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芝兰听着李幽林那叫魂一般的气声,心里基本上已经猜到他为什么突然塞给她这两盒金条了。
她低着头,眼眸低垂,睫毛轻颤,把一双黝黑灵动的大眼睛遮住,看不清情绪。
李幽林看他兰儿低着头一直看着金条盒子,心中只觉好笑。他兰儿当真是喜爱金子。那金条有他好看吗?还用一直盯着看。
李幽林憋笑,又凑近林芝兰的耳边,语带诱惑用气声说:“兰儿,你不是也看了那书?反正现在还早,咱们试试?这金条就当给你的辛苦费!”想到接下来要练的招数,李幽林的耳朵又红了。
对了,是不是应该先沐浴?李幽林一愣,他怎的忘了这茬!
-
辛苦费?啊?辛苦费?
听听这是说的人话吗?啊?这可是人话?
林芝兰的拳头捏握,银牙紧咬!
这狗男人说的啥?啊?说的啥?给她两盒破金条,目的就是为了跟她练练?
啊?这是什么行为?这是打算拿两盒破金条就买了她林芝兰?
这跟他去那什么什么院有什么差别?
这狗男人把她林芝兰当成什么人了,啊?当成什么人了?
……
林芝兰心中陡然生起千八百个问题来,背后窜起熊熊火苗!
她不行了!她受不了了!这是对她林芝兰明晃晃的的侮辱!
士可杀,不可辱!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看着手里的两个金条盒子,林芝兰就只觉得烫手!
-
“哐当!哐当!”
林芝兰抱起手里的金条盒子,一个接一个都撇到地上。她不要了!不要了!
丢完盒子,林芝兰猛地抬头,嗷一嗓子:“李幽林!~老娘我跟你拼了!~跟你拼了!~”
林芝兰边喊边扑上去,对着李幽林就是一顿捶,一顿砸,还拼命撕扯着他的衣裳。
她简直气疯了!
“兰儿,兰儿,你怎么了?”见林芝兰突然发疯,李幽林抬手捉住她的小手,攥在手里,满脸疑惑不解地看向她的小脸,焦急问道:“兰儿,你可是嫌少?嫌少我还有!你别气,别气!”
嫌少?嫌少?!!!亏他问的出口!你当花魁叫价呢!还嫌少!
林芝兰想把手从那狗男人的大爪子里拽出来,可愣是没拽动。
“嗷~!”林芝兰哀嚎一声,颓然往后一倒!让她死了算了吧!这人世间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李幽林见林芝兰不管不顾往后倒,怕摔到她,连忙伸手抱住她:“兰儿,你怎么了?”
李幽林百般不解,他兰儿除了爱钱,平时还算是个通情达理的人,这突然这般又是为何?
林芝兰手被抓在狗男人手里,腰被揽在他胳膊里,也不想挣扎了,一脸生无可恋的瘫在他胳膊上。
任凭李幽林怎么问,她就是不开口,拒绝交流!
李幽林一阵阵着急,看着那双黯淡无神的大眼睛,什么心思都没了。
-
许久,林芝兰幽幽开口:“侯爷,你去过那什么什么院吗?”
“什么什么院?”李幽林不解。
“就是男人找乐子,花钱找女人的地方!”林芝兰狠狠盯着李幽林,直白提醒,把“花钱”和“找女人”几个字咬得重重的。
“……!?”李幽林半天没说话,那些地方虽然他不曾去过,但他又不傻,自是知道的。可兰儿为何提起?
李幽林脑子一转,联想到刚才林芝兰发疯一般的反应,又看了看地上摔开了的两个金条盒子,还有地上掉出来的几根金条,李幽林瞬间就想明白了!
不会吧?他兰儿是这般想的?那要是这般想的,两盒金条换一晚,那他兰儿还真挺贵的!
李幽林心中又好笑,又觉得歉意,难怪他兰儿发那么大的脾气,任凭哪个良家女子被拿银子换那个什么,也会不高兴吧。
李幽林知错能改,连忙道歉:“兰儿,你莫要乱想,你是我明媒正娶娶回家的夫人,我送你金条,自是与那般不同的!”
“哼!”林芝兰咬牙冷哼!显然并不想听!她脆弱的小心脏就是受到了严重的伤害!
李幽林真不知道他兰儿是这般想的,他想说我哪怕不给你金条,那咱们是夫妻该练不也得练嘛!可他看了看林芝兰的脸色,愣是没敢说出口。
李幽林微微叹气,只能柔声再哄:“兰儿……”
林芝兰把脸一扭:“哼!”
-
许久之后,林芝兰抱着那两个金条盒子,安然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睡着了,嘴角还带着一丝丝微不可见的笑。
而可怜李侯爷,今晚挨了一顿狂捶,衣服还被扯坏了一块,还损失了两盒金条,别说没得到和他兰儿练练的资格,还被踹了两脚赶到了榻上。
李幽林孤零零一个人坐在榻上,内心相当憋屈。他兰儿怎么就这般难缠?怎么不见别人家的媳妇儿这般难对付?
他想起大皇子说的轻飘飘一句掀翻到榻上,嗤笑一声!别说直接掀翻了,他这都拿金条哄了呢,都没成!
