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是不能打起来,但杜璟会走的时候就是个熊孩子,招猫逗狗,猫嫌狗弃,男孩子在熊的时候欺负女孩子最喜欢的就是弄脏她喜欢的裙子,扯她梳好的小辫子,这些杜璟都在潇乐身上试过,潇乐没让人打他也没去找她父皇告状,就是给他起了个外号,还传遍了京城,虽然没有几个人敢当着杜璟的面说出这个外号,但潇乐绝对是头一个,并且还是绝对不改口的那种,偏偏又让杜璟无可奈何的这种。
最后的最后,就是两人成为了‘死对头’。
当然了,潇乐觉得,就算没有她起的外号,杜璟也有别的,她也是完全不明白,寿安郡主和镇北将军,不说郎才女貌,那也是一对璧人,镇北将军威武霸气,寿安郡主温婉柔情,天作之合也不为过,怎么就生了杜璟这么个黑蛋。
这可真的是一颗大黑蛋。
杜璟是真的黑,黑的还非常有个性,人群之中一眼望去,真的是能一眼就瞄到的那种黑,所以,后来潇乐还有点后悔呢,她应该给这货起错外号了,黑蛋头才最是适合他。
不过他前两年偷偷跟着他爹镇北将军后面去了北境,这怎么就回来了,她还真没听到消息呢。
且不管,杜璟是什么时候回京的?
潇乐知道,自己今天这罪呀,算是白遭了,就像刚才杜璟所说,都是自家人啊,小小的冲撞,她还真不能计较什么。
杜璟是寿安郡主和镇北将军的独子,自小说是万般宠爱也不为过,在家中,寿安郡主,是远近闻名的宠爱儿子的娘,几乎是要什么给什么,在外,庆帝对这个,侄儿也是疼宠有加。
如此便也养成了,杜璟,天不怕地不怕,混世魔王小霸王的性子,从小在京城都是属于横着走的那一类。
幸好他的父亲镇北将军,是个严父,对他管教有加,还不至于他上房揭瓦的去把天都给捅了,几年前,杜璟因为闯了祸,被他的父亲一怒之下送到了北城老家去,好几年都不曾回来。
如果不是镇北将军只有这一个儿子,简直都要让人认为杜璟是不是要被流放了,当年的事情,那时候潇乐还小,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现如今杜璟回来了,这京城恐怕又要热闹了。
“原来是淳安公主,好几年没见了,真是表哥让人挂念。”
听着声音,年纪应当不大,杜璟眼睛转了转,在脑子里面一过,京城内的几位公主数数,便也将萧月的身份猜了出来,当即也是一声招呼打的,丝毫不见外。
潇乐嘴角抽了抽,她喊一声表哥是客气,这杜璟倒是挺会顺着杆子爬的。
“刚才我这马没有惊吓的公主吧。”杜璟一脸懊恼,此时他挺身站着,虽然全身灰扑扑的,却也有一股大家公子气度,只是如果脸没这么黑,会更有气质了。
“这刚得了一匹千里宝马,本想骑上去试一试,谁想这马野性难驯,哎可惜了,这上好的千里马就被……”
语气沉痛。
杜璟瞥向顾久,眉一挑啧了声:“公主身边这位侍卫的功夫倒是不错,就是性子太莽撞了些。”说着又是一番叹息摇头。
很是心痛是真的,只是后面的夸赞,那是对着顾久咬牙说出来的。
然而,顾久只是沉默听着,连个眼角都没有甩给他,顿时又让杜璟气的差点要上去,继续和他评理,打不过,还说不过不成。
闻言潇乐都要被他给气笑了,这是他纵马,有错在先,且不说,是不是乱了这京城秩序,惊了她的车驾伤了她的人,这些就不追究了,现在他这话的意思是,他的马被打死了,难到还要来赔偿不成,潇乐差点就没忍住,直接甩两个呵呵在杜璟那张黑脸上,果然这小霸王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讲理,虽是第一次正面对手,也让她初步了解了此人的性情。
可惜潇乐就是这种,别人若是和她讲理,那就好好的讲讲,如果不呢,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杜表哥说的是,不过,就算这马再珍贵,但也就是一头畜生,既然难驯养,死了便死了吧。”流苏车帘微微抖动,里面的人时候是晃了一下,紧接着漫不经心的话,就从内传了出来。
“……”杜璟。
的确,他是说野性难驯,可也没有说不能驯,欲张口反驳……
“说来,这刚才这马胡冲乱撞,让本宫受惊,也的确是收到处罚。”潇乐不待杜璟说,便有紧接着声先夺人。
