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奇最后还是没敢冒险。
凶兽只舔自己和盘中餐,以己度人,谁敢对它做这危险举动,它要寒毛倒竖与之生死相搏。
它不想与伏寂打。
以前不是没有过,两个凶兽狭路相逢,势必要分个高低,它被揍的嗷嗷直叫,怀疑自己是太小还没长大的缘故,过了两年又去,结果对方长得比他快,又嗷嗷叫了一回,第三次的时候,少年没了耐心下手极为狠厉,之后它就老实了,再也不敢挑衅。
“你看我做什么,”伏寂面无表情的望向暗处。
与兽字沾边的,无论妖兽、魔兽还是神兽,对气息、目光都极为敏锐,甚至能透过对方投来的视线,周身气息的波动,洞察到对方是不是别有用心。
正如此刻。
惦记着龙血的穷奇背后一凉。
意识到少年察觉到了什么,穷奇慢吞吞从暗处冒出脑袋,在黑眸注视下不敢如实回答,磕绊了许久,最后小声道:“龙主觉得自己好看吗。”
“......滚。”
穷奇麻溜的缩了回去,伏寂目光落回左手。
昨夜之后,拇指处半愈的伤口变深了,周围红红的。
秋风吹过,清凉之余泛起些痒意。
伏寂按住伤口,正要捏一捏,忽然想起昨夜,盛棠血色很淡的唇瓣,贴在上面,染了些许红。
在他最后收回手时,女孩探出舌尖,将唇边沾染的那点红,舔了去。漂亮的眉眼,露出意犹未尽的回味之色。
伏寂按捏的动作一顿,睫毛沉沉垂下。
有什么好不好看的。
龙血是至上之物,何况是他的,待她食髓知味,想尝又尝不到的时候,彼时有多享受后来就有多痛苦。
何况,她还中了冰蚕毒。
伏寂垂下手,看向晴空万里的秋日,后天晚上就是满月,最迟明日,他要离开找个安全的地方待着。
否则......
和煦的日光洒落,伏寂视线恍惚了下,发现隐隐看不清,眉头微皱。
同样被日光笼罩的盛棠,浑身暖洋洋的,精力前所未有的充沛,负责教她剑术的长老,今日都夸她力道很足,一剑下去,自己都险些接不住。
原来这就是突破变强的感觉!
盛棠总算知道,为何修行之人那么渴望更上层楼,这种时刻步在云端的感觉,实在让人上瘾。
寻常练剑之后,精疲力尽的盛棠,必须要休息个小半时辰,今天她倒是半点不累,拿了个盘中灵果,就打算去干些其他事。
“怎么了,宗主。”绵云见她吃了口,脚步顿了顿。
盛棠咬着果肉,细品了品,含混不清道:“好像没有之前的甜了。”
给宗主准备的灵果都是最新鲜香甜的,盛棠拿的,还是她平日最喜欢的红甘果。
绵云皱了皱眉,端起果盘:“宗主换一个尝尝。”
“无妨,”盛棠不想浪费,虽然没之前好吃,还是三两下把果子吃完了。
甘果水分足,盛棠指尖粘了些果液,吃完正要擦了擦,落在红色汁液上的视线微微一顿。
脑海闪过些许模糊片段,
盛棠喉咙突然有些痒,抿唇咽了咽口水,想起那夜在门边,她咬上伏寂伤口,牙尖透过布条尝到的一点血气。
现在回想,那血气似乎没有腥味,只透着香甜的味道。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盛棠回过神,赶忙摇了摇脑袋。
她又不是吸血鬼,怎么会觉得血是香甜的。
“宗主,”迎面快步走来一人。
“荒界传来消息了。”
盛棠神色微变,接过对方手中的卷轴。
荒界,魔宫地牢。
“招招招!我全招!”
