或许是生存危机,苍蝇飞过头顶尾部排出一粒粒黄白色虫卵,每一颗虫卵浑圆光滑,反射着虫卵专属油光,不少些掉落在李艺纯身上。
徐沨脚步一滞,拿出一袋饼干撕开包装随意撒在地上,头顶的苍蝇立刻被香味吸引飞停在地上吃起饼干。
她快速脱掉外套,跑到门旁打开香水瓶,把香水全部倒在外套上,一鼓作气把衣服盖住苍蝇堆,拿出打火机点燃衣服就跑。
火碰到酒精衣服瞬间燃烧,苍蝇怕火挣扎着钻出衣服试图飞向空中,徐沨赶快用扫把头一个个精准打下。
衣服燃烧迅速,火光四溅,眼看还好些苍蝇没烧死,李艺纯赶紧脱下外套盖上火堆。
黑灰飞扬,阳台浓烟弥漫,两人继续解决剩下的苍蝇,等空中苍蝇全部解决,地上的火堆也只剩下星点火光。
两人满脸疲惫,精疲力竭蹲在地上,头上的围巾松垮,徐沨用棍子扒拉了一下火堆。
很烦啊,好好的阳台变得肮脏不堪,到处都是苍蝇的尸体翅膀、黄白之物,她们不可能放任这些不管。
“我们把这些全部烧掉吧。”李艺纯短袖上还有不少虫卵,她看着恶心直接拿刀划破布料,只留一件小背心,把短袖裤子全部扔进火堆。
和苍蝇打斗时身上沾上不少白浆,徐沨也不想留着衣服,用刀划破短袖,头上围巾解开,裤子脱下全部扔进火堆。
火光被易燃物唤醒,火堆重新燃烧,两人齐心协力把阳台上的苍蝇尸体全部扫进火堆。
一烧完苍蝇,两人把灰扫进垃圾袋,打上死结扔下楼下草丛,再把玻璃窗牢牢关紧,四周喷上柠檬味香水。
身上都是黑灰和汗渍,忍耐了这么久,两人终于得空进浴室洗澡。
洗完澡,两人用水把阳台地面洗净,擦净玻璃窗,这个世界真实的样子向两人展现。
已经早上九点,外头灿烂的阳光被树枝遮了个七七八八,很不巧,徐沨寝室楼下正对着一颗绿化树,经过一晚上的变异生长,这棵小树现在遮天蔽日。
徐沨瞧着苍蝇一时半会不会来了,打开玻璃窗,砍下一部分遮挡的树枝树叶。
视线开阔了些,徐沨透过空隙往外看去,道路上石砖已经被完全拱碎,底下露出粗大的根茎,根系缠绕在一起织成密不透风的毛毯。
对面男寝一楼已经完全被茂密的小草盖过墙体,粗壮的爬山虎根茎缠绕在围栏上一圈一圈向上攀岩,长出的叶子把整扇窗户遮住,瞧不见里面的动静。
停放的电瓶车、自行车全部被细细藤蔓缠绕、覆盖,绿油油的枝条长出白色米苞花,这一幕被自然摄影师拍下,定会成为批判人类科技产品入侵植物世界的“罪状”。
植物总能找到自己的生长之路,它们有自己的天地。
整个世界仿佛被挪进原始森林,人类变成森林的入侵者和外来者。
看到一楼惨象,徐沨庆幸自己住在六楼,暂时不会因为这些植物被困寝室。
拿出望远镜向远处扫视,160°平移后她手臂一顿,放大望远镜,眉头渐渐蹙起。
她看到了什么......
几具尸体躺在对面寝室楼树下,繁密的树叶遮蔽一大块阴影,恰巧盖住尸体混淆了视线。
腹部被丧尸开膛剖肚,肚里一条条黄胖蛆虫四处爬行,在身体里四处穿梭,调远望远镜,发现尸体周围还散落着透明黄色卵壳。
扫视环境一周,发现旁边是女寝楼下的集中垃圾房,五个大垃圾箱摆在窗口,有两个垃圾已经溢出,几只大苍蝇飞在上面。
苍蝇卵的孵化温度在13摄氏度以上,十月份,吴市温度区间在15°~20°之间,空气相对湿度在60%~80%,这使苍蝇卵成功用一晚上的时间孵化出。
瞄了眼比正常尺度大了两倍的长椭型虫卵,她猜测正常苍蝇食腐,吃了受感染的肉,苍蝇变异后用尸体当作温床产下虫卵。
真恶心,徐沨嘀咕几句,关上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