哎!李幽林重重叹了口气!看着林芝兰迷迷糊糊时不时还伸手摸一下金条盒子,李幽林知道,他还得在榻上坐一会儿才成!
-
其实李幽林拿金条说和她练练,按理说林芝兰不该那般生气。生气还是生气的,但也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般生气!
可她怕啊!她怕万一这狗男人硬来怎么搞!她这小细胳膊小细腿的,他动动一根手指头,都能把她制服了!他要真来强的,那她还真没办法。
她总不能把夏朱喊进来吧,不提夏朱本就打不过李幽林,就说如果夏朱敢在李幽林这个侯爷办事儿的时候闯进来,那怕是这狗男人得立马翻脸,夏朱那丫头估计连命都保不住!
所以没办法了,林芝兰只能自己上!别的办法也没有,只能闹吧!
俗话说得好,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会闹的女人能保命!
她想着把事情往大了闹,她撒一顿泼,万一李幽林一生气,好多天不理她,那她不是又可以苟延残喘几天?
可没成想那狗男人竟然不生气,她故意把他衣服扯烂了,他也不生气。还好声好气跟她道歉,哄着她,还把两盒金条都捡起来又塞她怀里,说今儿先不练了,但这金条还是给她。
一听白白有的拿,那林芝兰自是不会拒绝,顺坡下驴,就收了。
但为了表明自己还是很生气,她愣是撒泼把李幽林赶下床。好歹熬过一天算一天吧!
-
第二天,林芝兰睡醒起来,第一反应先看自己衣服,见里衣穿的好好的,松了一口气。随即笑了,自己可挺傻的,如果那狗男人做了什么事,那难道她还能不知道啊?
李幽林早就醒了,靠在床头在看书,可眼神却是一直盯着林芝兰的。他见他兰儿突然一紧张,低头检查自己衣服,冷笑一声,哗啦翻了一页书。他若是做了什么,她还能安然睡到天亮?当他李幽林废物哪?
林芝兰看了看枕头边的两盒金条,突然对自己昨晚上的那一顿撒泼有些不好意思,她抱起两盒金条讪讪地假笑了一下:“侯爷,谢谢你啊,这又让你破费了!怪过意不去的!”
李幽林损了金条又没练成,心里相当不爽,冷哼一声,哗啦又翻了一页书。
林芝兰看着李幽林那高冷的模样,翻了个白眼!忘了是谁臭不要脸往她耳边凑,用气声跟她说话了,没得逞就来个高冷,当真翻脸比翻书还快!
不是,这狗男人不是后悔了吧,想把金条要回去?那可还行?她得赶紧收好。林芝兰紧紧把金条盒子抱在怀里,就往床边爬。
李幽林扫了一眼林芝兰,就见那金条盒子压在她胸口的柔软上,压出清晰的一道边际,一边硬邦邦的盒子,一边软绵绵的云彩。
林幽林喉结滚了滚,突然恨不得自己是那盒子。
那书上画的不甚仔细,他突然对那软绵绵的云彩有些好奇。如果他跟兰儿提出来想看看,不知道他兰儿同意不同意,怕不是又要揍他?
那若是晚上等她睡着呢?
这个,好像,可行?李幽林想着想着,耳朵又红了。
林芝兰下了地穿了鞋,回头扫了一眼李幽林,就见他紧紧盯着她胸口两眼直放光,林芝兰低头一看,果然,这狗男人又在看金条。
到她手里还想往回要?门都没有!
林芝兰冷哼一声,抱着金条盒子,走到柜子边,塞到最下边她那个家底儿包袱边上,又拿了几个包袱盖好。这才穿了衣裳走出门去洗漱。
-
见林芝兰都起床了,李幽林再躺也没什么意思,也跟着起来。
两个人洗漱完毕,吃了早饭,李幽林提出一起去给老夫人请个安,林芝兰自是同意。
两个人一路晃晃悠悠去了永安院,但林芝兰故意和李幽林拉开一段距离,不想和他走那么近。
老夫人带着月儿刚吃完早饭,见二人进来,满脸笑容招呼着坐。
林芝兰自是坐到老夫人边上,赖在她身边说着好话撒着娇。
老夫人心思细腻,感觉到二人有些不对,她那大傻孙子一直傻呆呆地盯着兰儿看,而兰儿则躲着他的目光,不与他对视,偶尔对上也是翻个白眼。
老夫人看着好笑,她让月儿带着丫鬟去外头玩,又打发了婆子丫鬟下去。随即拉着林芝兰的小手,柔声问道:“兰儿,可是侯爷欺负了你?你同祖母说说,祖母帮你!”
林芝兰想起那一团乱糟糟的事,这可如何说得出口,她的小脸一红,摇摇头:“祖母,没事!”
“没事?侯爷你怎么说?”老夫人如今不管家,也是闲得很,八卦起来了。
李幽林以拳抵唇轻轻咳了咳,把头微微偏开,也没吱声。
他又不傻,他知道那些事,关上房门和他兰儿怎么说,怎么练都成,可不能跟外人讲,哪怕祖母都不行。
老夫人看着两个人跟哑巴似的不回话,冷哼一声,也不想给他们留面子了,直接开口问道:“那我问你们,成亲这么久了,你们可有圆房?什么时候能给我生个乖重孙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