负责逼问的魔将,还没扬起鞭子,凶神恶煞,威震四方的苍翼魔尊,已经把嗓子都喊劈叉了。
本以为无论怎么严刑拷打,都是白费功夫的魔将沉默了。
好歹是称霸荒界数百年的魔尊,不能坚持几回合吗,路边小妖都是挨两下才屈服。
贺余感受到魔将的无言,心底嘁了声,面子有什么用,他可不想体验皮开肉绽的滋味。
南冥王和北玄王之前和气,现在到了瓜分魔尊势力的时候,气氛微妙,明争暗斗的厉害,但又未直接撕破脸面,处在一种风雨欲来的僵持中。故而,之前大殿惹怒他们的贺余还活着,甚至今日才被揪出牢笼。
来的是北玄王的人,想要从他这得到点突破。
还有,魔宫宝库里的宝物,为何不翼而飞了。
“我哪里知道,”没了鞭子威胁的贺余,一脸愤怒,“谁把本座的宝物偷了,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魔将静静看着他,半晌用鞭子抽了下他。
贺余顿时气炸了,他都说了配合......
欸。
不疼,鞭子抽在了腕间镣铐上。
贺余眼珠一转,与魔将对视了眼,地牢里顿时响起可怕的鞭打声和魔尊淡漠不屑的嗓音。
“本座一生征战,伤痕无数,岂会怕这小小鞭刑,你没吃饭?力道大点!”
地牢里其他被关押之人都惊呆了。魔将是北玄王手中的大将,人称活阎王,他们都在魔将手中吃过苦头。
魔尊不愧是魔尊,虽然有时发疯,但不疯的时候,即便身为刀俎,也是充满了王霸之气。
抽了数百鞭,众人只见贺余奄奄一息的被拎回了牢笼。
回到草垛,贺余慢吞吞打开手掌,里面是个熟悉的玉简,他被束缚的灵力,顺着被鞭子抽开的镣铐裂缝,成功溢了出来,输入玉简。
“呜,哇。”
在合欢宗的盛棠,听到熟悉的呜咽,得知他没事,放下心的同时竟有些不厚道的想笑。
“我听说你在大殿拳打南冥王,脚踢北玄王的事迹了,所以,为何没走成?”
贺余提及都是泪:“有人提前做了我要做的事,我成了闲人,闲人没资格魂穿......”
盛棠隐隐明白了,当务之急,是把贺余从里面救出来,但她也没那么大能耐,打通魔将把玉简交给对方,已经是北玄王身边合欢宗故人能尽的最大努力了。
“你不必管我,”贺余知道她心中所想,当即道,“我有件更要紧的事,需要你帮忙。”
盛棠眨了眨眼,听到贺余惆怅道:“帮我去天清宗打探伏寂的情况。”
盛棠没想到他自身难保,还惦记着大反派:“你太尽职了。”
贺余叹口气。
不是他尽职,而是这对他太重要了。
他身为暗自相助伏寂,助其在大道争锋中占有一席之地的守护者,倘若最后能成功,自己也会得到丰厚无比的奖励。要是失败,他不仅竹篮打水一场空,结局比变回大道的作死系统也好不到哪去。
故而伏寂的安危至关重要。
过两日,就是月圆之夜,是伏寂变强同时也是最弱的时候。
这些本是伏寂的命数,无需他操心,但自从上次突然突破,伏寂命轨已经变了,现在连作死系统都不敢保证,伏寂一定能安然渡过每个劫难。
说不定蝴蝶效应,月圆之夜,他就直接毫无反抗之力的被人杀了。
倘若如此,他也要收拾收拾,与盛棠道别了。
意识到严重性,盛棠放下玉简后,就派人去天清宗打探消息了。
前去执行的影卫听到伏寂这名,有些茫然,回忆了遍天清弟子中翘楚的名字,发现确实没有。
虽然好奇宗主为何对个不知名的小弟子感兴趣,但影卫并未多言,迅速离开了。
盛棠下午没闲着,昨日身体不适,在雪顶山将合欢玉交给墨听白,匆匆寒暄几句就走了,
午后,她在避风亭约见了对方。
老妖帝将陨,底下子嗣都对帝位虎视眈眈,这个节骨眼,谁能从合欢宗宗主手中拿到另枚玉钥,无疑能令老妖帝大悦。
盛棠相信,墨听白那些兄弟姐妹,已经开始筹划怎么从她这夺走玉钥了。
只有墨听白,老老实实光明磊落的来——借。
他不是为了帝位,而是真的想帮老父帝实现毕生所愿,这也是老妖帝众多子嗣中,最疼爱他的原因。
盛棠饮了口茶,看着对面一脸期待和诚恳的人,同样真诚道:“六殿下,不是我不借,玉钥不在我身上,宗主之位其实是我暂代的。”
墨听白露出惊讶之色。
暂代?