扯了扯嘴角,杜璟舔着嘴角,碰到了适才摔下来的时候,划破的嘴角,疼的他嘶嘶叫,今日他理亏在先,现如今一番试探,这淳安公主显然也不是个好招惹的主,也罢。
黑色的眸子闪烁了几下,杜璟从善如流的一躬身道:“公主说的是,的确是我鲁莽了,不知道可是刚才可是伤着了,心中实在难安。”
看他识趣,潇乐也不与他计较。
“杜表哥见外,并无大碍,若是表哥有心的话,还是给这些沿街无辜受遭的百姓一些补偿吧。”潇乐不愿在与他在此耽搁:“今日赴广平王叔宴会,就不和表哥闲聊,抽些时日,会到府上拜见表姑母。”
话音落下,流苏内的锦缎帘子被放下,而马车也开始缓缓行动起来,竟是没有给杜璟再说话的机会。
顾久翻身上马,一拉缰绳,马儿迈步,差点儿撞到还愣神的杜璟。
“你……”指着马上的顾久,杜璟瞪眼,好悬他反应快后退一步,不然岂不是要被踩着了,这人绝对是故意的。
居高临下的望了一眼杜璟,顾久面瘫着一张脸,虚虚的对他一拱手,便跟上前面的马车去。
故意的又如何。
“公子,公子……”
一个护卫打扮的人,从人群中飞快的挤进来,挨到杜璟身边,弯着腰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道:“哎呀我说公子,就说让你不要在这城中试骑,偏不听,你看你这下……”
“闭嘴。”满心不爽的杜璟一声厉喝,那张并不如何英俊的脸上,虽然皮肤略黑,却有一股不怒自威的严肃。
阿四瞬间闭嘴不说话了,眼神转了一下,当看到躺在地上已经差不多都快断气的千里马时候,嘴巴大张,抖着手惊愕道:“公公,公子,这马……”
‘啪。’
跳起来一巴掌不客气的拍在阿四的脑袋上,杜璟斜着眼睛看他,没好气道:“给本公子好好说话,公子就公子,什么时候变成公公了,你才是公公呢。”
揉着被打疼的头,阿四很委屈的看着他家公子,不敢怒不敢言。
手指摸着下巴,杜璟盯着那缓缓远去的马车,似乎是自言自语:“广平郡王的宴会,什么宴会。”
阿四一听,以为是在和他说,眼睛一亮,凑上来很是随意的道:“公子也感兴趣啊,广平郡王还能有什么,这不是春闱在即,肯定是诗会词会,都是那些令人牙酸的东西。”
诗会?
揉搓着下巴,越是揉越发的觉得不对劲,手放下一看,一手不知道打哪儿搓出来的泥灰,杜璟顿时脸就更黑了,他倒是差点忘记了自己这一身的狼狈,想到到底是拜谁所赐后,心中抓心挠肺的痒痒。
“啧,公子你这一身……”阿四也看见了,下意识的就很嫌弃。
“就你能。”回身又是一巴掌。
走到那躺在地上的马身前,蹲下身一检查,杜璟的眼瞳就是一缩,这马儿被踹的口吐白沫,可是暗暗的却是七窍都流出血来,想必头骨已经碎裂开来,根本救治不回来了。
“功夫又涨了啊。”慢慢的咬着牙说。
“公子,咱们这马是怎么死的,你这下可又闯祸了,将军知道一定又要……balabalabala”
杜璟:“……”
他当初是怎么选中他当护卫的,为什么会找了这么个老妈子在身边,简直就是遭罪。
“给我把这里收拾一下。”杜璟扭身就走,他觉得再继续下去他会忍耐不住,把这货给卸了。
完全不知道他家公子想法的阿四继续跟着道:“那公子现在回去吗,我……”
“闭嘴。”杜璟的额头青筋直跳,眼睛凶狠的瞪着他的护卫:“你再说一个字,信不信我就把你变成地上这匹死马。”
“……不说就不说。”干嘛生气,又是一瞪,彻底的阿四紧紧捂着嘴巴,不敢吐半个字出来。
满意的点点头,杜璟背负手就走,走了几步后,想到了什么又回头来,阿四眼睛一亮,却是听他家公子说。
“把这边被冲撞和杂碎的摊贩该补偿的都给些银子。”
阿四觉得今天公子很奇怪。
—
“顾久,你认识杜璟。”
马车行驶起来后,潇乐微微的挑起车窗的内帘询问。
顾久的马落后马车,闻言微微上前,顿了下才道:“回公主,属下曾在漠北边境参军。”
这样吗?
也是,杜大将军镇守漠北,杜璟也被放在北城好几年,两人认识一点儿也不奇怪,可看刚从的情景,杜璟对顾久意见很大啊。
潇乐没有再继续的追问,算了,现如今这人是自己的侍卫,和杜璟可没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