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残留在鹅绒被间的玫瑰精油气味清淡芬芳,熟悉的令她感到一瞬间的安心。

路安鸣眼眸黑沉沉的,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仰躺在床上的她,慢条斯理地脱掉身上的外套。

宋知秋看出他接下来要做的事,眼底闪过一丝惊慌。

恰好系统惩罚时间结束,将她团团包围的空虚感逐渐退散,理智上线,手脚恢复了一丝力气。

运动夹克呈抛物线状被丢到梳妆台前的沙发椅上,她一个翻身,要从床上爬起来。

可下一瞬间,就被路安鸣握着脚腕拖了回去。

“……坏啾啾。”路安鸣语气里充满谴责意味,用力捏捏她纤细骨感的脚踝,慢悠悠地上了床。

两人之间的距离迅速缩短,重新回到不久前亲密相拥的姿态。

捏着宋知秋脚腕的手一路游移向上,最终落在她紧实的腰肢上。

路安鸣用鼻尖蹭开她散落耳旁的发丝,不轻不重地叼住她的耳尖,近乎叹息般地说:“做了坏事,就要负责……让我亲亲你好吗?”

温热的呼吸拂动耳窝内的细小绒毛,引起人的一阵战栗。

她才不坏呢,宋知秋挣扎起来,记起系统判定她回答错误时给出的提示,想要与路安鸣确认一下,他对她的爱意究竟有多少。

路安鸣拱起眉心,顺着她的动作放松力道,让她调整姿势翻过身平躺,脸朝向自己,然后用可怜巴巴的语气小声问:“不可以吗啾啾。”

认识多年,见到次数多了,宋知秋对他惯爱用的扮可怜有了一点点抵抗力,抬手推他:“我有事情问你。”

路安鸣丹凤眼眼尾上挑,笼罩在她身上纹丝不动:“那你问呀,我又没有堵住你的嘴。”

话音一转,又带些调笑意味地打趣,“还是说,你想试试被我堵住嘴还能不能说出话来?”

“正经一点!”宋知秋被他逗出了恼意,啪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路家与宋家环境以及教育方式大差不差,家风严谨,条条框框的规则多,都不是溺爱孩子的家庭。甚至有些严厉,严格要求孩子们的人品性格,沉稳正直是基础。

结果不知怎么歪出了路安鸣这个一点也不稳重的歪苗苗。

路安鸣从小就少有正经时候,天生嘴甜,会哄人又会装可怜,总能将周围一圈的大人小孩哄的眉开眼笑。

宋知秋也是总被哄笑的其中之一。

她当时刚穿越到这个世界不久,除了家人谁都不理。唯独愿意耐着性子被路安鸣黏着,就是因为他格外会装可怜

总拿湿漉漉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她,看得她忍不住心软。

正出神地想着以前的事情,下巴忽然被人捏住抬起,啾的一声,唇面被路安鸣重重吮了一下。

宋知秋瞪他,路安鸣被瞪了一眼不仅不怕,还脑袋一低对准她的唇又啾了一下,不满道:“想什么呢。”

小青梅在他怀里跑神的做法,对他来说无疑是种挑衅。

宋知秋抿抿唇,克制着没有避开他过于灼热的视线,小声地说:“昨晚……妈妈给了我份名单。”

路安鸣瞬间明白过来,哼哼两声,像是比赛什么似的,用带着些得意的笑藏住快要暴露的欢喜,故作轻松地说:“那个啊……去年我就收到了。”

不过是家里长辈整理的相亲名单,用来提醒家里的小辈已经到了适婚年龄,可以成家了。

路安鸣收到以后随意翻了翻,只留下了宋知秋的资料,其它全丢碎纸机里了。

宋太太给宋知秋名单,代表将放宽对宋知秋的约束,宋知秋可以随意与钟意的人交往,可以搬出宋宅独自居住了。

路安鸣若有所思地想着,或许他该提前让助理安排整理一下市中心的套房,添置一些家具和女生用品……那套房子离他音乐工作室很近,他平时除了路宅,就常住在那里。

一想到自己将要与天天惦记着的小青梅同居,路安鸣胸口像是塞了一大团膨胀松软的棉花糖,甜意由下至上从喉咙蔓延到舌尖。

他内心雀跃的无法言喻,脸上表情却还是故意装出的不在意。

计划着,只要宋知秋一提及要搬出宋宅,他就拿工具狗琥珀当借口,顺理成章地邀请她一起住。

路安鸣思绪控制不住的游移,以后的订婚宴场地交给哪个团队布置都想好了,却突然听见怀抱里的小青梅说。

——“我们不能再继续这样了。”

路安鸣以为自己听错了,难以置信地问:“不能再继续这样,是哪样?”