从未听过这风声。
盛棠接任合欢宗宗主之位,是祟音一手操办的。
诸界各方势力,都收到了来自祟音的传信,信的内容很简单,盛棠是他看中的人,现在要接替他成为新一任合欢宗的宗主。
“见她如见吾,”
意思是,谁要和她过不去,就是和他祟音过不去。
月音仙子上次如此大动静的传信,还是诸界大佬为她决战紫荆之巅,打成一团,导致各方动荡的时候。
可见其对新宗主的重视程度。
故而无论是合欢宗内,还是宗外,众人都没有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新宗主起轻慢之心。
冷不丁听到盛棠如此说,墨听白惊讶之后,理解的点点头。
既然如此,还是得去找月音仙子。
“盛宗主可知仙子现在何处,”
盛棠沉默了下,她是为数不多知道祟音踪迹的人。
“仙子这会......”正在你们妖界风流快活。
盛棠含蓄道:“要不了多久,你应该就能听到他的消息,”只不过,你可能不知道是他。
墨听白不疑有他,见盛棠有问必答,很是感激,正要说话,忽然察觉到什么。
他鼻尖轻动,环顾四周不见身影后,神思不定的向盛棠告辞。
回到住处,墨听白合上门,转头就看到坐在椅上,一手拎起茶壶的墨诀,“七弟,你怎么来了。”
墨诀倒着茶,直截了当道:“把合欢玉坠给我。”
合欢宗镇压着个万古大妖,妖族中人,踏入这地界便会感受到大妖的压迫力,尤其是些宗内重地,有用巨蟒妖血制成的结界和阵法,寻常妖族根本难以靠近。
玉坠是合欢宗信物,妖族好中人戴上它,才能消除这些影响
墨听白猜到墨诀想要玉坠的用意,皱眉道:“你去合欢宗重地做什么。”
墨诀饮了口冷茶:“还能干什么,找玉钥。”
墨听白脸色瞬变:“怎可如此行事,不问而取是为盗,何况玉钥不在......”
