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城被秦教授的一声咆哮，吓的下意识就要捂上耳朵，被秦教授狠狠的瞪了一眼，又乖乖的放下了。
秦教授起身大步走到沈城的面前来回转了一圈，又“蹬蹬蹬”的坐回去了，声音也没了敢刚才的苍老：“这都大三下学期了，今年ACM的决赛也快要开始了，你跟我说你要考临床医学的研究生？”
“嗯...”沈城怂怂的点头。
“那计算机呢？不学了？ACM决赛也不参加了？”看着他躲着江信背后的样子不顺眼，秦教授往前指了指，“别躲着，过来！”
“没有，没有。”沈城给江信打了个眼色，让他帮忙说说好话，被江信无视掉了，只能瞪了他一眼，一副乖巧的样子走过去，“计算机当然不会不学，不然您也不会让我毕业不是，ACM也是要参加的，您教过我们的，做人要善始善终。”
“呵，你还知道我教过你善始善终呢？那之前我是不是还说过你们两个读我的研究生？这也叫善始善终？”
“那不是当时也没答应吗？”沈城咕哝了一句。
“说什么？大点声。”什么叫没答应？不过是顾忌另外几个老家伙的面子，当时就不应该考虑那么多，直接说定了，也就没这么多幺蛾子了。
“说了，说了，”沈城连忙点头，然后降低了声音，“不过...您也说过人要跟着自己的兴趣走，兴趣才是最好的老师。”
“拿我的话将我来了。”秦老师也冷静了不少，“那你跟我好好说说，你怎么就对临床医学感兴趣了？又怎么对计算机没兴趣了呢？”
“也不是对计算机没兴趣了。”沈城挠挠头不知道怎么说，总不能说他因为研究过，所以才感兴趣了，只能把之前的说辞再搬出来，“我就是前几天无意中看到一个肿瘤病人的自述，然后又在网上查了不少关于这个病的资料，感觉很感兴趣。”
“具体说说。”
“嗯...”沈城思索着开口。
“那个病人得的是一种挺特殊的肿瘤，淋巴瘤。
您可能没了解过，我感觉淋巴瘤是一种很有意思的疾病，它是源于淋巴造血系统的恶性肿瘤，最近几年的发病率越来越高，而且得病的人中年轻人的占比也越来越多。
虽然也是恶性肿瘤，但是它不同于其他的实体肿瘤，基于淋巴是个全身性的器官，所以这个病是从发病起就累及全身的，所以早些年的手术治疗效果十分不好，在1970年才开始联合化疗方案获得了首次治疗成功，还掀起了癌症投资的热潮。
有人认为如果有恶性肿瘤可以治愈，淋巴瘤肯定是第一个，因为它是所有肿瘤中对化疗和放疗最敏感的，之后也一直被认为是首个可以治愈的肿瘤，各种药物也是层出不穷，发展到了现在治愈率也已经达到80%左右。”
一大段话说完，沈城讪讪的看向秦教授：“我就是对这个病很感兴趣，想去参与一把。”
他说的也不是假话，虽然他最开始接触这种病是因为爷爷，但是也是真的对这种病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即使没有爷爷的这个问题，也肯定会参与进去，只不过不一定非要现在，而是会作为一种兴趣研究，之后有时间再慢慢参与进去。
“看来也不是突发奇想，也是了解过一点的。”秦教授听他说完心平气和多了，起码不是一拍脑袋的想法，学习的态度还是比较端正的，瞥了他一眼拿起茶杯喝口水润润嗓子，“那你说计算机要继续学，ACM决赛也要参加，还要跨专业考临床医学的研究生，现在已经大三下学期了，你打算怎么考？延毕一年？”
“没有，我打算今年就考。”
“噗——”秦教授一口水刚喝进嘴里又喷出来了，刚夸完他学习的态度还算端正，就马上飘上天了，“今年考？虽然我不是学医的，但是他们的课程是有多少我还是大致了解的，你跟我说你今年一年要在保证计算机系课程不落下，ACM决赛正常参加的情况下，要考上临床医学的研究生？你打算考哪儿？”
“一个鸟不拉屎的三流学校吗？”
秦教授被气得脏话骂出来了。
沈城缩缩脑袋：“学校还没有定好，不过怎么也不会是三流学校，怎么也得跟咱们学校差不多，不然我放着您的研究生不读去个不入流的学校读研究生，岂不是误了您的名声。”