宋知秋仰着头看他,路安鸣皱着眉头,黑色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自然上翘的唇角紧紧抿直,出现怒意逐渐蓄积的征兆。

生气状态下的路安鸣非常难缠,宋知秋懊恼自己用错了试探方式,格外有眼力见儿地要改口否认。

正如宋知秋只需要一眼,就能从路安鸣的脸上看出他有没有生气,路安鸣同样熟悉宋知秋。

宋知秋眼皮一眨,他就知道她要开始撒谎了。

赶在宋知秋开口之前,路安鸣大手捂住她的嘴巴,警告她:“我要听真话,你最好先想清楚再回答。”

他连名带姓的喊她,慢慢松开手,近乎咬牙切齿地说,“所以,不能再继续这样,是哪样?”

盖住她半张脸的手抬起,宋知秋迫不及待地深吸一口气,胸脯鼓起上提,又随着呼气的动作缓缓下落。

“就是不能再这样,不能再靠的这么近。”她彻底恼了,抗拒地用力推他,“我是要结婚的。”

仿佛看着她因为推不动他气急败坏很有趣似的,路安鸣眉宇间的阴郁散去几分,倏地笑了起来,扯着她的手腕向上,扣在她头顶。

“那不就巧了么,我也要结婚,我们一起啊。”

路安鸣笑着笑着,又沉默起来,用黑沉沉的眼眸紧盯着宋知秋。

直盯得她忍不住偏过头,避开他的视线,才缓缓凑到她耳边,低声问:“还是……你想和别人一起?”

这个可能出现的问题刚一问出,路安鸣就几乎快要控制不住心底的戾气,下意识屏住呼吸。

开什么玩笑呢……

宋知秋怎么可能和别人一起,又怎么敢跟别人一起。

明明已经气的快要发疯,脸上却未显现出来。

不等宋知秋解释,路安鸣缓缓低下头,凑过去亲她的鼻尖和唇面。轻飘飘的吻温柔到了极致,宋知秋以为他怒气已经平息,又侧过头来看他。

路安鸣嘴角重新扬起笑的弧度,眼底却不见笑意,低垂着头直直看着她的眼睛,声音压的低低的,说:“你只能和我在一起……”

他凑过来亲昵地含住她的下唇,拿牙齿轻一下重一下,带着些惩罚意味的磨着。想用力咬,咬到她痛,尝到血腥,好叫她也体会下自己现在的心情。

可她是他从小到大,一直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耗费无数心血与爱意呵护着的小青梅。

……他又怎么舍得。

路安鸣眼里满是受伤的情意,用温柔到极致的语气,带着些安抚,又隐含威胁的提醒她:“我们如今这个关系,不结婚是无法收场的……知道吗,啾啾。”

话刚说完,牙尖就又重新抵住了她的唇,像是倘若她敢继续推拒,就要狠力咬下去似的。

宋知秋睫毛轻颤,望着路安鸣眼里的自己倒影,低低嗯了一声,不敢再刺激他。

路安鸣得到她的肯定回应,心满意足地放开锢在她腕间的手,改为环抱住她的腰肢,认真地吻她。

两人之间温热的呼吸交织,宋知秋闭上眼睛,迷迷糊糊地想起,路安鸣已经许多年没对她说过这样含带威胁的话了。

只是稍微显露出拒绝就这么大反应,要是真的跟别人结婚了,路安鸣说不定拉着她一起殉情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最近几年,他对她总是无条件的顺从,像个温顺忠诚,又有点黏人的大型犬。

听话的以至于让她时常忘记,路安鸣还有一副不达成目的誓不罢休,狠厉又贪婪的狼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