“行了,”墨诀不耐起身,“你真相信那宗主的鬼话,搪塞你罢了,玉钥纵使不在她身上,也一定在合欢宗内,月音仙子不可能带走。”
墨听白皱眉:“你说的若是真的,盛宗主为何骗我。”
墨诀不愿与他废话:“给不给。”
墨听白知道他想做什么,自然不给,墨诀转着茶盏,看着他冷笑了声。
趁着精力旺盛,盛棠在紫烟山,修练了一下午的法术。
紫烟山位于合欢宗东面,环境优美,灵气充沛,以前是祟音修行之地,山内还有天然温泉,修行累了能去泡上片刻,盛棠很喜欢这。
祟音幻术独步天下,传授她的也多与幻术有关,盛棠睁眸对着水镜,在周身紫气环绕中,修习幻术。
今日天色好,黄昏之际,天边一片金灿。
结束修行,盛棠走到温泉池边,半山腰泉池大大小小十来个。
紫烟山周围有结界,没有她的命令也无人敢来,盛棠褪了鞋袜,坐在一座小泉前,将玉足放到温热的泉水,上半身慢悠悠的在泉边躺下。
揉了揉酸涩眼眸,盛棠从怀里取出从分派拿到的合欢秘术,找到了原主对萧楚润使用的夺阳大法。
盛棠看着配图,眉梢狠抽了下。
分派就是狂放,合欢本宗的秘术偶尔几张配图,都十分含蓄,只有两人相贴的大概姿势。
看了两张,盛棠忍不住捂了捂眼。
她没入温泉池的双脚,不自然的晃动起来。
一片寂静中,女孩在水面落叶和花瓣中若隐若现的精致玉足,连圆润白皙的脚趾,都染上了一层粉意。
坐起身,盛棠找叶片把图遮住,才继续看下去。
看了小半时辰,盛棠起身,裸着脚走到另个大温泉池边,熟练的将外袍放在玉石上,她穿着件淡红色的单衣,卷起袖子正打算下池,想起颈间还挂着东西。
她抬手摸了摸红绳,犹豫了瞬没有取下。
也是这时候,盛棠察觉到不对。
两道风刃从侧方袭来,快的不可思议,盛棠翻身急退,堪堪躲过还未反应过来,迎面一道阴寒风刃,从她颈侧呼啸而过。
盛棠脖颈一凉,若非本能侧了下,已经被风刃割破喉咙。
与此同时,暗处的身影露了出来,但他动作极快,盛棠甚至没能看清面容,对方已经收掌逃了。
盛棠第一次被突然袭击,与死神擦肩而过。
见对方走了,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她理智的没有去追,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脖子。
这一摸,发现少了什么,盛棠回过神,看向身影消失的方向。
“......”想骂人。
月上枝头,一道身影攥着黑色布袋,飞快穿梭在紫烟山。
被合欢宗宗主这般宝贝着,连泡温泉都不肯摘下的东西。
十之八九,就是玉钥了。
墨诀想到少女生疏艰难的应对,眼底露出嘲讽之意。
那灵力的运用,像个初学者,要是身体本能反应不错,已经死在他的风刃之下了,吓得连追都不敢追。
没想到这么轻易到手,墨诀嘴角弯了弯,朝远处掠去。
就在这时,一条银白长绫拦在了他前方。
“喂,”女孩冷冰冰的嗓音,随即在他后方响起,“把东西还给我。”
墨诀皱眉,方才盛棠的速度可没这么快。
不过无所谓,她不是他的对手。
墨诀判断的不错,倘若是平时,盛棠绝不是他的对手,但昨夜刚大补了番,体内龙血还未消化完,浑身都是劲。
此刻缓过气来,又知道绝不能让他把东西拿走,必然用尽全力。
何况,她只需要拖住他,这里的动静很快就会吸引人过来。
墨诀亦知道这点,故而只管甩开她,后来发现甩得了一个,甩不了二个召星绫,便落地与她打了起来。
但越打他越察觉不妙,盛棠身上竟隐隐透着强大的龙气,而且灵力好似用不完,没有枯竭的时候。
他一时不察,甚至被盛棠打伤在地。
这边动静已经引来了注意,有人赶来了,墨诀脸黑了下去,身上光影一闪,化成原形,直接朝盛棠反扑去。
月下狼嚎的声音,响彻合欢宗。
嚎叫下,盛棠低呜了声,险些疼哭起来。
她还没被狗咬过,先被狼咬了。
墨诀咬住盛棠细白的小腿,废了她的行动力,冰冷的狼瞳盯着脸色瞬白的人。
这一眼,倒是让怒火中烧的盛棠,找到了时机。
她眼底紫气一闪,抓着对方耳朵,凑近对上了狼瞳。
墨诀瞳孔微微放大,下一秒,便发现视线中的人变成他的老父帝,嘴里叼着的少女纤细小腿,变成长满狼毛的腿......