“你还知道误了我的名声！”秦教授气急的瞪他一眼，心念一转反而有了个主意，既然对自己这么有信心，那就去呗，回头见识了有多不容易，刚好回来安安心心的读自己的研究生。
想通了的秦教授擦擦嘴重新端起茶杯：“你既然这么有自信，我也不拦你，但是咱们要约法三章，就按照你说的，今年我不给你其他的任务，你就负责功课不落下，ACM也不许拖后腿的情况下，想考临床医学的研究生就去考。但是，”
秦教授对着沈城强调：“如果今年考不上，或者考上的学校不怎么样，你就不许再胡思乱想，乖乖的回来读我的研究生。”
这都大三下了，跨专业考临床医学的研究生，还得是个好学校，哪有那么简单，让他试试就当是个教训了，让他长长记性，知道人不能好高骛远。
沈城对于秦教授的想法是很明白的，不过这样对他也刚刚好，还笑嘻嘻的和秦教授掰扯细节：“您说的学校不怎么样，到底什么样的才算不怎么样？不然哪怕是我考上了协和医学院，您回头还是说不怎么样，那我不是冤死了。”
秦教授对他的大言不惭无语，他以前怎么就感觉沈城虽然人有点粗线条，学习、研究方面还是个挺稳重谨慎的学生，不知道他还有这么夸张的时候。
秦教授慢悠悠的开口：“还协和医学院，只要是你能考上和我们学校医学院差不多的，证明你对医学是真的有兴趣肯努力而且还有天赋，我绝对不拦着你。”
他们学校的医学院已经是全国前几了，他可不认为沈城今年真的还能考上。
沈城利落点头：“那就这么说定了，您老回头可不许赖账。”
“我肯定不会赖账，你回头也别想着赖账，就老老实实的做我的研究生吧。”
“一言为定！”沈城对着秦教授伸出一个手掌。
“一言为定！”秦教授痛快的伸手在他手上拍了一下。
江信站在一边打量着沈城的神色，眉头微微蹙起。
秦教授这边搞定了，沈城心里也松了口气，出去之后往图书馆走去，好学校都要求课程学分，要么就得有省级科研成果证书，他必须尽快把基础课程看完，等ACM决赛的事情结束之后可以尽快进行这个科研成果的事。
一下午加晚上的时间都是在图书馆度过的，晚上出了图书馆，沈城把手在口袋里揣的紧紧的，歪头看向江信：
“我最近都要泡在图书馆，你不忙的话可以下午就回去的。”
江信这个人是真的是学神级别的，沈城一直觉得如果自己没有脑域进化的话，比起江信的脑子还是要差一点的。
他们之前成绩虽然一直差不多，但是那是在这个环境里，他们两个都是拔尖的，如果换一个更高级的环境，还是能拉开一定距离的。
他这个人是真的冷淡，除了生活上龟毛一些，家庭不算困难，平时也没有很大的欲求，所以学习并不算很努力，经常的也喜欢看一些杂书，偶尔拼个乐高。
江信闻言瞥了他一眼，嗓音虽冷淡语气却懒洋洋的：“一个项目我自己做，不应该忙点吗？”
“切！”沈城白了他一眼，“跟我这里还装什么？这个项目没我的参与对你也就是麻烦了点，根本不是问题的好吗？”
江信轻轻“哼”了一声没说话。
前面路过一个超市的时候，江信叮嘱沈城一声：“等我一下，去买点东西。”
“什么啊？”沈城扭过头问他一句，江信却已经转头走向了超市，沈城问他也没见回答。
沈城耸耸肩站在原地等他，没几分钟见江信提了一个箱子出来，弯腰确认了一下诧异的开口：“你去买纯牛奶做什么？不是不喜欢喝牛奶吗吗？”
“走吧。”江信转身朝着寝室走去，沉声道：“给你的，睡觉之前喝一杯助眠。”
“我的啊。”沈城应了一声，看来还是被发现没睡好了。
行叭，虽然感觉应该也没什么用处，但是喝了也没什么坏处，反正他也挺爱喝的。
不过就和猜测的一样，他的睡眠问题显然不是纯牛奶能解决的，不说是一瓶，怕是两瓶都没用。
合上电脑躺下就是和昨天差不多的感觉，努力的裹紧了被子还是感觉身边尤其空旷，刚刚睡着就又开始做梦。
第二天早上醒的还很早，照镜子的时候黑眼圈比昨天的还要重，沈城洗脸的时候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