“放肆!”老妖帝厉喝。
墨诀吓得一抖,下意识松开嘴,待回过神发现中了幻术,视线恢复清明,黑色布袋落回了女孩手中。
与此同时,远处数道身影飞奔而来。
意识到今夜只能作罢,墨诀化成人形逃走,盛棠想追,腿伤疼的在原地动弹不得,催动召星绫的灵力也弱了下去。
眼看对方要逃之夭夭,盛棠眼尖的注意到,他逃窜的方向出现个熟悉身影。
“快拦住他,萧楚润!”
察觉树影下黑衣少年的气息,墨诀下意识停住脚步,眉头拧了起来。
但对方似乎没有拦他的意思,听到这声,眉头疑惑的皱了下,随后只淡淡睨了眼他。
墨诀被这一眼看的极为不舒服,仿佛对方眼里,自己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妖,透着蔑然。
不悦归不悦,墨诀没有犹豫,立即逃向远处。
浩浩荡荡的人群,随即赶来:“宗主,你没事吧。”
盛棠面无表情。
她很好,就是想把装着小白片的布袋扔到萧楚润脸上。
他竟然让想抢他母亲遗物的狼妖跑了!
他是真大度!真圣父!
盛棠气的腿上咬伤都忘了,想过去揍人,不过还没动作,便被宗医按住,仔细的检查伤口。
一旁绵云哭的梨花带雨:“宗主疼不疼。”
盛棠不疼,气饱了。
其实倒也真的不怎么疼,突破之后,她体质好了许多,就被咬的时候感觉到疼,这会缓过来,只隐隐作痛。
宗医很快的给她敷好药,松口气道:“幸而咬的不深,宗主养几日便好了。”
盛棠有些意外,想起对方眼神,分明是想咬断她骨头的。
墨诀确实想咬碎她骨头,不过,她血肉之中的龙气,把他齿间力道卸了几分。
盛棠不知道这些,此刻也无暇细想,她将布袋挂回颈间,远远看了眼树影下的伏寂。
好像压根没觉得这布袋是小白片,少年神色平静,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宗主,我扶你起来。”绵云耸着红通通的鼻尖。
“宗主行动不便,我来背宗主吧。”负责守山的门徒自责道。
“还是我来吧。”就近的侍从弯腰,想要将地上受伤的宗主抱起来。
“不必了,”
盛棠黑着脸,抬手朝树边的人指去,冷声道。
“让他来。”
话落,她咔嚓一下,捏碎了腕间戴着的小白片模型,一言不发的等着。
片刻之后。
脚步声落到盛棠身旁,伏寂垂着眼,目光划过她气红的眼尾,还有指间捏碎的小白片模型。
默了两秒,他还是俯身伸出手,修长手臂穿过盛棠后腰和腿弯,将人往怀里一捞,轻松的抱了起来。
女孩腰身细软,隔着单薄的衣料贴紧掌心。没抱过人的伏寂,手指想要收紧,都怀疑会捏碎盈盈一握的腰肢。
他抱的时松时紧,怀疑是故意的,盛棠心情雪上加霜。
“去合欢殿,”她冷声道,
“不许用灵力,”
本以为她要回住处的众人,闻声神色微变。
合欢殿是宗门的正大殿,处在最高处,不仅离此处很远,要上去还有三千台阶,不用灵力……
猜到什么,伏寂垂下漆黑的眼,看了看她:“到了之后呢。”
盛棠皮笑肉不笑:“再走下来,回我的住处。”
话落,多少有点担心被扔出去,盛棠抓了抓伏寂衣袖,末了腮帮微微鼓气。
“我刚才叫你,你没听到吗。”
伏寂:“没听到。”
盛棠:“……”
哦,她明白了,他不是萧楚润,他是那个大反派伏寂吧。
毕竟聋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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